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华妃不再说话,宜修开口道:“你可知为何你服侍皇上多年,却仍然盛宠不衰?难道就因为你这张绝世的容貌吗?可是后宫并不缺容貌角色之人,好比乌拉那拉柔则和雅贵人,还有你最厌恶的玉贵人,可都算得上好颜色。”
华妃:“你是说我是因为是年羹尧的妹妹,皇上才对我多加宠爱,可是敬嫔和端嫔也是将门之女。”
宜修:“你自己心中了然,何必自欺欺人呢?”
华妃:“你胡说,皇上又怎会对我没有真心?那一年我刚进王府,除了你,皇上最宠爱的就是我,皇上带我出去骑马打猎,皇上说我是他见过最率真纯洁的姑娘。”
宜修:“也许吧,皇上对你也许是有真心,可是你和年羹尧跋扈多年,那一丝真心也都被消磨的干净了。”
华妃:“我知道了,你是来炫耀的,你来炫耀皇上有多宠爱你,你来炫耀你你在皇上的心目中到底有多重的分量?”
“自从进了王府,我便得到皇上的宠爱,只是王府里面的女人真多呀,他今日宿在丽贵人那,明日又宿在你那,你试过从天黑等到天亮的滋味吗?”
“是啊,从前你是王府福晋,现在你是中宫之母,皇上满心满眼都是你,你自然不会体会到这种滋味。”
“可这么多女人里面,我是最嫉妒你的。凭什么你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得到皇上的敬重,就因为你出身乌拉那拉家族,你是皇上的正妻。”
“若不是你为皇上生育嫡子,皇上又怎会如此厚待于你。”
“你可知道你当时生育龙凤胎之时,我看着皇上在门口的慌张模样我心中有多嫉妒你。”
“我曾经也有一个孩子,那是一个已经成了型的男胎,若是我将那个孩子生下来,皇上定会待我如同待你一般。”
宜修:“我一早便知道他是皇家子孙,他的夜晚从来都不独属我一个人。”
华妃:“那是因为你不像我这般爱慕皇上。”
宜修:“可是如今呢,你爱慕那男子要抄你的家,灭你的族。你还要如此执迷不悟下去吗?”
华妃:“皇上若是想,那便尽数拿去,连带着我的命也都尽数拿去。”
宜修站起身来,走到华妃身边,开口道:“当真是一位痴情的。年羹尧如今自寻死路,年羹尧一脉已经被发配边疆,可是年世兰,你们年氏一族,还剩你大哥年希尧一脉。”
“年希尧被撸了官职,可是你年氏一族仍有妇孺,你当真要弃他们与之不顾?”
“还有你那未出世的孩子,如今害你孩子未能出世的凶手还尚在人世,你当真愿意和年羹尧一同去死?”
听着自己那未出世的孩子,年世兰瞪了瞪眼睛,起身抓住宜修的袖子:“你知道些什么对不对?我当时那孩子怎么会好端端的没了?你知道隐情是不是?”
宜修将她的手轻轻拂下,转身开口说道:“事情的原委,你心中早就清楚,何必要再来问我?你身体健壮,服侍皇上十多年,却迟迟未有身孕,这当中隐情,你又如何不知,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自欺欺人呢。”
华妃:“不会的,不会的,皇上不会如此待我,你说清楚,皇后,你说清楚!”
宜修:“你这宫中欢宜香,真是好香啊,敬嫔当日与你同住,如今也没有一子半女。是要继续活着报仇,还是要同你年氏一族一同去死,都由你来决定,我言尽于此,告辞。”
宜修出门走来,屋内年世兰再也不支撑不住,直直的跪坐在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明明那么喜欢皇上,自己都快把心掏给皇上了,皇上却还要如此待自己!
她那可怜的孩儿,对端嫔如今还活着,自己一定要为自己的孩儿报仇,还有害的自己年氏一族的甄嬛,自己一定不要让她好过!
颂芝刚一进殿,就看着自家娘娘跪坐在地上,连忙去扶起了华妃:“娘娘,快起来,这地上凉啊,别着凉了。”
华妃:“颂芝,你怎么回来了?皇后不是将你迁出翊坤宫了吗?你快出去,你快出去,这翊坤宫如今是是非之地,你快出去,你若是回到你自己的宫里,还能保住你的命,你快出去啊!”
颂芝抓住华妃推搡自己的手,开口道:“娘娘,别赶奴婢出去,从前在年府时便是奴婢日日服侍着娘娘,如今娘娘宫中无人,奴婢自然是要回来伺候。”
“娘娘还记得咱们从前在年府之时吗,娘娘抬臂我为您按肩,娘娘犯错奴婢认罚,奴婢是娘娘最忠诚的奴婢。”
“如今,娘娘身后空无一人,奴婢又怎么能不过来陪娘娘呢?”
华妃:“你真是蠢笨,好好的宫嫔不去当,偏偏过来给我当奴婢。”
颂芝:“从娘娘为奴婢起名颂芝的那一日起,奴婢的命便是娘娘的了。娘娘别怕,不管何时何地,奴婢都陪着你您。”
华妃:“放心吧,我不会做傻事了,我会好好的活下去,我会带着你一同活下去。”
第二日,慎刑司的供状被送到了胤禛和宜修面前。
胤禛坐在主位,来回摩挲着自己手中的佛珠,宜修先看了一眼慎刑司送来的供状。
宜修:“皇上,这是周宁海的供状,上面有关于惠贵人落水,指使余官女子在玉贵人的药中下毒,将得了时疫的宫人用过的茶具给惠贵人用,导致惠贵人染上时疫,收受贿赂保荐官员一事。”
胤禛:“该吐的都吐干净了?”
宜修:“慎刑司的诸般刑罚下来,晕过去了两次,都吐干净了。”
“只是,周宁海的供状里还供出了曹贵人。华妃大多事情都是被曹贵人挑唆。这是曹贵人挑唆华妃江得了时疫的茶具交给惠贵人用,致使惠贵人染上时疫。”
“还有当日玉贵人的药中下毒一事,也是曹贵人和丽贵人一同挑唆的华妃。”
见周宁海供出自己,曹贵人急忙起身跪下:“皇上,皇后娘娘,臣妾当真是无辜的,华妃娘娘用温宜的性命相要挟,臣妾也是身不由己呀。”
没等众人有动作,苏培盛走了进来,走至殿中说道:“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华妃娘娘现如今脱簪戴罪跪在承乾宫外,希望能为自己辩驳。”
胤禛自然是不愿意见她,一个是怕近乡情怯,毕竟他和年世兰多年的情分,也怕见了年世兰自己心又软了下去。况且如今自己刚处理了年氏一族,世兰这么多年尽心侍奉,对自己情深,胤禛心中总觉得有一些对不住年世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