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是自小在林云悠身边伺候的丫环。
一年前小桃家人凑齐钱要赎她回家。林云悠感念小桃对自己的照顾,求梁红英免了赎金。私下里还给了小桃50两银子,让她回去和家人好好过日子。
小桃喘着气把怀里包袱扔给林云悠。
“姑娘,我今早才听说林家出事了。来不及去给您准备什么。拿了两件我的旧棉袄,您别嫌弃。”小桃有些不好意思,知道消息太晚了。
林云悠接过包袱打开是两件旧棉袄。若是以前她肯定看不上。
“小桃,谢谢你。”林云悠是真没有想到小桃会来给自己送东西。
“姑娘若不是您。我都不能和家人团聚。”
当初林云悠给的50两银子,求了自家大哥。小桃心里记着林云悠对自己的好。想到这里小桃扯过身边男人,“姑娘,这是我未婚夫丁二勇。我们下个月要成亲了。原想着到时能请姑娘来吃一杯喜酒的。”
现在确是不能了,说到这里小桃声音有些哽咽。
“丁二勇,小桃是个好姑娘,你要照顾好她。”林云悠为小桃感到高兴。
“小桃是我这辈子认定的媳妇。我定对她好。”丁二勇的表态让小桃脸颊绯红。
小桃又让丁二勇把身上背的一个布包解开打开里面一口小锅。
“姑娘,二勇在外跑货。他说在外要尽量喝煮开的水。不能喝生水对身体不好。野外蚊虫多,你可以多采些……”
小桃把小铁锅小心扔给林云悠,又细细说着丁二勇曾经和她说过的野外生存小技巧。
林康上前一步伸手接过锅,铁锅上面还豁了一个口子。
林云悠认真听着点头,这些有可能她们之后都会用到。
“姑娘,我家住在西街梅子巷第六户。你到了边疆要记得给我带口信。缺了什么,我让二勇给你带去。他跑货有时也去边疆。”小桃说完又叮嘱了一句。
“好,你快回去吧。”见官差驱赶送行的人。林云悠让小桃快回去。
小桃不舍的后退,看着回到林家人身边的林云悠。她真不明白,林家这么好的人家,怎么就被流放到边疆了呢。
林云悠把包袱背在身上。看着林康手里的铁锅伸手欲拿,林康提着锅避开她的手。
“铁锅不轻。”
时间到了,押解差官挥舞鞭子示意犯人们排队站好。
押解官差队长孟义带领五名手下,押解30名犯人,其中林家11人。
为防止犯人逃跑或是反抗。朝廷有规定60岁以下10岁以上的男丁都要上枷和脚镣前行。
林丙忠今年66岁,可不戴枷但需要戴上脚镣。林望、林冀、林康父子三人戴上沉重的枷和脚镣。
林丙忠被用了刑,梁红英和王丛静扶着他前行。
吴儒海在时,林云锦表现的很坚强。但人一走,整个人就承受不住打击,浑浑噩噩的。兰姨娘不放心扶着她。
自小锦衣玉食长大的妇人姑娘们,刚开始走还行。走上一个时辰就没了力气。
尤其抱着受到惊吓的林栋前行的张巧儿,走路都不稳了。眼看着林栋要掉地上。
林云悠伸手抱过林栋。张巧儿手里一轻,看到林云悠抱着林栋。
“大嫂,我抱会栋儿”。
张巧儿伸手将林云悠背上的包袱接过背在自己身上。
姑嫂二人轮流抱着林栋到了休息时间。
有犯人受不住哀求押解差官解了枷锁让他们松快些,脖子上扛着二十斤重的枷,走一路太累太折磨人。
“再废话,起来走,不准休息。”押解官差中的程明是个暴脾气,对路没走多少,却一路叽歪不停的人很是不耐烦。
程明手中鞭子舞的呼呼作响。哀求的犯人不敢再说话,低着头缩在人后面。累就累点吧,坐着休息总比走路好。
张巧儿坐下抱着林栋,看他有些呆呆的,着急唤,“栋儿,栋儿……”。
“栋儿这是被吓住了,给我。”王丛静坐在一旁看着重孙呆滞的眼神。伸手接过林栋为他叫魂。
林云悠跟着梁红英去领食物。
成人一人两个粗面饼、一碗水。小孩一个人一个粗面饼。
又黑又硬的粗面饼让人没有食欲,但不吃没力气。
就着水吃了大个半饼,林云悠实在吃不下去,来到林康身边,“二哥,我吃不下了。”
林康长的壮实,饭量一直很大。林云悠的两个包子也只垫垫肚子。走了这么久的路,早饿了。
两个粗面饼、一碗水,对林冀来说能饱。但对林康来说只是半饱。
知道林云悠的饭量,林康接过小半块饼三两口吃下。有些噎,接过林云悠手里的水囊,“你哪里来的水囊?”
“小桃放在包袱里的,还有一包糖,我给大嫂收着,留给栋儿吃。”林云悠坐在林康身边小声说道。
一旁的林冀闻言,开口,“你自己留着吃。”
“大哥,我是大人了,不吃糖。”林云悠说着看到林冀脖颈间都红了。
跑去找梁红英,“娘,爹和哥他们脖颈都红了。”
梁红英放下手中的饼,叹气,二十斤重的枷戴在脖子上她知道难受。
梁家给他们的东西让天杀的吴儒海给扔了,手里没有东西,也没有办法。
眼光扫到林云悠放在她边上的包袱,梁红英犹豫了下开口,“云悠,拆一件你的棉袄,给你爹和你哥他们护脖颈。”
林云悠毫不犹豫打开包袱,把两件棉袄都拿出来。
梁红英止住林云悠,“一件就够了。”
梁红英接过一件棉袄扯开,发现手里没有针。
“我有针。”一旁温柔的声音响起。
梁红英和林云悠回头看到边上坐着额头有疤的江秋月。伤疤让她的脸看起来很狰狞。
“我借你们针线。你们借我些棉花和布。”江秋月没在意梁红英和林云悠看她脸上伤疤一闪而过的害怕。
梁红英同意,给了江秋月一些棉花和布。
江秋月接过,递上针线。
梁红英顾不得休息,接过针线快速的缝制布条。
也不知林老太太怎么叫魂的,林栋突然哭出声,“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