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闻萧止轻笑了一声,“守信的人,只不过是因为委身于一种名为道德的束缚,他们之所以守信,是不敢承担破坏规则的后果,可强者却不需要遵守这套规则,即使背信又如何?对方也无法报复回去。”
迷迷糊糊里,宁宁感受到了有手轻轻的抚在自己的脸上,她眉头微皱,不得不再次睁开了眼。
少年的面容近在咫尺。
他侧着身子,黑发披散铺在枕上,如瓷玉白皙的肤色干净无瑕,他黑眸带笑,心情似乎很是不错,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倍感压力,“你觉得你有能力报复我吗?”
他在她面前杀过很多人,人命两个字在他面前不值一提。
更何况,昨夜她才算计到了他一把,不管原因如何,他终是被她算计到了,也许是因为受了伤所以他反应迟钝,又或许是她降低了他的戒心。
不论是哪个原因,被她轻易就打晕的这件事,对于他而言都不是什么好的象征。
宁宁不是第一次觉得他神经病了,好好的睡觉不行吗?非要不停的作妖。
她问:“殿下想杀我?”
他坦然点头,“有这个想法。”
“只是因为我昨天为了不让殿下在清醒时感受到痛意,所以打伤了殿下?”
“倒也不只是这个理由。”
“那还有什么别的原因?”
萧止的目光落在她的面容上,她的眼眸里此刻也有着他的影子,脸颊上因为才睡醒或者又是压抑着起床气泛着嫣红,他眼里眸光微闪,扬起的嘴角有着一抹意义不明的笑意,“我记得,不管落入多么危险的的境地,宁小姐却从未掉过一滴眼泪。”
“那是因为我向殿下学习,要心性坚韧。”
“可我忽然想看你哭了。”
“……啊?”
他从床上坐起,被子里进了风,一下子就跑走了不少暖气,他只身着里衣,衣领敞开,精致的锁骨之下,还露出了一片肤色苍白又结实的胸膛,他黑发如瀑的散在身后,几缕乌黑的发丝顺着他的脸颊垂在胸前,眼尾上扬,他无害的笑着,平白无故多了几分浓厚的欲感。
“杀你的时候,你应该会不甘心的掉下眼泪吧。”
他不是在开玩笑,一只手已经掐上了她的脖子,她那纤细脆弱的脖子,只要他稍加用力,就能折断。
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杀意是从何而来,自那次与她第一次见面,他在城楼下,她在城楼上,哪怕是在自己没有被未婚夫选择的情况下,她也没有哭,后来他们遇到突袭,战场上生死只在一瞬,他拽着她跳下冰湖,生死攸关之际,她也没有哭。
之后他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杀了宿公,他们又不得不在风雪里徒步而行,哪怕是现在他释放出来了杀意……她依旧也没有落下一滴眼泪。
不知为何,他有了一种破坏欲。
她在战场上替他出了一个赌命的法子,再到他们同骑一匹马进了镇子后她说要先去医馆,之后又到了她打晕了他,一夜醒来后见她躺在身侧……莫名而来的破坏欲越来越强,直至在此刻,到了一种难以忍受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