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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我这一生或许都无法忘记眼前的一幕。
那是满地的钱,堆堆叠叠的搭建出一个小山。
那个女人赤着脚在上面发疯似的嚎叫着,一会双手捧着钱洒向天空,钱如雨下,一会整个人在钱堆里打滚,嘶叫着滚来滚去。
我无法理解,却免不了心中的震动。
我走入仓库,她停下了翻滚,站起身来看向我。
魏美丽朝着我勾了勾手指,直接击穿了我的灵魂。
……
我们躺在钱堆里,魏美丽也恢复了几分清醒。
她跟我说了一个故事,一个第二代看客和孤儿的故事。
她的父亲是个资深看客,在德勒这样的城市,看客大多是没有好下场的。于是她成了孤儿,颠沛流离在生死线上徘徊,直到遇到了她师傅。
而秃子也不是她的亲哥,同是被老和尚收养的孤儿,算是相依为命的大哥。
这些我都不意外,甚至连心中的同情都没有泛起。因为德勒这样的人太多,这里的阴暗甚至是无法诉诸笔墨的。
例如乞丐在很多地方存在,但是德勒没有,在这里没有好心人会去施舍,要不被抓去挖矿,要不直接灭亡。
他们兄妹的命运算是好的,起码活了下来。
魏美丽说道:“人每时每刻都在变得,在我小时候,师傅说的最多的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他觉得这里的看客都是迷路的羔羊,是没被佛法感化的泥人。”
我忽然有些明白,“后来有一天回来,师傅满身是伤,他开始变得狰狞,说这里是魔罗之界,而我和哥哥是铲妖除魔的罗汉和龙女。”
果然,老和尚是受到重大打击后,彻底改变了三观,用佛教的话来说,就是由佛入魔。
所以上一次见面,我开始觉得他慈眉善目,话语温和,是个好人。但一开口说话,便思想偏激,是个邪佛。
我笑了笑,这样的人很多,每时每刻都有看客在德勒堕落,我某种程度上也是如此。
不过在最艰难的时候遇到阿姐,从而保住了我的本性,相比于蛇哥他们,我觉得我还是善良的。
我本想说老和尚这算是自作自受吗?竟然跑到德勒传教,想要感化看客。
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我可以觉得他幼稚,但没理由嘲笑他最初的善良。
会议室里。
空气都带着几分躁动,喧嚣的话语让这里有如菜市场一片闹腾。
王老板让众人都心有底气。
“八爷,要不要拿下七号矿洞,那可是富矿区。”魏华激动的说道。
他的话也引得吴昊,李亮,赵康纷纷开口,还有一些我提拔起来的中层也都激动的发声。
“八爷,你一声令下,我们立马端掉七号矿场。”
“八爷,还有八号矿场,也能一起拿下。”
类似的话语一声接着一声。
“好了!”我拍拍手示意他们安静一点。
我目光扫视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躁动,或是贪婪或是渴望。
我知道他们的想法,拿下的矿场越多,蛋糕越大,他们才能吃到更多。
尤其是我竖立起吴昊这个标杆,让不少人都起了野心和动力。凭什么吴昊能成为一个矿场的总管,而他们就不能?
这种上进和躁动对一个初生力量来说绝对是好现象,但我却不得不浇灭他们的野望。
“都冷静一点,你们真以为那些矿场是好拿的吗?”我冷声说道。
话语刚落,下面又是一阵闹腾,无外乎蛇哥留下的实力不堪一击,只要他们想矿场一定拿得下。
“拿下后我们守得住吗?道陀的力量,蒙丹的力量,是你们来挡还是我来挡?”我不屑的扫过他们,贬低道:“没学会走就想学跑,现在我们拿下三个矿场,不过是那些大力量没反应过来,因为他们在争抢更大的利益。一旦他们反应过来,或者我们做大做强,他们能放过我们吗?”
这次大家都不在喧嚣了,道陀和蒙丹,那是在德勒能止小儿啼哭的存在。哪怕他们再自信和狂妄,也不敢说凭借他们就能挡得住道陀和蒙丹的进攻。
“那怎么办?”有人纠结的小声说道。
他的话语就像一道引子,让刚才还喧嚣着要抢地盘的众人变得小心谨慎,甚至沮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