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耀祖吸了一口烟，吐出来后才飞快把事情说了一遍，林刚河是能信任的，所以黄耀祖没有任何保留，说的是全部。
听黄耀祖说完，林刚河目瞪口呆了有十几秒才道：“不是吧？你答应帮凌梦莹这样的忙？弄不好这事情能毁了你……”
“没这么夸张吧？”黄耀祖恶寒道，“我又没想着要她的钱，我就……当时不是跟她说过帮她把叶南秋的精神彻底打败么？现在叶南秋还在害人，我这就算是售后服务了……没办法的事情！”
“如果，我说如果。”林刚河郑重道，“如果李靖能给你弄来四千万，但这钱是脏钱，你打算怎么办？”
黄耀祖无语，这个问题没想过，对啊，如果真是脏钱怎么办？
林刚河继续道：“既然叶南秋要骗凌梦莹的钱，你跟叶南秋又有仇，叶南秋一石二鸟给你弄些脏钱是不可能的事情吗？绝对有可能，不然真那么好先给你钱？”
黄耀祖有点泄气了，烟不抽了，掐灭！
林刚河继续打击黄耀祖：“而且叶南秋还能办的非常简单，比如冒名去借高利贷，他们都是黑钱，都是现金，这还算是小的，你都会一堆麻烦。如果是走私，或者什么毒品禁药那些钱，你会死的更惨……”
听着听说，黄耀祖脑海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不对，等一等，你是不是认识这类人？有脏钱的这类人？”
林刚河嗯了一声：“混我这一行的都认识一些。”
“我忽然想到一个更恶毒的办法，如果叶南秋没有钱，要去借对吧？他要找这样的人对吧？他现在办的事情就是，先需要四千万，然后几天以后或者能得到几亿，甚至更多，他不怕借，甚至多高的利息都没有问题，如果让他误以为一切在掌握之中的话。然后这人我们想办法给他介绍，他还不上钱不要挂掉？”
“你有毛病，这钱是脏钱。”林刚河第一次对黄耀祖骂脏话，不过骂完后又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继续道，“现在问题是你为什么要帮凌梦莹这样的忙？而不是你怎样帮凌梦莹的忙叶南秋才会死的更惨。即便退一步，非得要忙，你要想的是怎样让自己更安全。”
黄耀祖问：“你觉得凌梦莹会坑我不？”
“我不知道。”林刚河把烟扔掉，摇着脑袋道，“但我能告诉你，她是一个地道的商人，很多时候眼里只有利益，而没有情谊，你如果觉得她会跟你讲情谊，你就会吃大亏。况且这事你一点都不得利，你何必做呢？她倒是好，赚了几千万现金，还有那个股东的股份估计都会被她占去，加在一起至少有一亿吧？说过分给你没有？没有，这就是商人。”
“她能赚一亿这么多？”黄耀祖有点不敢相信！
“这是凌梦莹，而不是凌梦雅，你以为会跟你讲仁慈？不把你吃光算是她的失误。我是百顺儿集团的法律顾问，以前面对凌天飞，现在面对她，想知道我什么感觉吗？”顿了顿，林刚河才很郁闷的说道，“面对凌天飞我能游刃有余，面对凌梦莹我感觉力不从心，而且每一次都这样，她喜怒无常，喜怒不形于色，你很难猜到她在想什么，她要做什么，她需要什么，你认识的是生活上的她，已经觉得很难接受，工作中的她更加凌厉，更加充满了攻击性。”
“不是吧？”黄耀祖还真不知道凌梦莹工作中的另一面，她的办公室亦只是去过一次而已！当时，她被叶南秋整的那么惨，黄耀祖还以为她不咋滴，听林刚河这么高的评价，难道她当初是在做戏？不可能啊，她那性格会演悲情戏？她只会演奸角吧？
林刚河稍微有点恼火：“难道我还骗你不成？”
“那什么意思？我不能干？”黄耀祖有点痛苦，“事情都已经安排好，涉及到很多人，很多事情，我如果……”
“这是凌家的事情，不是你的事情。”林刚河打断了黄耀祖，“我不否认我支持凌梦莹说服凌天飞改遗嘱，毕竟遗产分配真的很不公平，但凌梦莹用这样的方式不好，你参与进去更加不好，我参与就更更不好了，要我把职业操守至于何地？如果这事情出了意外谁会帮忙掩盖？盖得住吗？最后的结果是凌梦莹胜利，我的名头臭了，你则一身麻烦，因为那四千万的缘故，你甚至还要坐牢，这事情绝对不能做。”
黄耀祖无语了，他真没想那么多，不是想不到，而是不觉得凌梦莹会那么做，现在听林刚河这么说，还真有点背脊骨凉的感觉。因为这是可能的，叶南秋反过来被骗，还不狗急跳墙来个鱼死网破把这事给捅出去？当然改遗嘱的事情可以澄清，比如如果说凌天飞知情，知道这是一个局，林刚河帮自己老板做事不会弄臭名头，但事情能这么办吗？事实上是凌梦莹偷偷想改，压根就不能让凌天飞知道。
另外，那四千万怎么才能确定不是脏钱？用什么户口接收？如果用凌梦莹的户口，责任凌梦莹自己负，与谁都无关，但这样一来不就穿帮了吗？
纠结啊！
然而，让黄耀祖反悔，那不是黄耀祖的性格，遇到麻烦就反悔算什么事？应该解决麻烦！
只是，这个麻烦要怎么解决？
想了想，黄耀祖对林刚河说：“刚叔，好像我现在反悔已经来不及，计划已经开始，李靖估计很快就给我回复，我如果不干，真不知道事情最后会弄成什么样。”
“所以这就是凌梦莹恐怖的地方，不会给你退路，你不得不帮忙，而这事情，帮忙是死，不帮忙又是死。”林刚河有点抓狂，“你能别那么好人吗？你现在前途无限，你又没有实际利益，你竟然肯去帮这样的忙，我真是服了你……”
“我刚刚说了这是售后服务，其实我真应该帮她。”黄耀祖只能这么说，不然就是刺激林刚河了，结果是事情更加举步维艰，“你帮我想想办法吧，你这儿怎么办？你有把柄在她哪儿吧？”
“有，因为我当时笨。”林刚河很郁闷，“耀祖，这人真不能做坏事，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无法避免，有了第一次，安全感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了……”
“除了凌梦莹这儿，在别的地方你是不是也有把柄……？”
“做我这个工作当然会有一些，我们说难听了就是在钻法律的空子。”林刚河叹了一口气，“出来混迟早要还的，你记得不记得上次我和你说的话？我说某天我出事可能你救我，呵呵，这是实话。”
黄耀祖当然记得，不想提这件事：“不说这些，说现在的事情，怎么着才对你没有影响？”
“不改遗嘱，资产转移那些法律工作我去做没问题，我不知情，反正做法是合法的，按规则来我就不会有问题。”
黄耀祖哦了一声，想了想道：“如果遗嘱照改，但凌天飞知道呢？”
“这也没问题，但问题是凌天飞不知道。”
“这事我想办法。”
“你没事吧？你还来？”
“我知道，这事我估计能办成，凌天飞应该很好说话，他欠我的，当然我不会直白的跟他说，我先跟凌梦莹沟通好，我有办法对付凌梦莹，让凌梦莹妥协。我现在担心的是钱的问题，如果是不干净的钱，不，就当这个钱不干净，我们怎么处理才安全？”
林刚河说：“捐去出去，出了问题找找关系顶多没收，只要不是私人去做这个事情，只要不知情，就不会有大问题。”
黄耀祖问：“你肯定？”
“废话，我就做这个工作。”
“哦，好吧！”黄耀祖刚说完，忽然手机响起来，正是李靖的来电，黄耀祖给了林刚河一个别说话的手势，按下接听键道，“李靖，你给我电话表示已经准备好了对么？”
李靖道：“嗯，但只有一千万。”
黄耀祖毫不犹豫挂断电话，反正这事危险，他可不愿意再增加风险，该收多少就要收多少，不能仁慈。
林刚河问：“没办成？”
黄耀祖道：“她只有一千万，等她再次打来吧！”
林刚河道：“速度这么快，百份之一百肯定是脏钱了，这真的不奇怪，我能想到怎么弄这些钱，他们肯定也会想到怎么弄，其实就是跟你磨蹭而已，应该不会有问题，他们会有这个钱。”
黄耀祖嗯了一声，刚准备把手机放回去，又响了起来，还是李靖，黄耀祖接的很快：“李靖你烦不烦啊？”
“别挂电话。”李靖语速非常快，“我刚刚又得到了可靠的消息，我现在能调动两千万了……”
黄耀祖问：“你确定？”
“我确定。”
“好，我立刻和林刚河谈，开始办事的时候你转给我，然后你再去筹，办完的前一刻再转。”
“好，我等你的好消息。”
电话挂断，林刚河连忙问黄耀祖：“搞定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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