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姬清月坐下，安然也只是瞄了她一眼。
有些惹眼的侍立在一旁。
两人之间生分已显。
再也没有往日那般温情。
姬清月抬眼淡淡看了他一眼。
抿了抿嘴唇。
只觉胸前闷闷的。
不太好受。
过了好半晌，才开口道。
“站着干嘛？”
“坐下。”
“哦。”
安然乖乖坐下。
小心翼翼问道。
“师尊。”
“您这是？”
“吃完午饭，我们就回宗门。”
“哦哦。”
安然点点头，欲言又止。沉默下来，不再多言。
姬清月再次看了他一眼。
显然是对他这般孤默寡言有些不适应了。
以往，这人即使是吃饭时也是喋喋不休，说个不停。
不过，凭借对他的了解。
她倒是知道对方想问什么。
不过是想问自己如今已经恢复修为，不必再吃这等凡间食物，为何还要点这一桌子菜肴。
但，他既然没有问出口，她也不会告诉他，只不过是以往天天吃饭，这才刚刚出来，不吃不习惯罢了，另外，未必没有一点小小补偿他一下的意思。
嗯，或许就算是对方问了，她也不会回答的。
很快菜上齐。
等到姬清月动筷，安然才开始吃起来。
这一桌倒是与周围用餐的喧哗不同。
气氛显得无比沉默。
过了许久。
却是安然先承受不住这气氛了。
显然他并不想就此与师尊这般疏离。
昔日温情还历历在目，他怎么可能舍得呢？
于是脸上露出一抹讨好的笑意，微微凑近了些道。
“师尊。”
“这次出来之后，我发现我的修为从元婴巅峰突破到化神巅峰了。”
“不过几年，若是在外界，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进境。”
“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或许不久之后，我就能突破了到反虚了！”
“...”
姬清月没有回话，但也没有喝止。
毕竟只是说说话而已。
她不理即可，让人家闭嘴就有点过分了。
当然，这也只是她心里的解释罢了。
胸口发闷的感觉一下子消散开来。
安然见她不理。
倒也没有在意。
又凑近了些，继续开口道。
“我想师尊的修为也是有所精进吧？”
“刚刚我观师尊修炼时，周身气息比以往强上不止一筹。”
“应该是师尊已经到大乘中期了？”
“那徒儿真是要恭喜师尊了。”
“师尊果然天资傲然。”
“若是寻常大乘修士，想必没有千年，不可能突破吧？”
安然带着笑意。
再次靠近了些。
“闭嘴。”
“食不言寝不语不知道吗？”
姬清月皱着眉头，坐远了些，看着企图打蛇上棍的安然，目光冷冷。
心中不免烦躁。
她就知道，这逆徒肯定会厚着脸皮缠上来。
即使是刚刚那般对他也赶不走他。
明明昨晚才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真真不知是这人本身就脸皮厚，还是她平日里太惯着了。
好在这一声呵斥，却是让安然笑意僵硬。
旋即坐回原位。
“徒儿错了。再也不会了...”
说完这句。
埋头委屈的吃起饭来。
这才倒是彻底暗劲下来。
直到一顿饭结束，都没有再说半个字。
之后，两人也没有什么需要收拾的行李，直接在柜台处退了房。
两人行到一处空地。
就准备腾空而起了。
而此刻一直沉默的姬清月却开口说话了。
“等等。”
“你飞的太慢了。”
“带上你，会严重拉慢我的速度。”
“这么久都没有回去，宗门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了。我需要尽快回去看看。”
“因此，我就不带你了。”
“先行一步。”
“你自己慢慢赶回去吧。”
她目光看也不看安然一眼，淡淡道。
安然却是在一瞬间微微张大了嘴巴。
这是在嫌弃自己拖累她了吗？
若是带着自己飞行也不会耽误多少速度吧？
还是说，连碰自己一下都不愿意了？
安然只觉得呼吸不畅。
师尊这样，对他的排斥也太明显了，甚至都不愿意掩饰一下。
真的已经讨厌自己到这个程度了吗？
但是她都这样说了，他还能怎么样？
只能就当是让她一个人缓缓。
或许等自己回到宗门之后，她心里的气消了，自己再稍稍求一求，她就会与自己如当初一般了呢？
安然垂了垂眸子。
点点头。
“好吧。”
“师尊，您先回去吧，是我拖累您了。”
姬清月藏在袖子中的手微微捏紧了些。
她之所以这般说，也不过是借此打压这逆徒想要攀附靠近过来的心思。
却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说。
让她心里竟产生了一丝绞痛。
但很快便消散。
现在可不是心软的时候。
昔日在天渊，两人关系接近那层界限也就罢了，出来之后还发生过那种不应该存在的意外。
若是再但凡有一点心软，换来的必定是这逆徒的得寸进尺。
回想起当年梦境中的一切，她觉得自己未必能够抵挡得住。
可是那算什么？
且不说有违人伦。
就说原青山宗惩戒堂大长老，掌管宗规的人却公然违反宗规与徒儿相爱了？
这等事情无比要彻底堵死。
不能再错下去了。
千般思绪，转瞬即过，姬清月点点头。
“嗯。”
“为师先走了，你也快些回宗。”
说着她便准备纵身离开了。
却不想，又被安然叫住。
“等等。”
“师尊。”
“嗯？”
姬清月回过头，清冷眸光看着他。
“师尊，我想去楚都城看看。”
“可能要耽误几日。”
听到安然这么说，她目光一滞。
不由自主的看向他腰间的玉佩。
那玉佩是这些年他从未摘下过。
“还记得当年那几个妓子？”
她心中闪过念头。
“哼。”
“随你。”
话罢。
毫不留恋化作流光向着远处飞去。
安然站立在原地沉默了半晌。
“唉...”
“原以为在时间长河中看到的未来片段会晚些到来。”
“没想到连一刻温存都不给我留啊...”
“师尊...我是想永远守护在您身边的。”
“只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