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眸光微微一动,没想到妖月能这么快就找出关键点,然后做出判断。
他略微沉吟,然后开口说道:“凶手既是在慕容府里,并且还是个左撇子,比起之前漫无目的寻找线索,这也算是一个突破口了。”
萧明澈自然不肯再让冥王占尽风头,便也紧跟着开口道:“那我这就去找慕容凤,让他在慕容府里盘查清楚,将所有可疑的左撇子,都抓起来审讯。”
他说着,便兴冲冲地要去找慕容凤抓人,妖月眼疾手快,忙叫住了他,“且等一下!”
萧明澈依言站住,转过身来,疑惑地看着妖月,问道:“再等的话,凶手说不定都得了消息跑了。”
闻言,妖月尚还未开口,冥王便唇角一勾,嗤笑出声,“你这样兴师动众地让慕容凤在府里抓左撇子,是怕凶手不知道我们已经得了线索,要抓他吗?”
还有最主要的一点,那便是他们原先就怀疑慕容凤和连环杀人案脱不开干系,如果贸然去找慕容凤,只会打草惊蛇。当然,这些话他们是不可能告诉萧明澈的,也没有这个必要。
萧明澈愣了愣,等反应过来之后,脸色微微有些发热,转而又变得铁青。
他最近总是频频被冥王给比下去,这一点让萧明澈无比的恼火,他不甘心,所以才会这么急于求成地表现自己,脑子里只要一出现念头,甚至还没有想清楚,便立刻要去执行,却根本没有考虑到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
想到这里,他心里暗自恼恨,忍不住暗自瞪了冥王一眼,这次又被他给比下去了,还这般的不留情面。
冥王挑了挑眉,墨黑的眸随意地扫过萧明澈难看至极的脸色,唇角轻轻一勾,看向了妖月,“依你之见,这次咱们该怎么办?”
妖月一心都落在了如何破解连环杀人案上,并没有注意到两男之间的较量,在略略一思索过后,便开口说道:“要不咱们这样,找慕容凤,就说为了超度之前在万法会上无辜伤亡的那些百姓,咱们号召全府的人来抄写佛经,怎么样?”
冥王点了点头,漆黑的眸底划过一抹赞赏之色,“如此的话,只需要凭借着那些人的字迹,便可以辨认出其是否为左撇子,行事间又可以不动声色,免去了打草惊蛇的风险,甚好。”
萧明澈皱了皱眉,对于冥王同意的事情,下意识就想要反驳一句,“可是那些下人每天都有很多事情要做,哪里就肯乖乖地帮我们抄写佛经呢?”
妖月打了个响指,挑眉答道:“很简单,只要设置一个诱惑力足够强大的彩头,那些人肯定也会卖力抄写的。”
冥王点头赞同,“嗯,那就设置前五名各有十两银子可得。”
“只是……”妖月摸了摸下巴,一双清亮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咱们又该找谁去跟慕容城主说呢?”
“你我身份特殊,又都被牵连进了连环凶杀案中,现在不管做什么,都很容易被人怀疑与破案有关,所以,我们两肯定是不行的。”冥王微垂了眸子,淡淡地应道。
妖月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两人对视一眼,最后默契地同时看向萧明澈,意思很明显。
一个不被怀疑,并且说话又有足够的分量,提出来的意见又肯定会被慕容凤采纳的,萧明澈是最好的人选。
萧明澈的嘴角几不可查地抽了抽,他堂堂南离国太子,怎么好事没他的份,这种跑腿费口舌的活儿倒成了他的?
不过一想到可以帮妖月破案,说不定还能在她那里博取一些好感,萧明澈便也没有推辞,爽快地应了下来。
于是在慕容府里,便开始了一阵抄佛经的热潮,因为慕容凤听萧明澈这么一提,也觉得此事很有道理,又可以彰显自己爱民如子的光辉形象,便是大手一挥,答应了下来,而且还增加了彩头,从十两银子,增加到了五十两。
而这些下人们抄录的所有佛经,统一都被送到了妖月这里,辨认字迹。
偌大一个城主府,光是丫鬟小厮都有上百人,更何况这里还驻守着几百人的精锐军队,送到妖月院子里的佛经都要叠加成了一座小山高。
妖月从没有觉得,看佛经是这样一件痛苦而劳累的事情,等她和冥王将所有佛经上的字迹都一一地梳理完,便用了整整一天一夜,却还是一无所获。
为此,她颇为懊恼,几乎就想要骂娘了。
倒是慕容忧,一听说她们正在弄什么抄录佛经大赛,不由得玩心大起,虽然并不参与,却也跟着在旁边挑挑捡捡地看字儿,还时不时地跟两个丫鬟吐槽,这些字写得有多奇葩。
“环儿,你看,这个字,哦不,应该不是字,根本就是画的一堆杂草嘛。”
环儿依言看过去,忍不住“噗嗤”一声笑起来,羽儿也忙凑了过去,“哎呀,阿忧,我怎么觉得,这不是杂草,应该是鸡爪呢?”
慕容忧皱了皱眉,再次看向了手里的纸,最后忍不住欢呼道:“嘿,那就应该是被鸡爪刨过的杂草了。”
闻言,环儿羽儿都跟着大笑起来,三人笑闹成了一团。
妖月看着三人开心的样子,也忍不住跟着勾起了唇角,神色有些愣怔,片刻之后,又收回了视线,以手托腮轻叹一声,“唉……三日之期已经过去了一半,我们却一点进展都没有,如今唯一的线索也断了,也不知该从何处下手。”
冥王挑了挑眉,伸手从桌上去了白瓷小杯,倒了茶水递给妖月,淡淡地开口道:“也并非一点进展都没有。”
闻言,妖月眸子亮了亮,陡然直起了身子,一脸欣喜地看着冥王,问道:“尊上是不是有什么新的线索?”
冥王一边将茶水往妖月的面前推了推,一边说道:“也不算是线索。”
“至少我们已经知道了,凶手就在慕容府,而且是个左撇子,除此之外,还有一点……”
他稍稍顿了顿,接着道:“凶手不可能是慕容府的下人或者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