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琪焉越说越起劲,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在人前贬低妖月的机会,又接着狠厉开口道:“云妖月不知检点,违反女子道德,在学院行淫乱之事,断不可饶恕,我要将她带到院长的面前如领罚!”
她再次得意地看了妖月一眼,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了,妖月因为此事被院长开除,声名狼藉,被天下人所唾弃的场面。
萧琪焉的心里,一阵的畅快,她终于可以将妖月踩在脚底下了!
明明自己才是帝国公主,应该是南离国最尊贵的女人,却总是被这个云妖月比下去,她就是要亲手撕碎她的傲然,撕碎她的骄傲,将她踩进泥地里。
她正想得欢欣,却没想到,却被江源迟沉声一喝,“你在胡说什么!”
“姑娘家的贞洁最是宝贵,你毫无证据,怎么能只凭借着自己的臆想揣测,就这么随意地出口污蔑!”
江源迟平日里待人温文尔雅,鲜少有人看到他发怒斥责的样子,虽然他的声音不高,态度也不算是冷硬至极,但是仅仅凭借其中语气的严厉,还有周身突然变得冷冽的气场,便是让人遍体生寒,萌生了惧意。
萧琪焉心尖猛颤,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对着他低眉顺眼,丝毫没了刚刚嚣张跋扈的样子。
想了想,却还是心有不甘,又咬牙反驳了一声,眼底狠光弥漫,“可是我问她昨天去了哪里,她根本就说不出来!”
江源迟一边听她说着,一边慢条斯理地理了理紫袍,暗紫色的锦袍之上,用金丝绣了一种看上去颇为奇怪的花,在阳光下妖冶绽放。
随着萧琪焉最后一句落下,他扬唇轻笑一声,却是眉目猛然一冷,沉声开口:“昨晚是我让她去了藏书阁,帮我找了一晚上,关于炼体之术的古籍,怎么,我差自己的学生如翻阅书籍,你觉得这有问题吗?”
“可是为什么一开始她不说出来呢?还有,为什么老师你找学员去找资料,不像大长老禀告,事后才这么说呢!”
因为知道江源迟和左沐樱的表兄妹关系,而左沐樱和妖月又向来交好,所以萧琪焉打心里觉得,江源迟就是为了帮妖月而寻找借口罢了。
却没想到,她此话刚一落下,江源迟的脸色蓦然一沉,一双墨黑的眸子,紧紧地盯了她一眼,微微虚眯起来,冷芒乍现,一字一顿的说道:“难道我找学员做什么,还要跟你报备不成!”
他的声音,明明依旧的清澈好听,却无端端地让人觉得阴寒彻骨。
身后一阵风缓缓吹过,激得人起了一身的冷汗,萧琪焉脸色猝然一白,被江源迟陡然阴沉的眼神给吓得连连后退两步。
他刚刚那个眼神……实在是太可怕了,一双墨黑的眸子里,似阴云一般,带着一种难以名状的阴冷肃杀之气。
她身后的斐琴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即将摔倒的身子,关切道:“公主,您没事吧!”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萧琪焉心头火一下子窜起来,却不敢对着江源迟说什么,满心怒火之下,竟直接转手对着斐琴扇了下去,“哼——没用的东西,每天就只会挑唆是非,还得本公主也跟你一样,黑白不分!”
“还不快点向江老师和云姑娘道歉!”
她咬了咬牙,又是两巴掌扇下去,心里的火才终于有所熄灭,也成功地将源头引到了斐琴身上,将自己撇的一干二净。
让所有人都明白,总之,她之所以这么做,并不是出于本意污蔑妖月,而是被奸人挑唆罢了。
妖月挑了挑眉,清丽的眸底划过一抹不屑,这些自诩出生高贵的人,玩起丢卒保帅,欲盖弥彰的把戏,还真是行云流水,毫无违和感。
不过这斐琴也算是罪有应得,妖月也并不傻,很轻易便想到了,斐琴刚刚对于萧琪焉的那些挑唆之言,是出于何意。
她依旧抱着手臂挺身而立,眼底碎波浮动,大有看好戏的意味。
江源迟负手而立,眉眼清冽,轻风卷起他的袖袍,紫袍上的金丝绣线,在阳光下反射出光芒,看上去颇为精雅,只淡然站在那里,但是浑身上下释放而出的迫人气息,却逼得萧琪焉不得不直接将斐琴推了出去,嘴里骂道:
“死丫头,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向云小姐和江老师道歉!”
说着,她又惶惶然地盯了江源迟一眼,不自觉地又退了两步,对他颇为忌惮。
斐琴尚没能有所反应,便已经被她推得一个踉跄,心里虽然也恼怒不已,却也有些奇怪。
这萧琪焉一向自持公主身份,一副高高在上唯我独尊的样子,今日怎么会变得这样害怕,甚至还狼狈的将她退出来顶罪。
只是斐琴所不知道的是,刚刚江源迟盯的那一眼,有多可怕,那种眼神,像是地域烈鬼一般,几乎让人可以看见里面不断跳跃的冥火,带着吞噬一切的骇然煞气。
萧琪焉只是看上那么一眼,便是遍体生寒,如坠冰窖。
斐琴咬了咬牙,只能将一切都扛下来,硬着头皮,对着江源迟和妖月各自福了一福身,然后咬牙说道:“是……是我青红皂白,因为对于表姐的死耿耿于怀,这才一看见云姑娘一夜未归,便加以揣测,恶意中伤……”
她咬了咬唇,在心里将萧琪焉骂了千万回,这才又接着柔声道:“都是我的错,还请云姑娘和江老师莫要怪罪公主殿下。”
若不是后面还有事求这个公主,她是绝对不会受这等恶气的,总有一日,她会将今日之辱尽数奉还。
萧琪焉也立刻跟着开口,对着江源迟讪讪笑了笑,“老师,你也看到了,此事和我并无关系,我也是被人挑唆……我是无辜的。”
好一出狗咬狗的大戏,妖月一直站在旁边,冷眼观望,刚刚斐琴眼底那一闪而逝的不甘,并没有能逃过她的眼睛。
她微微眯了眯眼,突然上前一步,冷笑出口,“不问缘由,辱我清白,公主以为,就这么轻飘飘一句道歉,就能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