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连蒸危爆威都有学过,只不过没练成……只可惜鬼灯幻月留下的秘术大多依赖鬼灯一族的血迹。’
按照约定给了鬼灯玄月一个痛快,风斗一边思索着一边走出牢房。
“带我去那个竹取一族的家伙那边。”
“是!”
踏入关押目标的牢房,风斗正对上的就是那双如疯兽一般的眼睛。
粗略地扫了眼对方的身体,风斗就看到了数根砂铁构成的铁钉,显然是羽田的手笔,对方此时正是被数根贯穿骨骼的铁钉钉在身后的铁十字架上。
甚至可能是由于被对方的十指穿弹所伤的缘故,羽田将他十根手指的每个关节都用一根小型的铁钉钉死。
而在这种情况下,对方的眼中没有丝毫的软弱,甚至看不到半点痛苦,那双瞳孔当中唯有满溢出来的疯狂和杀意。
“硬茬子啊。”
风斗挥挥手,让暗部出去,顺便把门带上。
曾经因为慢了一些而直接看到风斗徒手剥皮的暗部一转眼就完成了出门、关门的动作,瞬身术熟练到让人心疼。
这次风斗没有先上刑,而是直接在对方面前凝聚出砂椅坐下。
“因为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才有着这样的恨吗?”
六眼加手术果实,世界上没有任何身体上的病症能逃过风斗的眼睛。
“介意让我检查一下吗?”
风斗有些好奇地看向对方。
他是真的很好奇。
刚才鬼灯玄月太过配合,以至于他其实没有多少要审问对方的,虽然动手的是对方,但鬼灯玄月才是刺杀队伍的主要负责人,对方知道的远没有鬼灯玄月多。
嗯,这一点也是鬼灯玄月主动交代的。
所以他这次来主要就是好奇尸骨脉罢了。
至于尸骨脉的血迹病,也是他好奇的一部分,原本他以为这个遗传病就是骨头抽出来放回去的过程中导致的细菌感染,可刚才看过才发现并不是。
嗯……应该说不全是。
细菌感染的情况确实挺严重,但更本质的问题是,对方的骨骼正在崩溃。
而且还是基于根本结构上的自行崩溃。
随着六眼的进一步观察,风斗发现了更多,比如随着其中查克拉的参与,崩溃的情况也在不断发生变化。
较多的查克拉注入,会让骨骼在崩溃后隐隐有重组的迹象,然而下一刻难以为继的查克拉又让重组的迹象消失。
与其说是崩溃,不如说是失败的蜕变。
就好像一名技艺高超的铁匠日夜不停地挥舞着锻锤,然而底下却添不上炭火,导致炉中的金属质量再高、铁匠技艺再高超,铁块也只能被一锤一锤砸成废渣。
而如果炭火足够……
共杀灰骨?
想到这个远比尘遁更霸道的血继网罗,风斗忍不住有些心痒难耐。
自从有了六眼,大部分忍术、秘术甚至是血继对他而言都可以直接复制来用,自那以后他难免就对那些无法直接复制的身体结构类血继感兴趣了。
比如鬼灯一族的水化之术、千手一族的仙人体……当然也包括竹取一族的尸骨脉。
风斗刚刚试了下,虽然能够用武器果实复制骨骼作为武器,但风斗却没有办法把这种源自血脉的进化当成武器的一部分复制过来。
这样的研究光看不够,还是要亲自上手。
想到这,风斗见对方没有回应,直接伸出了手。
就在风斗快要摸到对方的手臂之前,一截骨刺突然破开手臂的皮肤朝风斗的手掌划去,
“咔——”
一指弹在骨刺顶端,尖锐的骨刺眨眼间碎裂成粉,却没有连着对方的尺骨和桡骨一起打碎。
对方的眼神第一次有了些变化。
尸骨脉控制下的骨骼坚逾钢铁,哪怕铁之国的查克拉刀也难以在他的骨刺上留下痕迹。
“Room——”
先用细患抽出之术抽离目标手臂内的细菌,随后在风斗的精准控制下,风斗的查克拉渗透入对方骨骼、骨髓……
就好像他猜测的那样,对方的骨髓细胞就好像一群嗷嗷待哺的雏鸟,身体每每提炼出一丝一毫的查克拉,瞬间就被群鸟分食殆尽。
然而以对方提炼出的这点查克拉量,被分食的情况下却是每一只鸟都喂不饱,最终的结果就是统统饿死。
下一刻,风斗控制着自己的查克拉涌向对方的骨髓细胞,不多,一节指节而已。
随着一名正常上忍的查克拉量投喂下去,感受着终于有活力许多,但依旧叽叽喳喳嗷嗷待哺的“雏鸟”们,风斗既是震撼又是兴奋。
震撼的是这帮“雏鸟”太过能吃,一节指节而已,就吞了这么多查克拉,还没吃饱,就算是人柱力和仙人之体,也没几个养得起这样的貔貅。
至于兴奋,那自然是如此消耗,真正蜕变出来的结果也必然非同凡响,几乎是确定了尸骨脉蜕变后就是共杀灰骨的可能。
比风斗更加激动的反而是被作为试验品的目标。
虽然身上满是封印,还打了各种铁钉,但对方居然硬生生转过了头,这小小的动作做出来,至少有七根铁钉在他的身上扯开了大小各异的口子。
然而对方却懵然未觉,只是呆愣愣地看着他的手,那节指节所在的位置。
他身上的这些小东西,在他看来不过是等闲罢了,相比起时时刻刻遍布全身的挫骨之痛,这样的程度甚至称不上痛苦。
恰恰相反,放点血反而还让他在这个热得出奇的鬼地方感到了一丝凉意。
从小他就是族里的天才,然而每一个族人看他的目光都只有痛苦,甚至还有怜悯。
原本他还不清楚这是因为什么,直到那来自血迹的遗传病第一次爆发……
潮水般的痛苦过去之后,宛如真的从水里捞出来的他明白了族人们眼中的复杂情感究竟来源于何处。
他也更是了解了,为什么族里那些同样觉醒了尸骨脉的长辈们眼中除了麻木就只有怨恨。
他也恨。
当血迹病的痛苦越来越频繁,持续的时间越来越长,他怨恨第一个觉醒尸骨脉的先祖、怨恨他的族人,甚至怨恨他的父母、怨恨整个世界。
为什么他要承受这样的痛苦?
在非人的痛苦中,他曾无数次在心中询问。
看不见希望的未来,将生存在世上的意义都消磨得看不清原本的痕迹,一次又一次无用的挣扎让他不再怨恨,而是渐渐变得麻木。
放任绝望的阴霾将自己包裹,变成族里的一把无思无感的刀,就好像无数的前辈一样,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的痛苦减少。
然而此时此刻,永远只在日益厚重的阴霾居然被凿破了一道微小的缝隙,一丝光芒照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