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不就是我吗。答案让他们满意了,才能给下一位敬酒。竟然还有人问我‘赢峰是几只手抱你?’本来这个问题,我没听出什么猫腻来,可是在坐的人都笑了起来。我看到赢峰竟然脸红了,才知道不是什么好问题。看来这个答案说与不说都会成为笑话。
着实为难中,我就浅笑着不出声。赢峰开口‘各位叔伯,小麦没什么见识的,换个问题吧。’提问的人打断了赢峰的话‘问新媳妇儿的问题,谁出声回话谁都是新媳妇儿。’都想扔下酒局出门坐班车了,见矛头指向赢峰了,我虽然有些不快,也觉得不能一走了之。由于成长环境造成赢峰的性格不适合在这样的大众场合反击赢拭口中“贵宾”的无理挑衅;于是,我决定回答这个问题。既然决定回答了,也就不用顾忌什么新娘的脸面了,我说‘赢峰从来不抱我。’见桌上的人都不满意的样子,提问的那人更是说‘谁信。要不就是赢峰有问题。’
好吧,不就是想听不要脸的话吗?谁还不会呀,我又不紧不慢地加话‘我话还没说完,赢峰不抱我,是因为不用抱,都是我抱他。’‘好,赢峰你小子娶了个不一般的媳妇儿。’提问的人这时把酒一口喝干。
‘真是难堪,赶紧下一位。’我小声摧促赢峰,眼见着一桌人,就还有最后两位了。下一位是个三十多岁,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戴着眼镜的瘦高男人。他说‘我也想不出什么问题,前面已经有人让新娘子点过烟了。赢峰抽烟的,对吧,那就赢峰给我点上烟吧。’于是,赢峰赶紧上去点上烟。烟点上后,那人端起酒,说‘祝福你们花好月圆、百年好合。’这世上还是有正常人的。钱小麦和赢峰连声谢谢对方的不为难。最后一位是个五十多岁的肥胖有加的男人,他说‘我也不提什么问题了。’听到这样的话,我和赢峰同时笑了。没想到那人还有后话,没伸手端酒,而是说‘赢拭的大公子结婚,是大喜事。昨晚上十二点了还打电话给我,夸赞大公子赢峰娶的媳妇不仅家族显赫、品学兼优还能歌善舞。今日一见,确实不一般;我们这小赢镇上还是头一次飞来这样的金凤凰。那我就要求展示一曲歌舞。’听了这一席话,我觉得必须出房间喘口气,想想对策,就说‘这个要求让才疏学浅的我为难,我先出去喝口水压压惊。’说完,我自行就出了门。赢峰当然紧跟着出来。站在走廊上,我对赢峰的不满再也藏不住,直接小声责问‘能歌善舞?你爸怎么知道?这种事你在家吹什么呀?’‘真不是我说的。昨天我爸陪工会主席吃饭。席间我爸一个劲的夸他儿子从小如何聪明,长大了如何孝顺;就是这结婚没告诉家里就登记了,这仪式举行的太仓促。工会主席是为了给你撑腰,才说你出身好、家教好、才华好,还说销售公司的活动你组织的有模有样,不仅能说会道,还能歌善舞。’赢峰这一气呵成地说了这么多,不像是编出来推卸责任的话。听到赢峰这一说,我脑海里浮现出工会主席离开时的情景。
难怪工会主席要等同事们都离开后对我说那些话,是因为工会主席在席间和赢拭过了招的。工会主席五十多了,就主管集团的企业文化;平时在集团没有大的实质性的事情要做。销售公司的俏售活动本来和工会主席关系不大,可每次只要请教到工会主席那里,他都费时费力的到现场指教。为此,我和工会主席接触的比较多,所以这次来赢家办婚礼,最先请的同事就是工会主席。也幸亏请了工会主席,想到这时,不知为何,我此时有些软弱,眼睛发涩。看出我的情绪不对,赢峰轻轻拥着我,出声‘怎么了?小麦。实在为难,你就别进去了,我就说你喝了凉饮料有些不舒服,今天就此结束。咱什么都不管了,直接回海城。’‘没什么,稍等会儿。既然二十四拜都拜了,不差最后一哆嗦。’就在走廊上,我拿出粉盒补妆,盖住眼角泪痕。跟在赢峰身后进了房间,我没有再说多余的话,而是把一桌人都当石头一样对待,我就是在这一天,唱一段老情歌给赢峰听,希望此生赢峰和我长相随——‘鸳鸯双飞蝶双飞,满圆春色惹人醉……与我意中人儿紧相随,爱恋依,爱恋依,愿今生长相随……’我唱得投入、舞的执着。
还是婚礼当天那双十公分针式跟,还是婚礼当天那件长到脚踝的旗袍,就多了一个红色真丝镂空的披肩。说起这披肩还真不是为了婚礼准备的。是上次逛街时喜欢就买了塞包里,后来一忙就忘记拿出来了。早上我摸到包底有软物,扯出来一看是自己喜欢的红色披肩,就顺手披上了。没想到这披肩是我唯一能用的道具了,我用小时候练到十岁的芭蕾功底,跳着中式傣族孔雀舞。由于要唱的字正腔圆,我必须把动作放慢,再慢,最慢。我的眼神没有看桌上任何人,只把注意力放在傻站在那的赢峰身上。我来到这个赢镇上是为了这个人。现在唱这一声、舞这一曲也是为了这个人,一心一意地祈求这个人至少这一生不要辜负了我。”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时的顾明澜竟然觉得眼睛好热,她赶紧把纸沾了眼角。
钱小麦的神思显然就是在结婚酒席上跳舞,她的话在继续:“开始,还有人窃笑,后来慢慢的整个房间都出奇的安静,好像都屏住了呼吸,生怕喘气声惊断了这天籁之音、吹碎了这曼妙之影。一曲结束,有人大声叫好,有人带着鼓掌,至于是谁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我看到了动情的赢峰眼里同样爱恋着我。我求仁得仁了,有这一项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