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月这才真的信了,云禅学院入学条件有多么苛刻,真正能进来学习的,想必也都是过关斩将,通过层层选拔的个中翘楚。
这又让她不由得想起了自己那场如同走过场一般的考核,她也终于明白过来,这里面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她递给工作人员的那张帖子。
想到此,她不由得抽了抽嘴角,原来长云让她直接拿着帖子去招生处,就是这个意思。
妖月和阿夙两人各自在负责接新生的老师那里领了自己的牌子以及统一的服装。
云禅学院的弟子皆是根据其老师不同,配以不同的着装的。
牌子上会刻着学生姓名以及师父的名字,那个老师一看到她是长云门下的弟子,不由得肃然起敬,一口一个师叔祖地唤她。
妖月这才明白,长云常年云游在外,已经有几十年没有再收过弟子了,他门下的弟子,皆是其嫡系弟子招收的。
果真就如长云所说,就连云禅学院的掌事院长,如今都要唤她一句小师叔,对此,妖月颇为头疼,这一口一个师叔祖,总让她有暴走的冲动。
因为这里是男女分开管理,领了腰牌和衣裳,妖月和阿夙便各自回寝收拾东西去了。
云禅学院分为东西南北四苑,东苑最是广阔,灵气也最充裕,是学生修习的地方,南苑是老师住所,西北两苑则分别是男女生寝室。
因着修行前期,大家都是在大课堂上课,并不是各自的老师分别教习,是以,大家的宿舍也都是随机分配的。
可是,当妖月回了北苑,推开宿舍门的那一刻,不由得暗自扶了扶额,心里直叹,这世界还真是小。
金玲郡主一看见她,立刻喜笑颜开地围了上来,还主动地为她提了肩上的行李,热情洋溢,“月妹妹,还真是缘分啊,没想到我们竟然是同一间寝室。”
妖月扯了扯唇角,干干笑了两声,语气中似有无奈,“是啊,缘分还不浅呢。”
走进屋去,她才发现这屋里还站着一个人,就住在她旁边的床铺上,此时正眉眼弯弯地笑看着她。
那女子看上去约莫二八年华,一身粉色南鲛纱衣,未施粉黛,五官却也是颇为精致的,一双杏眼柔润如水,亭亭站在那里,看上去倒像是出水芙蓉一般的精雅细致。
只这么一眼,妖月便能察觉出来,此女性格柔顺,倒是与大大咧咧的金玲性格互补,而且,对她也没什么恶意,倒也颇合她眼缘。
金玲见此,忙笑着为妖月介绍道:“月妹妹,这是左沐樱,刑部尚书之女,我的朋友。”
说着,又向左沐樱介绍道:“沐樱,这便是我先曾和你提到过的,医术超凡的云城主家的大小姐,云妖月。”
闻言,左沐樱的心中倒是没有其他的想法,只甜甜笑了一笑,“你比我小,我便随着金玲,唤你月妹妹吧。”
妖月倒也爽利,一挥手,“叫什么都一样的。”
三人正说着话,寝室门口赫然出现了一个欣长的身影,紧接着,一道略显刻薄的尖锐声音,便在屋内响了起来。
“呵——真是在哪儿都能遇上,我说金玲,你现在真是越来越不知身份了,竟然和这种人在一起,真是丢脸!”
三人眉头皆是一蹙,回头望去,就看见了一脸幸灾乐祸的萧琪焉,笑声中是毫不掩饰的嘲讽与藐视。
而她的身后,依旧跟着那个一身翠绿罗裙的姑娘。
妖月神色淡淡,眸中暗芒一闪而逝,快得让人无法捕捉,却并没有开口搭话。
倒是金玲,一双细长的柳眉霎时倒竖起来,忍不住呛声道:“我和什么人在一起,你还管不着吧?”
说着,她又看向了萧琪焉身后的女子,冷冷地扯了扯唇角,话却是直对萧琪焉讽刺而去的,“这位姑娘,我劝你还是小心为妙,咱们这位公主殿下,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物。”
闻言,萧琪焉一双眼陡然睁大,怒瞪着金玲,忍不住尖声叫道:“你胡说八道什么!谁不好相与了?金玲你给本宫说清楚,不然本宫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哟哟哟……公主殿下发怒了。”金玲眼中的嘲讽意味更浓,却是嘴一瘪,冷然出声道:“萧琪焉,你少在这里耍公主架子,这里是云禅学院,你要是敢挑事儿,闹大了的话,管你是不是公主,还不是得照样的滚蛋!”
金玲这话,可谓是一点儿情面也没给萧琪焉留下,直将其怒火勾到了巅峰。
“你!你!”萧琪焉气得胸前两团高挺的山峰起起伏伏,整个人都忍不住地颤抖了起来,却是指着金玲,你了半天,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金玲这话,恰好戳中了她的软肋,云禅学院的底蕴深厚,就算是皇室中人,想要随意安插人进来,也是不可能的。
饶是堂堂一国公主,也依旧得需要过五关斩六将,通过层层选拔,才能在这里面学习。
萧琪焉深知,如果自己好不容易才得来的机会,就因为女儿家的琐碎小事错失了,父皇一定会对她失望的。
到时候,她就真正地沦为了不受宠的公主了。
萧琪焉咬了咬牙,让她就这样放弃,却也不甘心,于是,她将目光落在了一直默不作声的妖月身上,冷笑一声,“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都是些粗鄙不堪的货色!”
妖月彼次来云禅学院,行事颇为低调,再加上她以前也确实很少在京中贵女之中露面,是以,萧琪焉并没有认出她来,只以为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乡野女子,可以任意拿捏的。
却没想到,妖月只是笑了一笑,微微一扬首,眉宇间尽是矜贵大气,气质卓绝,声音清朗如玉,“公主莫要以己度人,妖月受之不起。”
轻轻浅浅的一句话,便将萧琪焉骂她的话,原封不动地还诸在了她的身上。
相比于怒目圆瞪,一脸刻薄的萧琪焉,她周身的气度也更加的清傲不凡,两相比较之下,也就相形见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