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来的客人被安顿好了,伙计也忙完了,打着哈欠抱着一团干稻草走进后院的马槽里,将它展开放进食槽里,赶了一天路的马路还喘着粗气,喝了些水后埋头啃食伙计送来的晚餐。
伙计返回屋里,没一会儿,世界就安静下来了。
拿着剪刀的我从灰暗里走出来,左右张望确定不再有人出现后,才轻手轻脚地走进马槽里。
那匹马正饿着,只顾着啃稻草,对我的‘造访’不理不睬。
月光,微弱地倾斜而下,虚弱洒进马槽里。
我借着微弱的光,走近那马儿,伸手轻轻地抚摸它,试着和它联络感情。
马儿仍饿着,也不认生,没有反感我的靠近。
我的手在它脖子上的大动脉徘徊。
“我实在太饿了,就划开道小口子,喝一点儿,不会给你带去太多伤害的。”我小声地对马儿这样说,也不知道它能不能听得懂。
马儿没有吱声,继续地啃它的晚餐。
“你不吱声,我当你答应了。”我说着,小心地往屋子的方向探,确定不会再有人出来,才缓缓地抬起手中的剪刀,锋利尖锐的刀尖子接近马儿的脖子。
“慢着-”就在我要动手的时候,一个幽幽的女声突然从黑暗的角落里传了出来,吓得我差点失声尖叫。
“你?”我睁大眼睛,在黑暗中寻那女人。“你是刚才那女人?”
那女鬼不应我,呼地一阵阴风吹来,才眨眼的功夫,就到我的面前。
这种感觉无论遇上多少次,都不会好。
我迅速调整呼吸,看那一缕月光照亮的那半张苍白如纸的女人脸,良久才又开口:“你干嘛老跟着我?”
“……我有吗?”女鬼委屈地挑了下眉。
就有。
方才在外面,大老远就盯上我,一路跟着,若不是她出手救了我,此时她这般出现,我早用伏魔棒对付她了。
我抿嘴,却没有将心里的话说出来。
“你要喝血?”女鬼看我靠近马脖子的剪刀,问。
我将嘴抿得更紧了。
明明是人,现在却做着有如怪物的事情。
这女鬼怕是在心里笑我几百回了吧。
“你这剪刀下去,马一定会受惊的,不说吵醒大家,弄不好还会踢伤你。”女鬼说话的时候,绕过我,走到了马的前头。
她伸手摸摸马的脑袋,那马儿停止了嚼食,抬起头来看她。
女鬼与马儿对视着,一对眼睛幽幽地闪着红光。
“我给它催眠了,你速度的。”女鬼说。
“哦。”
为什么她要一再帮我?
我心里纳闷着,却因为饥饿由不得多想。
我用剪刀尖在马的脖子上划开了一小道口子,将嘴贴在伤口上,吸食马血。
马血的味道并不比野兔血的好,温热粘稠,吸太多难以下咽。
我闭上眼睛,努力地填腹,只为一对孩子能摄取足够的养份。
我感到迷茫,未出世的孩子都这么难养,将来他们出世了,我要怎么办?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做好一个母亲,是否能将他们引向正道,而不是那些人说的阴邪的恶魔?
五分钟后,我喝饱了。
松开吸食的口,抚了一下马儿脖子上的伤口,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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