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将军府,林云悠把自己一路上所见所闻又说了一遍。
说到最后林云悠完全不带感情,平淡直述。
梁红玉听得津津有味,年轻时,她也有仗剑游走四方的梦想。
饭桌上,林云悠见到将军府的大公子威武侯的妻子明月珠及她的长女梁寒香。
“你大嫂、你侄女寒香。她们娘俩之前一直在南边。”梁红玉为林云悠介绍。
林云悠向明月珠行礼,“大嫂,寒香。”
明月珠对林云悠不算热情也不冷淡。
小姑娘梁寒香就不如她亲娘明月珠,脸上直白展示着对林云悠的不喜。
林云悠有自知之明,自己不是银子,能得所有人喜欢。梁红玉之前有提醒,林云悠送的是一枚发簪作见面礼。
梁寒香打了眼,很是普通,嫌弃的单手接过,随手交给边上的丫环。
梁寒香的失礼,明月珠当没有看到。
梁红玉不悦,开口要训斥。
林云悠先开口,“干娘,做了这么多我喜欢吃的。”
梁红玉知林云悠的好意,顺着她的话,“一路上辛苦,瘦了许多,来多吃点补补。”
梁红玉亲手给林云悠盛汤。
林云悠双手接过,喝一口,“嗯,好喝。我在外面,最想的就是干娘的羊肉萝卜汤。”
“知道你喜欢,特别让厨房炖的。”梁红玉笑着又盛了一碗羊肉萝卜汤端给梁寒香。
梁寒香接过放到一旁,对林云悠更加不屑。
明月珠对林云悠也是鄙夷,一碗羊肉萝卜汤就满足,真是没有见过世面,一点子大家闺秀的礼仪都不懂。
明月珠出身京城的定安侯府,侯府先祖是跟着开朝皇帝打天下的,一百年多年的养尊处优,把明月珠养的身娇肉贵。
桌上的饭菜,在明月珠母女俩看来,就是猪食不是人吃的。
有梁红玉在,俩母女不得不吃,小鸡啄米似的吃了两粒米,就放下筷子。
梁红玉见两人如此皱眉,“不吃,就回去吧。”
明月珠和梁寒香就等着这句呢,母女俩起身离开。回到住处,丫环们已摆上一桌山珍美味,母女俩这才舒展眉毛,执筷用餐。
梁红玉看着离开的两人,叹气,“梁家和孟家的落败,就在眼前。”
“干娘,何出此言。”林云悠不明白。
威武侯这位未蒙面的义兄,林云悠没见过,不做评价。但次兄孟庆安,她是多次接触是个不错的少将军。与士兵同吃同睡,一点都不摆少将军的架子。
梁红玉似憋久了,拉着林云悠的手说了这中间的曲折。
为报当年灭门、灭城之仇,梁红玉生下梁庆平和孟庆安后,把孩子交给奶娘和管家照顾。自己带着女兵上战场。
因此梁庆平和孟庆安对梁红玉自小不亲,也不喜欢这样不顾孩子的亲娘。
成年后梁红玉给他们选的妻子,两人下意识的排斥不愿意。
梁庆平在回京述职期间,直接与定安侯府联姻娶了明月珠为妻。
明月珠自小富贵窝中长大,非锦衣华服不穿,非珍馐美味不食。嫁到梁家,在梁庆平身边吃穿更是要好,一点委屈受不得。
在将军府,有梁红玉压着不说什么。但到南疆,没有人压着,明月珠摆起京城的排场,让梁庆平做出了很多不该做的事情。
南疆困苦,明月珠奢靡的生活,让原本对梁庆平忠心的下属,都有怨言。
下属写信给孟将军说此事。
梁红玉写信假称病,将明月珠母女叫回边城。
明月珠母女到边城,有梁红玉管着,吃穿上受控制,心里自然是不满意。
“就她们娘俩,吃穿都要讲究,一天的花费,抵得上将军府上下所有人三天的支出。”梁红玉越说越生气。
将军府的钱财大部分都贴补给军中,日子过得很简朴。这也是孟将军一家为军中将士信服的一点。
明月珠嫁进孟家,却将这些打破。
梁红玉想以婆婆身份管教媳妇,明月珠表面听着,暗里写信给梁庆平诉苦
梁庆平不问缘由,写信回来言明自己的妻子,不需要母亲教导。
梁红玉气得肝疼,但儿子自小没有教育,现在管也不会听。
“干娘,庆安哥是很听你话的。”林云悠拿孟庆安来哄梁红玉。
“他是被明氏给吓到了,但娶妻还是想找大家闺秀。”说到这里,梁红玉就难受,两个儿子没一个愿意听她的。
“干娘,我就是大家闺秀,你这话也对我不满意吗?”林云悠故意撅嘴表示不满。
“上山能打虎的大家闺秀。”梁红玉笑了,心里后悔没有早认识林家。
林云锦就是一位很好的姑娘,知书达理,处事有理有裾。
“干娘,文家的云朵姐姐就挺好的。”林云悠说的文家是云翔书院文院长的女儿。容貌昳丽,气质温婉,待人接物十分得体有礼。
“是庆安让你来说的吧。”梁红玉一副我早知道的表情。
“我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干娘。来的路上碰到松德。”林云悠没有隐瞒是受孟庆安所托,“不过,我真的觉得云朵姐姐好。”
仅有的两次接触,林云悠对文云朵印象很好。
“文家是不错。”梁红玉说了一句没有再说。
林云悠也没有多说,她知道梁红玉会细细去打听,确认好坏的。
从梁红玉院里出来,林云悠带着给明姜的礼物来到雅音院。
明姜打开箱子,里面是一套泥偶。这是林云悠从川南回来路上,为明姜挑选的各地有特色的泥偶。林云悠还细心的给每个泥偶都贴上标签,写明产地及名字。
明姜感动于林云悠的贴心,“谢谢。”
“不客气。”
明姜谱的曲帮了林云悠很大忙,买个泥偶不算什么。
“你为什么喜欢泥偶?”林云悠好奇询问。
明姜拿起一个泥偶,用帕子轻轻擦拭上面的灰尘。
明姜小时候因为女扮男装,怕被人发现,明和禁止女儿玩一切女孩家玩的小玩具。
小明姜每日做的就是弹琵琶,一日复一日的弹。
“我那时小,很快弹累了、弹烦了,不想再弹。我爹却硬要我继续弹。我一时生气,举起琵琶扔在地跑了出去。”
说到这里,明姜一脸的怀念,当时的自己觉得苦。现在回想却都是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