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
大门被御林军踹开,悬在林家头上的利剑,落下。
御林军左头领张诺带队走进林家,宣读圣旨,林丙忠、林望父子教导大皇子不力,致其误入歧途。林家抄家发配边疆。
念完,一挥手,身后的御林军如恶犬扑进林家。
林家的男丁已被关押在天牢。如今林府只有女眷、孩子及下人,慌乱一团不知怎么办?
当家夫人梁红英扶起婆婆王丛静,看着如狼似虎到处翻找的御林军,“娘,怎么办?”原本她心里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
林老太太站直身子,“林家忠于圣上,从未做不轨之事,不怕他们搜。”
王丛静的话让梁红英心中大定,眼角扫到跑开的林云悠,眉头微皱。
林云悠跑回屋内。包好日常戴的金银首饰,穿的绫罗绸缎。一手抱着包袱,一手提起桌上的食盒,走到门口停下。
打开食盒,翻出一张油纸将放在食盒内的包子包起来,抱在怀里。
两名御林军踹门进来,看到林云悠的包袱。上前一把抓过包袱和油纸包。
“这是我的首饰和衣服,你们不能拿。”林云悠叫喊着上前去抢,被御林军直接粗鲁的推开。
“林家抄家任何东西不准带走。”其中一位年长些的御林军面容严肃亮出刀剑,大有林云悠再伸手,就直接动刀。
林云悠被吓住,缩在角落不敢动。
面嫩些的御林军扫了眼掉落在地上的包子。又瞅瞅,林云悠稚嫩圆润可爱的脸庞,想起了家里这么大的小妹。起了一丝恻隐之心,“关哥,小姑娘还小,要不算了吧。”
“张钊,现在可不是你心软的时候。”那名叫关哥的御林军收回刀,拣起地上包袱,收拾房间里其他值钱物品。
张钊看了眼地上的包子,又看了眼林云悠叹口气。与关哥一起将屋内的物品都装箱。
林云悠瞅了两人一眼,捡起地上的包子,重新用油纸包好,抱在怀里,小步挪着离开。
关哥突然大喝一声,“站住。”
林云悠吓得瑟瑟发抖,抱紧怀里的包子,眼泪在眼圈打转,看着可怜极了。
关哥没有一点同情心的一把扯过林云悠腰间的钱袋子,头上的两枚珠钗,耳朵上的珍珠耳钉,放进箱子。
又回身上下打量着林云悠,林云悠抱紧怀里的油纸包,瑟瑟发抖。
关哥用刀柄将林云悠往边上挪,露出她站的位置。
“关哥怎么了?”张钊走到近前,好奇打量着林云悠以及所站位置,没什么东西啊?
“没什么,走吧。”关哥与张钊抬箱子离开。
林云悠腿一软跌坐在门槛边上,大口喘气。
腿脚不软了,林云悠坐起身看向自己的屋子。
除了桌、椅、床、凳、柜这些不好搬的,其他都空了。
林云悠抱紧怀里的油纸包走到前院。
前院梁红英扶着王丛静站在一旁,林府的其他女眷和下人哭喊着不让人收他们的东西。
御林军可是抄家老手,不仅将放在外面的,还有藏起来的那些都收走。
搜完物品,接下来就是搜人。分男女站好,分别搜身。
对女眷搜身是位眼皮耷拉着的婆子,眼睛不大,很利。不管藏在首饰内、缝在衣服内、还是藏在鞋底的银票都被她一一找出来。
婆子走到林云悠近前,林云悠脸色煞白的打开油纸包哆哆嗦嗦地说,“我就、就带几个包子,路、上饿了吃。我、我没有藏银子。”
林云悠的话,婆子没信。
从头到脚,每处都检查,确认林云悠身上没有藏银子。又将几个包子掰开确认没有藏东西,才移向下一位。
林云悠赶紧的穿好衣服,包子重新包好抱在怀里缩在一旁。
“真是丢林家的脸。”林云锦对林云悠藏包子的行为,很不屑。
兰姨娘扯了一下女儿的袖子让她别说话。
“丫头生的就是不行啊。”王姨娘语气轻柔,说出话的让梁红英不满。
梁红英这会也没多少心情与王姨娘计较,她心里全是两个儿子,不知他们怎样了?
王丛静对林云悠露出笑,“云悠丫头做得对,边疆可不比京里,备点吃的好。”
所有人搜身完毕,脱下绫罗绸缎,换上一身粗布麻衣众人。
奴仆有良籍的可直接回家,没有拉走再次发卖。
林府大门合上贴上封条,一队人马押着林家人来到城门口。
这里聚集了不少此次要押往边疆的囚犯。林家的男丁在角落站着。
“老爷”
“爹”
“大郎”
“二哥”
……
林家女眷快走两步来到林家男人处,相互叫喊着。
见到了丈夫\/父亲\/兄长,林家的女眷有了依靠放声痛哭起来。
林云悠走到林康身边想说话,梁红英一把抱住小儿子痛哭。林云悠抱着油纸包等在边上。
“要送行的抓紧时间。一刻钟后出发。”押解囚犯的领头官差孟义大声喊道。
“姑姑。”梁红英的娘家人最先出现,来得是梁红英的侄子梁玖。
因犯人与相送人员中间有绳隔着不准太靠近。梁玖伸长胳膊把带来的药、点心、银钱及其他用品等递给梁红英。
“好孩子,以后我不在京城。你要照顾好你爹娘和奶奶。”梁红英此去边疆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见爹娘兄嫂一面,心里满是不舍。
“放心吧姑姑,我会照顾奶奶和爹娘的。你也要照顾好自己。”梁玖看了眼憔悴的林家老太爷,林丙忠。
林丙忠一直是梁玖崇拜的人。他不信林丙忠会做下那些事。
“孩子快回去吧。”梁红英收好梁玖送来的银子,嘱咐梁玖快些回去。
“姑姑,我等你们离开再走。”梁玖不愿意走。此次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听姑姑的话回去。”梁红英坚持让梁玖早点离开,怕迟了有什么变故影响到梁家。
梁玖应下,带着仆人离开。
“大人,小的要赎回王芙蓉。”
王贵成说话一如往日那般和气,“林望,这是放妾书,按手印。”
林望看向王贵成递来的放妾书。眼睛瞄到来不及掩饰笑意的王姨娘,林望一时间以为自己看错了,他的芙蓉怎么会想离开他呢。
见林望不动手,王芙蓉暗道不好,自己太着急了。
轻咳一声,“哥,你回去吧。我不会走的,无论生死,我都要与老爷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