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妖月不禁冷笑出声,“发买我的人?她倒是厉害了。”
经过这么一闹,左右也吃不下饭了,妖月便搁下碗,起身往外走,去了云汐月的院子。
彼时的云汐月,正在自己院子里的练功台打拳修炼,见妖月气势汹汹,不顾丫鬟婆子的阻拦闯了进来,不由得眉头一皱,冷声喝道:
“真是没眼界的东西,没看到本小姐在修炼吗!草包就是草包,永远上不得台面!”
她话是对着自己的奴仆吼的,却是句句都在指桑骂槐地讽刺妖月。
妖月眉眼一挑,这个云汐月在云禅学院修习,原本也是个爽利人,却没想到回云府不到一个月,便也开始算计这些弯弯绕了。
果然啊,深宅大院里的算计,可以扭曲人性。
她唇角一勾,不冷不淡地道:“三妹倒是好兴致,不过我听说你一大早就来我院子里,一声不响就带走了我的丫鬟,”
“姐姐来了你院子里,不上茶招待也就罢了,开口就是喝斥。”
“我倒是想问问,这是哪门子的规矩?还是三妹你修行修傻了,连作为一个城主府三小姐的规矩气度,都给忘了?”
云汐月脸色一变,正要开口反驳,却听得妖月接着说道:“你现在的样子,倒真与那粗鄙村姑有得一拼了。”
这下子,云汐月一张小脸彻底涨成了猪肝色,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但她到底是个直脾气,虽然回云府之后,性子收敛了不少,却还是经不住敲打。
妖月这么一句话,就激得她霎时火了起来,手中橙光一闪,拿着一把长剑便朝着妖月袭了过来,“你这贱人,你才是乡野村妇,草包!”
妖月眉眼一冷,唇角牵起一抹薄凉的弧度,“我的好妹妹,你还真是不长记性呀。”
云汐月迅速逼近,带着一股凌厉的剑风,将妖月的发吹得肆意飞舞,火红的衣摆无风自动,只见她身形未动,状似随意。
却在云汐月靠近她一尺有余时,突然掌风一扫,薄淡的紫色光芒霎时大盛,一股排山倒海的气势威压如闪电般,迅速将云汐月震飞了出去。
“呃——”她捂着胸口,压下胸中沸腾的血腥气,瞪着妖月,面露惊骇之色,才短短几日不见,她便已经如此厉害了吗!
妖月周身的气息一敛,飞舞的发丝也妥帖地披散在了肩头,整个人看上去亭亭玉立如一位仙子,沉静,优雅,带着与生俱来的矜贵傲气。
若不是亲眼所见,人们简直不能相信,眼前这个沉静如水一般的女子,竟然就是刚刚那个,释放出恐怖威压的人。
妖月随意地扯了扯嘴角,莲步轻移,缓缓走到了云汐月的面前,“三妹,气大伤身,我不过是来找你寻我那两个丫头的,你何必如此大动肝火?”
说着她蹲下身,慢条斯理地抚了抚云汐月被震得生疼的胸口,笑道:“瞧你,都把自己给气病了。”
云汐月怒极,差点压抑不住胸腔内的血腥气,喷出一口老血,“滚开!”
她抬手就去拍打妖月的手,对方却先一步移开,转而一把牵住了她的手,然后手上用力一带,云汐月便被扯了起来。
这一下妖月是暗自用了内力的,根本不给云汐月任何躲避挣脱的机会。
待云汐月一脸不服气的站稳,妖月这才收回手,接过了环儿递上来的一张帕子,慢条斯理地擦着手,“地上凉,妹妹躺的久了,小心风寒。”
云汐月一张脸黑得能滴出水来,但是她看着妖月面上的笑,她明明是在笑的吧,脸颊两个浅浅梨涡,为她妖冶的眉目平添了几分温柔。
可是这样甜美的笑看在云汐月眼里,却莫名觉得心惊,已经堆切到了嗓子眼的谩骂,也就深深卡住了。
她倒退两步,面露防备之色,警惕地盯着妖月的脸,“你到底在耍什么鬼把戏?”
妖月浅笑,“我不过是过来寻个人而已,瞧把你吓得。”
说着,她抬眼环顾四周,“我那两个丫头还没回去,想来还在你这里呢。”
云汐月眸光微闪,侧过头,神色倨傲地说道:“哼,那两个贱婢竟然不知死活偷窃我的首饰,被我处死了!”
妖月掩在袖中的手猛然一紧,她脸上的笑也近乎消失不见,声音冷了好几度,“处死了!?”
云汐月哼了哼,浑然不在意地说道:“是,被我处死了。”
“她们手脚不干净,活该被打死!我城主府可不要养这样的人,脏了门户!”
她的语气轻松随意,就好像被她处死的不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而不过是一只小猫小狗。
妖月下意识就攥紧了手,她的脑海中倏然想起了苏嬷嬷的死,只怕在这些人眼里,都是那么微不足道吧?
人命如草芥,就连原主这个云家大小姐,以前不也是被她们害死,才让她魂穿了过来的吗?
她的胸腔剧烈起伏着,看着云汐月的眼神越发的冰冷,就好像是暗夜中的厉鬼,森然而凄恐!
云汐月被这样的眼神吓到了,惊得连连倒退两步,就连声线也颤抖了起来,“你……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莫非你为了那两个丫头,还要杀了我?”
她身子已经退到了死角,背后紧贴着墙壁,退无可退,腿下发软,却也只能强撑着,怒目而视。
妖月却突然笑了,不带一丝的温度,“怎么,害怕了?心虚了?”
“我有什么好心虚的,那两个人不过是我母亲买来的丫头,两条贱命而已,况且我手里还有她们的卖身契,她们的命,是我的!”
“要打要杀关你何事?”
云汐月稳了稳心神,也冷静了不少,她站直了身子,抬起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妖月。
妖月眯起眼,想必她刚刚就是以这种居高临下的姿态,来处死那两个丫头的吧。
欢欢喜喜虽然是陈莉姬派到她身边的,却也从未真正做过什么伤害她的事情,本性并不坏,况且她们后来倒戈,早已成了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