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枪声,唐琳浑身一颤。当听到有人闷喝一声时,心更是收紧。一不留神,让不懂手枪为何物的华妃抢走,这下,恐怕闹出人命来了。
唐琳颤了颤嘴唇,低头看向华妃的手。她多不希望,枪眼是指着皇帝和皇太后那边的。
当看到枪眼对着不是御圣君那边时,唐琳狠狠地松了口气,但这一口气还没有完全松下,又提起。这枪眼,好像是是对着官员的席位的……
“爹!”宁妃跑到了跟前,宁高身边的官员一让开,她就过去把父亲搂抱在怀,看到父亲奄奄一息的模样,心痛到极点。“爹!爹!爹你会没事的!”
“爹——”宁妃凄厉地喊了一声,然后迅速起身离座,飞快地朝父亲跑去,美丽苍白的脸蛋儿,一路上被泪水浸洗,显得更加的苍白憔悴了。
“爹,别说了!”宁妃失声控诉。“女儿不怪您!”
唐琳“嗯”了声,“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受的惊吓不小,让侍卫先送你回寝宫里休息吧。虽然没能和你一起比赛,有些遗憾,但没关系,日后还有切磋的机会。若是宁妃对日后的生活感到迷惘,要不这样吧,明天宁妃也报名参加相亲会,保准给你物色一个好的夫君,如此一来,下半辈子就不愁了!”
唐琳拾起手枪,跳下舞台,来到御圣君身侧,对宁妃好生说道:“有什么想不开的?你爹希望你活着,你就的活着,还要活得好好的!你父亲生前做了坏人,但临死前,希望你做一世好人,替他积德。他的女儿帮他积了德,他在泉下,才会好过,不然他做了那么多坏事,肯定会被阎罗王浸油锅的!”
这时,御圣君站在了宁高的桌子边,冷漠地看着宁高。宁高看到他,神情较为激动,硬是从女儿怀中挣扎出来一点。他看着皇帝,心里和脸上,全是悔恨,“皇、皇上!”自己今晚必死无疑,但不能连累女儿,必需要在死之前告诉皇帝,他埋伏在艺阁周边的刺客。“罪臣……”
当看到中枪的人是谁后,唐琳倏然一怔!
“孩、孩子!”宁高颤微微出声,每一个字,都用尽力气说出口。他的手,抚上了女儿的脸,第一次,难得露出了作为父亲对女儿的温柔,“孩子不哭!爹、爹对不起你!这、这是爹、爹的命,你不要太、太伤心了!”
傅玉书和一峰上去把宁高的尸体给抬走。
一个官员摇晃着奄奄一息的宁高,痛心疾首地喊道:“宁大人!宁大人!你怎了宁大人?”
其他官员看到,都被吓坏了,都想阻止的,却已经来不及。
宁高嘴角扯起了一丝苦涩的弧度,果然是拥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能力的皇帝,连反御会和北临国这两大反派都能轻松铲除掉,自己的这点谋反的本事,对皇帝而言,根本就是小菜一碟!知道了也好,自己也可以死得明明白白了!“皇上,罪臣宁高……罪大恶极!罪臣……死不足惜,但、但恳求皇上饶……饶了罪臣女儿一命!”
那中枪的人,是宁高,宁妃的父亲。
但当宁妃看到中枪的人时,却瞬间瞪大了眸子,脸色刷地一下白掉,眸子里含满了泪水,失声一叫,“爹?!”
“谁放的暗器?”另一个官员朝周围怒喝。
一霜上前对宁妃说:“宁妃,请吧!我送你回你宫里休息!”
宁高用力呼吸了几口气,接着道:“爹错了,真的……错了。爹一直有、有一个好女儿,可爹却……却经常折磨你,让你过……过非人的生活!”
此时,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中枪的人身上。
宁妃痛苦地大喊一声,“爹——”
华妃看向官员坐席那边,宁高血淋淋的胸口,以及苍白虚弱的脸色,吓得她抖搂了一下手,手枪掉在了地上。她失魂地看着那么一幕,“我、我杀人了?”今儿个这是怎么了?不是失手差点伤了唐妃,最后,还伤了一个官员。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难道老天爷,非得要在今晚把她折腾死才罢休?
御圣君冷声吩咐:“把宁高,以及其一干团伙,带下去,交由刑部处理。宁妃……”说到这,定定地望了正抱着父亲失声痛哭的宁妃两眼。再吩咐时,语气软和了些,“念在她是被迫谋反的份上,朕姑且就饶她一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今晚的选后比赛,她没有资格参加了!先送她回她宫里休息!”
宁高眼里划过震惊之色,每次欲说,却都被御圣君抢了发言的机会,“不劳烦宁爱卿言说了。宁爱卿这是要在临死前告诉朕,在艺阁周围埋伏了上百杀手?”13acV。
意识在一点点地涣散,宁高发觉,自己快要死了。死之前,无论如何,也要保住女儿。只是,一激动之下,鲜血就涌出口,“恳、恳求皇上……呕!”
不少人看到宁高中枪,都痛心疾首,但当御圣君看到中枪的人是宁高后,没有一丝痛惜,反而摸了摸下唇,露出一副冷漠中透着快意的表情来。
宁妃已经没有在哭,眼神空洞地看着某一处。忽然,她笑了笑,笑容极其纯真灿烂。紧接着,她从袖口里拿出了一把匕首,狠狠地往自己的辛苦处刺来。
“爹!你不要吓女儿!”宁妃把父亲紧紧抱在怀中,痛哭流涕。“女儿只有您一个亲人了,女儿还没有孝顺您呢,您不要离开女儿,不要……”
御圣君冷喝,“来人!”
一霜刚想伸手夺掉宁妃手中的匕首时,突然,宁妃的手臂一麻,继而,匕首掉在了地上。她猛地把头转向舞台,手臂上的银针,是从舞台方向飞来的。
“怎么是他中枪呢。”唐琳头疼地摸了摸后脑勺,表面虽一副惋惜的样子,但心里也如同御圣君一样的心思。宁高死得好,谁叫他谋反呢。
御圣君见状,表情淡得可怕漠,不想理会宁妃的举动。如果宁妃觉得死了倒也干脆,他何苦拦着。
御圣君冷道:“你们父女俩狼狈为歼,里应外合谋国篡位,你觉得,朕会放过你女儿?”
宁妃吸了吸鼻子,“我爹罪有应得,我不会牵扯无辜的。”
之后,一霜送走了宁妃,比赛继续进行。
傅玉书和一峰等几个侍卫纷纷跑了过来。
唐琳站在舞台上,对众人说:“我手中的东西,也是一种武器,但鲜少人见过。接下来,安总管会把生栗子抛向空中,我会把每个栗子在落地前打碎,如果有一个栗子没有打碎,这一关,我直接输掉,不用华妃比了!如果华妃能用手枪把每个栗子在落地前打碎,她赢了!”说到这,看向站在与自己有些距离的安林,吩咐道:“老林,开始吧!”
御圣君更是怔住!
经唐琳这么一说,宁妃轻生的念头没了,但并不是要为父亲积德,她才选择继续活着,而是因为唐琳。她要做唐妃这样的奇女子。“唐妃……谢谢你!”
“孩子!不可、不可说这些话!”宁高训斥了女儿一句,然后望向御圣君,把仅剩的所有力气,都用在说话上,“皇上,宁妃所做的一切,都是、都是罪臣逼迫的,与、与宁妃无关,求皇上、饶、饶了……她!”说到这,身体突然抽搐了一下,紧接着,无力地把头埋在了女儿怀中。
站在舞台上的唐琳,一声叹息,“唉!”。宁妃的孝顺,太过盲目了。
“爹!”宁妃心痛不已,她抹掉父亲嘴角的血,“爹,您别说了,别说了!您走了,女儿也不想活了!”
一听到‘谋反’二字,每个官员脸色骤变。
唐琳笑笑,“不客气。”她扬起手中的手枪,继续道:“这是我的东西,容易打死人,华妃没有见过,才会一不小心打死了你爹,你不要怪她,她是无意的。你爹犯下了滔天大罪,就算他今晚没有被我的枪打死,但最后,他也会被刑部判死刑的,希望你能明白这个道理,不要结怨!”
宁妃感激一笑,“好,我会报名的,谢谢你唐妃!”
一想到华妃不小心开出一枪,有可能把一个大臣活生生地打死了,唐琳不免重重地吸了口冷气。她机械般地转过头,顺着枪眼所指的方向,看向官员坐席那边——
御圣君打断对方的话,冷漠出声,“想告诉朕你谋反一事?”
宁妃痛哭着,喉咙沙哑得说不出话来。
在安林的身边,有一箩筐的生栗子。安林双手往箩筐里伸,抓了一把上来,足足有十几二十个。
一滴滴咸涩的泪水,打在脸上。这一刻,干裂的嘴唇含着女儿的泪水,宁高才发现,自己这一生,做得有多离谱,他把他唯一的女儿给害惨了。
华妃看得傻了眼,她问唐琳:“安总管要把手中所有的栗子一起抛到空中吗?”栗子掉得那么快,怎么可能个个都打得中,这关也太难了吧?
唐琳唇角勾起一抹优雅而邪恶的弧度,“是啊,全都抛起来,有意思吧?”
到声当人皇。“唐姑娘,接招!”安林一说完,马上就把手中的栗子用力地往艺阁的房梁上跑去。栗子一脱手,在头顶上空,散开来后,变成无数星点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