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转了转,安抚了刘妃两句,就出了毓秀宫,去了御书房面圣回话。
到了晚间,启宗摆驾临幸了钟萃宫安惠妃,只是入了更,不知何原因,启宗竟然大发雷霆,怒斥了今夜侍寝的安惠妃一顿,然后气冲冲的深夜乘坐御辇离开了钟萃宫中。
这番操作,自然是让安惠妃丢了一个大脸,让各宫嫔妃耻笑了好长一段时间,同时,安惠妃也把害自己被启宗斥骂的罪魁祸首刘妃和光光给恨了个半死,在心里给俩人是狠狠地记上了一笔!
而在储秀宫里,对于这一切都茫然不知的光光,被张嬷嬷给折磨的差点原地去世。
不仅仅是给她制定了魔鬼般的训教计划,还让人紧守院门,拘禁她的出入,不让她有机会再出宫门。
那些女官们看得也紧了几分,因为她偷溜出去瞎逛不要紧,跟着受罚挨跪的可不止是她一个人,所有人都会跟着倒霉。
光光再着急也没有法子,只能是被关在这牢笼里,日复一日的学着乏味的规矩。
眼见着天气慢慢炎热,光光也不知家中的生意,农作物都如何了,要是一辈子都生活在如此压抑的地方,估计她会自己先疯掉。
如此过了几个月,就到了中秋佳节,而光光也被启宗特批钦点,参加皇家的团圆家宴。
光光在张嬷嬷和两个宫女的帮助下,穿戴打扮一新,去参加这皇室的家晚宴。
所谓家宴,参加的人无非都是后宫高位份的嫔妃,皇子公主,郡主王妃之类的宗室皇亲。
关于皇室的家宴,是不会男女同席的,在整个皇宫大内里,只有皇帝这么一位男性是可以跟所有女眷同席,(除未成年)至于那些成了年的皇子们是在另外的偏殿设宴的。
至于御宴的地点,是设在华清殿中,光光跟着引领的太监进了大殿之中,里面人影交错,已经有了不少的宫妃皇女。
殿内布置地极其喜庆,地上铺着厚厚的嵌金丝的红色地毯,梁上挂满了精巧的彩绘宫灯,结着大红的绸花。
大殿四周由六对高高的铜柱子支撑,铜柱子旁边都设有一人高的雕花盘丝银烛台,天色还看不见一丝暗淡,但上面早早点起了儿臂粗的蜡烛,烛中掺着香料,焚烧起来幽香四溢。
那柱角的隔帘后,坐着不少教坊司的舞乐之女,有笙丝竹乐之声幽幽扬扬的飘荡在整个大殿之中。
而那月台宝座前,分别设席,众宫妃命妇公主依次有座,光光被领到后排坐下,位置离那月台宝座不远也不算近。
那丹陛(台阶之上的月台)上张盖黄幔,陈金玉器满桌,卤薄(皇帝仪仗)后张遮青幔,有不少挑着龙凤青扇的宫女太监在侍候着。
光光一进来就看到了刘妃,因为她就坐在自己前面,可惜的是她老人家压根就无视自己,尽管她很恭敬的给她行礼,刘妃也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让她好生尴尬。
然后她就悲催的发现,她的身份当真算得上是卑微,只要来了个有位份的宫妃,她就得给人家行礼,然后收获或不屑,或嘲讽或讥笑的目光。
光光并不在意这些,如今她的身份不过是个五品小官的女儿,这些大人物看不上是应该的。
她也是尽量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什么未来王妃神马的,并不能够让她成为别人尊敬礼让的头衔,反而还会让跟三皇子一党不对付的人拿她做了靶子。
这场中嫔妃众多,只是在光光看来,最为打眼的就是那位景妃,她只在二十六七岁的年记,长得确实美艳,一双勾人的桃花眼,就是她这个女孩子看了都心神荡漾,难怪她能够成为如今宠冠后宫的第一人。
光光仔细观察了下,除了几个年纪大的妃子面色平淡外,那些年轻一些的,都用非常嫉妒怨毒的目光在偷偷的看着景妃。
女人的嫉妒心是很可爱的,这还真是不假,光光想着,这个景妃要是没点手段,估计在这些宫斗中撑不过两集。
光光兀自观察着这皇家百态,就有太监唱喝:“太子妃娘娘到,郑王妃,郑王韩侧妃到,懿安公主到!”
众人纷纷回头避让,光光往后缩了缩,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她跟着大家一起回头,去看太子妃一行人,这位太子妃,想必就是那位夷兴伯的长女了,她的妹妹可是内乡侯的儿媳妇。
她长得并不见得有多漂亮,五官端庄秀丽,年纪看起来不算大,可是她穿的衣服的颜色和款式都颇有几分老气,光光有些失望,好吧,这未来的国母,可能就得是这样式的,毕竟是端庄娴淑的表率嘛!
而那位郑王妃,和韩侧妃就长得娇艳美丽多了,是各有千秋。
光光着重仔细的打量了下郑王的侧妃,这不就是韩奉说的他的侄女?跟自己是没出五服的唐姐妹来着。
光光感到好笑,自己的关注点是不是不对,然后她就看到了自进宫以来,无数次听宫女提起过的嫡公主懿安。
她不过十五六七的年纪,长得倒是漂亮,可是神情非常倨傲,看众嫔妃的目光都带着不屑,想想也是,她是皇后之女,太子的妹妹,又深受帝后宠爱,人家有傲慢的资本呗!
光光随着众人一起行礼,抬头的瞬间,懿安把目光投向了她,她手一指,非常的骄横无礼:“你、对,不要左右看,说的就是你,本公主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你啊?你是新进宫的妃子?”
光光被闹了个大红脸,她低头恭敬的道:“回公主,臣女是淮阳府司农事少卿使家的次女韩光光。”
懿安愣了下,然后一眯凤眸不善的道:“是你?就是那个拒绝我父皇做皇女,却又要做我们皇家儿媳妇的那个卑贱的乡野农女?”
她一语落,很多人都捂起了唇偷笑,刘妃的脸色可谓是难堪到了极点。
光光面色一变,这刁蛮任性的公主,果然是很讨人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