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妖月想也不想,便答应了下来,“好!那就用我的心头血,来为他解毒!”
但是,阎六却蹙起眉头,有了犹豫,“云姑娘,其实尊上早就已经知道,你的心头血可以治他的烈火炎毒,却不肯说出来,就是因为不希望你为此受伤甚至付出生命。”
虽然他也很担心尊上的伤情,甚至觉得,如果尊上真的毙了,那么他也非得以死谢罪不可。
可是,他是尊上的侍卫,对于尊上的话,一定要绝对的忠臣,尊上不愿意做的事情,他也断断不敢违背!
这种时候,如果是别人,也好说,哪怕他冒着被尊上惩罚的危险,也一定会让她试试,可是,偏偏就是云妖月,是尊上放在心尖上疼爱的人,如果她真的出了事,只怕尊上非得疯魔了不可。
妖月眉头狠狠地一挑,冷眼睨着他,“哼,你们家主子都快要死了,你还在这里犹豫什么!”
顿了顿,她轻叹一声之后,语气放缓了下来,又低声道:“况且我会医术,取心头血的时候,我会小心,不会让自己有什么生命危险的。”
阎六的神情,这才稍稍有些松动,他略一沉吟,最后眉头一蹙,珍之又重地朝着妖月拱了拱手,神色凝重道:“云姑娘,那尊上就交给你了,请您一定要救救他!”
妖月点点头,已经从空间里掏出了所需要的医疗器械,手指翻飞间,已经忙碌了起来,“我现在取血,你先出去,记住,一定要把门守好,绝对不能让任何人进来打扰。”
阎六应声走了出去,妖月神色一凝,取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后,又做了一系列消毒等琐碎工作,这才将外衣褪去,准备取血。
就在那刀尖即将抵上她的肌肤之时,原本躺在床上的男人,睫毛突然颤了颤,然后睁开了那双墨眸。
待看到妖月手上的动作,冥王便立刻明白过来,她是要做什么,心头霎时一紧,忙抬手去拦住她。
可是他早已经被病痛折磨得精疲力尽,哪里还有力气去拦妖月,费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没有能将妖月手里的匕首夺过来。
“月儿!不可!”
他的脸霎时惨白,生怕妖月这么一刀下去,他便再也无法,看见活生生的她了。
情急之下,冥王直接握住了妖月手里的匕首,让其再不可能往前一点,除非将他的手指斩断!
妖月心头一紧,根本就没有想到他竟然会醒过来,还要抢她的匕首。
看着男人流血不止的手掌,她也不敢再轻举妄动,忙将手松开。
冥王见此,立刻用力将匕首抛出去了数米远,却因为动作太大,扯动了心脉,引得他剧烈咳嗽起来,最后直直咳出了一大摊浓黑的血液来。
妖月脸色一变,忙去扶住他,又从袖囊里掏出了一颗镇定心神的药丸,为他服了下去,然后蹙眉道:“你的毒已经深入心脉,如果不快些医治的话,只怕性命不保。”
冥王摇了摇头,剧烈喘息几口之后,这才看向妖月,嘴角努力扯起一抹安抚人心的笑,然后温声说道:“我没事,你别担心了,我自己调理片刻就能好了。”
妖月都快要急死了,小脸紧绷,“什么没有事,我是医者你骗不了我的,如果不尽快取了心头血为你解毒,别说是一夜,就是一刻钟,你也撑不过去!”
“我说了没事,那就是没事!”冥王突然冷喝出声,声音却有些干涩,“月儿,我哪怕就是死,我绝对不要让你有任何的事,我承受不了,再次失去你的痛苦!”
妖月的心,猛然一紧,就像是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狠狠地攥住,让她连呼吸都变得紧张起来。
她默了默,努力压制住自己心里的悸动,面上却像是信了他的话,柔声安抚道:“好,那我不取心头血,你先躺下,我为你想其他办法医治。”
冥王这才松了一口气,刚刚因为急着就妖月,他已经耗费了大量的心力,如今一颗心回了肚子里,身上便也没了什么力气。
妖月作势去抚他躺下,男人因在病中,此时也放松了警惕,就在妖月的手落在他脑后之时,突然转手为刀,劈在了男人的后脖颈之上。
冥王脸色一变,紧接着,眼前一黑,便再次晕眩了过去。
妖月抿了抿唇,突然低喃出声,“有你那一句话,就够了。”
说着,她又喂了一颗药给他,以防止再次过程中他再醒来,然后又去将匕首捡了起来,重新做了一遍清洗消毒工作。
女子褪去上衣,露出了莹润剔透的大片肌肤,在烛火下,反射出盈盈的光辉,妖月咬了咬牙,举起匕首,精准无误地刺到了自己的心尖之上。
“呃——”
她忍不住闷哼一声,剧烈的疼痛从心尖席卷全身,疼得她几乎想要将身体蜷缩起来!
妖月额上冷汗涔涔,她颤抖着,咬牙将刀尖又深入了些。
鲜红到了极致的血液,入火舌一般,从从刀尖之上蔓延,最后一点点滑落。
妖月的睫毛颤了颤,缓缓地拿过原先准备在一旁的玉碗,接在了匕首下面。
然后看着,自己的心头血一点点地滴落在碗中,一滴,两滴……最后汇聚成了小小的半碗,这才咬牙将匕首拔了出来。
“哐当——”一声,匕首落在地上,她的脸色惨白得厉害,几乎已经没有了人色。
妖月疼得甚至已经没有任何的力气,拿动那把匕首,脑袋昏昏沉沉,眼皮子沉重极了,似乎只下一瞬间,便要晕厥过去。
不,她不能睡过去。
她甩了甩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然后继续接下来的动作。
妖月死死咬住唇,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强撑着为自己止血包扎好伤口,将身上的衣裳穿好,对着门外唤了一声,“阎六!进来!”
阎六应声推门进来,看到她惨无人色的脸,以及浑身染血的模样,吓了一跳,忙跑了过来,“云姑娘!”
妖月却推开他,视线模糊地指了指玉碗,“快,给他服下!”
说罢,便眼前一黑,在没有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