望着眼前的清丽容颜,谢玉温声道:“你与那梁国太子如今算作什么关系?”
“阿兄以为呢?”
“我若是能清楚,何故问你?”
“只做朋友罢。”
“朋友?”谢玉唇角的笑深了几许,“夭夭,这话从你口中出来,你自己信吗?我虽不在帝京四年,但我这个旁人一眼便能明了的事,我不信你不知他的心思。”
谢夭抿紧了唇瓣,垂下了眼帘,遮住了心事。
次日,魏绣携带着星质与兰烬徒步从行宫走向并肩王府。
主仆三人身负荆条,头上的钗环全部卸下,长发也只是简单的绾了个发髻,身上穿的是粗布麻衫。
三人这身打扮引得街道上的行人纷纷侧目而视,更有之让路退至一旁看起了热闹,拉着同行人说起了话,开始了猜测。
渐渐的,人愈来愈多,有人专门从屋内跑出来瞧上一眼,耳旁尽是人们的说话声,对于他们的种种猜测,魏绣充耳不闻,她此刻只想还谢云一个清白。
“我魏绣,御下不严,不知贴身婢女,勾结外人,与恶人沆瀣一气,坏风华郡主清誉。故查明真相后,于今日,我主仆三人身负荆条,徒步行至并肩王府,特向风华郡主请罪!”魏绣一字一句的张口说道,说出来的话字字清晰,让围观之人登时明了。
“此等行为,全是魏绣自愿,非是旁人胁迫!还请诸位莫要妄加揣度!”
魏绣的这句话一出,人们心中虽说接了惑,但有些人依旧是将信将疑,事实果真如她所说的那般吗?
从行宫到并肩王府,从西南到东北,从日出到日中,魏绣走了多久,她便将方才的话说了多久。
头顶的太阳仿佛故意要晒的这么热,丝毫不体谅魏绣的辛苦,气温不降,反倒是使坏一样,晒的越来越热。
魏绣此刻的身体早已虚脱,不堪重负,嘴唇现下已是白色。汗水顺着脸颊一滴又一滴的往下落,散落的发丝紧贴着脸。
即便到了身体可承受的极限,魏绣仍是拖着沉重的步伐,不停歇的带着两名侍女往并肩王府走去。
并肩王府,雅竹堂。
“世子妃,世子,怀绣公主和她的两名侍女来了,外面还围了好多人!”准备出府的小厮跑进来,指着外面,慌张出声。
谢云与陌苏眸光一对,二话不说,起身径直向府门口去。
两人甫一出现,便见了早已立在府门口的陌文英夫妇还有陌老王爷。
“请祖父,父王母妃安。”两人一同行礼。
这时,下面有人大喊:“看,风华郡主和惊鸿世子出来了!”
“看看他们二位是何意思吧。”
“哼,要我说,这绝对是他俩逼迫的怀绣公主,毕竟谢云那般小肚鸡肠,怎么可能会轻而易举放过她。”
“对,没错!”
……
对于下面那番话语,谢云只做没听见。
“母妃,这是怎么回事?”谢云向前一步,率先问出声。
顾生盼与谢云看了看彼此,拧眉摇了摇头,陌文英一脸严肃,陌老王爷的情绪眼下也难以捉摸。
并肩王府的大门口聚满了人,乌压压的,人头攒动,嘈杂纷乱。
很快,不远处出现了三道人影。
人们的目光一时间全落到了那三人身上。
兰烬与星质搀扶着魏绣一步步的往前走。
“快到了。”魏绣似是看见了光一样,“我一定要跟谢云解释清!”说完话,她竟觉得自己又有了些气力,将自己的两条胳膊从二人手中抽了出来,加快了脚下沉重的步伐。
当魏绣惨白着一张小脸闯入谢云的眼中时,谢云二话不说,飞身上前,先将她身上背着的荆条取下,又拦腰抱起她。
这番举动,倒教在场的诸人惊掉了下巴!
这,这,这,不是都说她们二人感情不和吗?如今这样子怎么说!
“千寂,让南瑛过来给她号脉,快!”谢云抱着魏绣冲到陌苏跟前,焦急出声。
陌苏淡淡的瞥了一眼谢云怀里的魏绣,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讥笑来:“她这种人让南瑛看,简直是脏了南瑛的手。”
语气温和淡淡,但魏绣心里清楚的很。
“于归,放她下来,以免让她脏了你的手。”陌苏眸子微动,见谢云双臂抱着她,脸上流出些许冷意。
谢云梗着头,与陌苏对峙,抱着魏绣的手更紧了点。
陌苏眉头一皱,伸手就要把魏绣从谢云手上拽下来,不想,谢云动作迅捷的躲了过去。
正在夫妻二人僵持不下之际,一道声音打破了这气氛。
“不,不,不用了!不敢劳烦!”魏绣这时开口说道,她挣扎着要下来给谢云磕头道歉。
“魏绣!你最好给我安分一些,我让谢夭留下你这条命,不是让你糟践着玩儿的!虽然我不知道你这次又在耍什么花样,但我还是要劝你老实点,否则,我稍一运气,我手上的力道足以令你在顷刻间粉身碎骨!”
谢云的话入了魏绣耳中,吓得她立刻闭紧了嘴,她死也要在死之前把话给谢云说明白。
谢云瞄了一眼,对魏绣的表现很满意,她抬眼,放软了口气:“千寂,人命关天,她不能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死了,我还要看着萧翊如何折磨她。”
“我还没看到她被老天爷惩罚,她怎么能死!”
陌苏眉头微动,须臾才见他点头应了一声:“嗯。”
“魏绣,咱俩之间的事不死不休,你也听见了,我要救你,可不是圣母心泛滥。你就算是死,我谢云也不会让你死的这么轻松!”
魏绣盯着谢云的下巴,缓声道了一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