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月对着那个使臣哼了哼,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赶马鞭,笑道:“市井泼妇总好过某些人,仗势欺人,强抢民女,现在还想颠倒黑白,杀人灭口。”
使臣怒极,冷冷笑了一笑,“老夫懒得跟你这种人耍嘴皮子。”
说着,他一拂袖,又转头对着慕容凤拱了拱手,故意拔高了声音说道:“慕容城主,我们东城皇子亲自出使四方城,那也是给足了慕容家面子的,可是如今皇子却在四方身受重伤,还请城主做主,缉拿凶徒。”
慕容凤挑了挑眉,还没开口说话,却听见马车里一声轻快的呼唤,“大哥——”
紧接着,慕容忧便从马车上跳了下去,兴高采烈地奔向了慕容凤。
“大哥,你是来接我们回家的吗!?刚刚阿忧真是要被吓死了……”
妖月扶了扶额,这孩子果然和往常一样,一听见慕容凤在,便将所有事情都抛到了脑后。
慕容凤在在看到从马车上出来的慕容忧后,眸光一冷,语气严厉,“不是让你好好的在府里待着吗?谁放你出来的!”
慕容忧生生顿住了步子,低着头不敢再看大哥那双冷厉的眸子,只能盯着自己的脚尖,唯唯诺诺地应道:“我……我……我只是……”
慕容凤抬手打断他,“行了,你不用说了。”
他直接看向了妖月,面目冷沉,声音狠厉,带着强烈的责备质问语气,“云姑娘。我也想请你解释解释,我好心将你安置在慕容府,并且奉为上宾供你吃喝,你却这么堂而皇之地想要带走家弟,请问你是何居心!”
妖月眉头一皱,“我只是带他出来走走,他是一个人不是牲畜,你不能将他囚禁起来,他应该拥有自由。”
慕容凤的眸底闪过一抹暗芒,冷冷地盯着妖月,“可是你明明知道家弟的心智只有一个五六岁孩子那么高,却还是强行带他出来,还在伤了人之后带他出城——”
“大哥!”慕容忧急急地打断他,“不是月姐姐要带我出去,是我……是我……”
他的声音,在慕容凤冷冷的目光中,渐渐弱了下去。
慕容凤冷冷哼了哼,看向萧明澈,“此时还请南离国给我一个解释,我慕容府虽然没有皇室势大,却也不是软弱可欺的!”
他这么一说,东城国的使者也忙跟着附和,“明澈太子,这个女子是你带来的人,如今她闯了我们东城国的驿馆,还伤了我们侍卫,带走了伤我皇子的凶手,此事如果你不将人交出来,给我们一个交代,我们东城国是不会罢休的!”
萧明澈的眉头一皱,有些为难地看向了妖月,抿了抿唇,没说话。
妖月本以为他又会像以前一样,关键时刻不问青红皂白,将她交出去息事宁人的,却没想到,这次他一脸纠结地想了半晌,却是问了一句,“云姑娘,这里面肯定有误会,我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做这种事情的,不如你将事情缘由说出来,解释解释,他们会谅解的。”
南离国的内部正是紧张的时候,绝不能这个时候和东城国有所冲突,作为南离国的太子,他的确应该直接将妖月交出去,平息对方的怒气,然后继续两国的和平邦交。
可是,他就是不愿意,这样轻易就将妖月交出去。
妖月挑了挑眉,“我说了,是他们强抢民女在先。”
萧明澈眉头皱得更紧,正想接着说什么,就听到一声疾言厉喝:“来人,把马车里这两个女人给我抓起来,抓起来!”
这声音中饱含了愤怒,却似乎因为说话者气虚,有些中气不足。
众人朝着声源处望去,就连东城国八皇子谢邢正被人搀扶着,踉跄走来。
他额头上还缠着厚厚的纱布,鲜红的血将纱布浸透,透出一圈圈血迹。
妖月眉头一挑,没想到这个草包恢复得还挺快。
谢邢冷冷地瞪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了她身后的马车上,唇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哼,臭婊子,竟然敢伤老子,这次老子就让你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说着,他抬头萧明澈,指着自己头上包着的纱布,怒喝道:“你睁大眼睛看清楚了,现在是本皇子受了伤,都是因为马车里的那个贱人!”
“还需要查什么?难道老子一个堂堂皇子,需要自残嫁祸两个女人?”
“萧明澈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不将这两个女人给交出来,本皇子一定不会罢休,你就等着两国兵戎相见吧!”
萧明澈眉心一跳,这个八皇子不比那些文绉绉的使臣,蛮不讲理,上来就一通骂,简直就是个混世魔王。
偏偏东城国的老皇帝又极其宠爱这个儿子,如果真如他所说,两国开战,虽然南离国不怕东城国,但这个时候,南离国的确经不起战乱的拖累了。
而且如果被父皇知道,他连这样的小事都处理不好,还引得两国兵戎相见,肯定会觉得他没用,那自己的太子之位,只怕也就岌岌可危了。
他看了看妖月,有些为难,尝试着商量道:“云姑娘……要不,你就将马车里的人交出来吧,有我在,他们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妖月的眸光冷冷地扫过一脸阴霾的谢邢,心里冷然,这个时候如果真的将金小玉交出去,那她哪里还可能会有活路?
她小嘴微抿,郑重其事地说道:“她是我的朋友,我绝对不会将她交出去的!”
“而且她并没有做错,是你无理在先,她不过是自我防卫罢了,凭什么要将她交给你处置!”
谢邢冷冷勾起唇角笑了笑,看向了萧明澈,一脸的吊儿郎当,“我说,萧明澈,你要是再不把人交出来,那我可就自己动手捉人了,不到如此,我肯定也会传书一封,拿给你南离国的皇帝,告诉他,堂堂南离国太子,竟然徇私舞弊包庇凶徒,你说,他会不会被气死?”
他将那日在宴会上,萧明澈丢下来的那句,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得意的几乎要拍死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