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海翔云 - 第162章 发明个“觉遁”
三个人吃着喝着，不知不觉间，左睿有点高了。而郭明军今天的表现出奇的好，喝了半斤酒，居然兴致还是那么高。
看着左睿醉眼迷离的样子，周心园觉得特别好笑。此时的左睿，就像一个孩子。郭明军虽然心里很清醒，但是说话已经荒腔走板。
“我跟你说左睿，你不觉得你自己活的太累吗？有些事你拿不起来也放不下。”
“扯淡！你才拿不起来也放不下了。”左睿乜斜着眼睛说道。
“你看看，你还别不承认。今天小周妹妹在这里，有些话我必须跟你说明白。玉宛的事情你想怎么办？你不是想要照顾她吗？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动静？”
郭明军这话一出口，周心园怔住了。他没想到，左睿居然把这件事告诉了郭明军。难道他已经作出决定了吗？呆呆地看着左睿，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
两个喝高了的男人，并没有注意到周心园面部表情的变化，仍然大呼小叫地划着拳。
周心园悄悄走出了屋子，站在院子里。冷风吹过，她的身子轻轻抖了一下。竖起领子，她把自己缩在黑色的大衣里。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很傻。——爱情真是一种折磨人的活动。可是，这个世界上如果没有了爱情，就无滋无味了呢！
想起和左睿之间相处的点点滴滴，便如百爪挠心。夜空中几颗星星眨着眼睛，射出清冷的光辉。仰望星空，他便是一个梦；低下头来，她还得面对现实。
她在冷风中瑟缩着，看着窗户里透出的灯光，偶尔还能听到两个男人的争执声。想起在梨昌的那一幕，那是她第一次跟一个男人在一床被子下，虽然当时情非得已，可那一幕时时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即便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可是那个男人的气息，至今她还能体味得到。
“心园，你干什么呢？”屋子里的左睿大声喊道，“外面多冷啊，赶紧快进来吧！”
周心园答应了一声，快步回到屋子里，屋子里的两个男人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俨然一副酒后失德的样子。周心园不禁莞尔，酒后的男人真是可爱。
“园园，你坐这儿，我有话跟你说。”左睿拉了她一把，周心园差点栽到他的怀里。
“有什么话赶紧说吧！我一会儿还要回宾馆呢。”周心园无奈地说。
“你回去干什么？今天晚上就在这住吧！”郭明军十分大方地说。周心园的脸红了，潜意识里虽然很想留在这儿，但她知道，她不能这样。
“我告诉你，你别以为左睿这个家伙是个好人。这个家伙简直坏透了。”郭明军大声说道，“我告诉你，他是怎么对待前女友的。他前女友你知道吧？就是那个有病的，得的是一种罕见病，命都快没了。你知道左睿是怎么对人家的吗？他对人家不理不睬，导致他的前女友病情恶化的非常快……”
“你胡说八道！满嘴放炮！”左睿十分生气地说，“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管她？从一开始她就骗我，你是帮凶，你们俩一起瞒着我。我没找你算账你就算便宜你了。”
“你看你这个人，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她是怎么想的，你不知道吗？亏得玉宛对你那么好，一心站在你的角度考虑问题，到头来你却这样说她。真是个没心的人。”郭明军一把掐住左睿的脖子，掐得左睿直翻白眼。
周心园吓了一大跳，赶紧过来拉开了郭明军，一下子把郭明军搡到了地上。郭明军摔了个屁股墩儿，疼得直叫。
“你干什么？你想把他掐死吗？左睿早就说过了，想把杜玉宛接过来住到一起。我都没说什么，你在这里掺和什么劲儿？”这个时候的周心园，脸上挂着泪珠，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他是早就说过了，那你看他现在有行动吗？说的比唱的好听，我算是看透了。”郭明军怒道。
“你知道什么？你懂个屁！她现在已经结婚了。我能随便把她接过来吗？她毕竟是个有家的人。我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吗？等她弟弟回来，她把婚离了以后，我马上把她接过来。你怎么就不信呢？宛儿在我的心里就像我的妹妹一样。我的妹妹病了，命不久矣，你以为我心里好受吗？郭明军，你不是说过你爱她吗？那么现在我问你，如果给你这个机会，你会娶她吗？”
虽然郭明军的酒喝了不少，但他的脑子还是清醒的。这个问题他问过自己无数次，最终的结论是：如果这样的机会摆在自己的面前，他会选择拒绝。
或许，他对杜玉婉并不是真的爱情，而是少男少女一种懵懂的情怀。但是他自己搞不清楚，为什么到现在他还不想找女朋友？难道是因为她吗？
“爱情是什么？爱情是放手。你别以为我不爱他了。”郭明军说。
“那么说，你是爱她的了？那你为什么不娶她？别拿假话蒙人。爱与不爱，不是靠说出来的，而是看你的实际行动。”左睿沉声说道。
周心园看两个男人起了争执，淡淡地看着两人。如果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来评判两个人的是与非，那么两个人都是错的。爱一个人，不是非要娶她为妻，而是时时刻刻心里边装着这个人。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有的人爱了一辈子，也恨了一辈子。这样的感情，是对两个人的折磨，那不是爱情，那是折腾。
一想到折腾这个词，周心园想到了自己，自己是不是也在折腾？左睿不止一次说，他们两个之间没有可能，但是她仍然执着地爱着他。
“我睡觉了。”郭明军站起身，往床上一栽歪，呼噜声便响了起来。
左睿坐在餐桌旁，看着躺在床上睡觉的郭明军，嘟囔道：“土遁、尿遁、屎遁，他发明个‘觉遁’，真是个发明家呀。园园，你困了吗？困的话也去睡觉吧。”
“那你呢？你不送送我吗？这么大黑天的，你放心我一个人回宾馆？”
左睿愣怔了一下，说：“谁让你回去了？就在这里住下吧。咱们三个人，大被同眠，不是挺好的吗？”
周心园的脸红了，看着左睿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真想把这个男人的脑子扒开看看，里面是什么构造！大被同眠——让人无限遐想。左睿起身，身子晃了一下，手一下子住到桌子上，差一点摔倒。
左睿嘿嘿笑了两声，醉眼迷离的看着她，说：“喝多了。赶紧穿羽绒服吧，我去送你。”
周心园犹豫了，看着左睿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心不由一软，说：“还是不用去了。我不回去了。你先睡吧，我收拾一下。”
“不用，不用……明天一早我起来收拾。腿发软，园园，过来！”左睿朝她招了招手。
周心园以为，他是想让她扶着他，听话地走到他的身边。左睿身体的重量一下子全都压到了她的身上，周心园身子一歪，两个人一起倒到了炕上。
“呼噜——呼噜——”粗重的鼾声响了起来。周心园使劲推了推左睿，左睿一点动静也没有。周心园左右看了看，一伸手把被子拉了过来，盖到了两个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