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君却慢条斯理地帮她添了一碗米饭,勾唇笑道:“一会儿你带我过去看看,不过……现在你还是先把这碗饭吃了,填饱了肚子再说。”
妖月心头一梗,眼眸低垂,掩去了眸中哀戚,“我吃不下。”
看着对方温柔的眉眼,她下意识就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一想到苏嬷嬷因我而遇害,便觉得……”
她的话音未落,便觉自己的手上突然多了一只温润的大掌,有暖意横生,缓缓地流入了心尖。
萧明君看着她,如星耀一般的眸子里有着显而易见的心疼,还有某些妖月看不懂的复杂情愫,“小月儿,你不应该这样想,这也并不是你的错,真正该付出代价的,是害她的人。”
妖月浑身一震,脑袋像是遭到重锤袭击般,整个人愣在了那里。
是啊,她为什么要愧疚,承担不属于她的罪责,真正该不安的,应该是害她之人,她们应该要付出代价!
想到此,妖月不由得心中苦笑,自己原先并不是这样的,也许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以至于让自己的心境,也随之变化了。
她又抬眼去看萧明君,嘴角勾起一抹诚挚的笑来,“谢谢。”
这两个字是她发自内心的,这个朋友是真心实意在关心她,她能感受的出来。
知她心中所想,萧明君苦涩的扯了扯嘴角,你可知我想做的,从来就不是你的朋友而已。
两人吃完饭之后,妖月便带着萧明君去了苏嬷嬷的屋子,看了里面的布局,萧明君眉头轻皱,又叫来了柳儿,细细盘问了一遍。
妖月的脑海中,突然想起欢欢喜喜昨夜所说的,苏嬷嬷的衣服指甲已经被拿给了陈莉姬,心中不免猜测,或许与此事有关。
“之前陈莉姬送到我身边的那两个丫鬟,近来总是收集我与嬷嬷的头发,还有一些贴身的东西……我仔细想了一夜,也没能发现其中蹊跷。”
闻言,萧明君脸色一变。
见他似乎脸色不太好,妖月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试探着问道:“怎么了?是有什么不妥吗?”
萧明君摇摇头,轻叹一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苏嬷嬷无故失踪,应该是被人下了降头。”
“降头?”妖月眼皮子一跳,这种邪物她并非没听说过,前世时在书籍和电影中也看到过不少,她总觉得这种东西太过于邪乎,是以从来没信过。
不过想想她穿越过来的这个大陆,还有什么离奇的事情不能信呢?
萧明君坐在凳子上,慢条斯理地摇着折扇,“这是天原的禁术,我对其也知之甚少,只是曾经在某本古书上看到过。”
“苏嬷嬷突然就这么无缘无故没了,多半是中了降头,在这之前他无灾无难,没有一点兆头,那定是中了这降头之中的顶级诅咒,血降了!”
“血咒?”
萧明君点点头,“血咒威力巨大,不显山不漏水,一旦开始开始运用,便再无回转的可能,会让被施咒者一招毙命,她的血肉也会随之蒸发,不留一丝痕迹。”
听闻此言,妖月亦是脸色一变,一掌拍在了桌子上,一双眸中尽是阴霾之色,“真是好歹毒的心思!”
她精致的红唇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不带一丝温度,“为了能除去我,她还真是煞费苦心了,连这种禁术都敢用。”
萧明君微一蹙眉,“这降头之术鲜少有人知道,我也是在皇家书库中看到的,一般人根本无法得知,一个小小的内宅妇人,又怎会得知此等邪术?”
这句话倒是点醒了妖月,“你是说有人在背后帮她?”
“这也并无可能。”萧明君点点头,精致的眉眼中划过一抹森寒杀气,“一定要将这个人揪出来,此人心术不正,简直让人防不胜防,保不齐哪天又会向你下手!”
妖月点头附和,“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她对降头这种东西知之甚少,根本无从下手,保不齐陈莉姬还有后手,已经从别的渠道得了她的衣物,开始咒术了。
萧明君“刷——”一声打开了扇子,唇角勾起一抹冰冷至极的弧度,似有冰川寒潭萦绕其上,“她既然想治你于死地,那咱们也就将计就计,以己之道,还施彼身。”
血降这种东西虽然攻击力强,却也伴随着极大的风险,一旦咒术中途被打破,施咒者就会遭到巨大的反噬。
而破解此术的唯一方法,便是将施法镇物放入油锅煎炸,然后再烈火焚烧,咒术便会自动解除。
趁着夜里,妖月的院子将大门紧闭,她叫来两个丫头,还有阿夙,四人将院里所有的房屋都翻了一遍,仔仔细细找了许久,终于在正厅的房梁上,找到了那块儿木头。
第二日将其交给了萧明君,看着上面繁复的花纹,萧明君眉头微皱,“棺木?”
妖月点点头,“看上去不像是普通的棺木,还有这上面雕刻的符文,我从未见过。”
“此乃皇陵棺木,陈莉姬一个内宅妇人而已,哪怕有通天的本事,又如何能做到这般不声不响,得了这东西。”
“她背后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头?这样一个厉害的人,又怎么会甘心躲在她的背后?”
妖月陷入了沉思,沉吟半晌,方对着环儿吩咐道:“你好好查查,看这些日子以来,陈莉姬活着云柔身边,可有什么可疑的人物?”
说着,她又看向了面前的棺木,清丽的眸子中透出一股狠厉,“当务之急,咱们快点把这东西给处理了吧。”
既然那个人那么想治她于死地,那么也要能承受得了,失败的痛苦。
萧明君点了点头,从空间袖囊里掏出了一个油壶,说道:“这是我特意从宫里寻来的,是南疆进贡上来的油,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说着,便吩咐羽儿在小厨房生上火,将油煎沸后将棺木丢了进去,漆黑的棺木丢进金黄沸腾的油里,霎时,屋中黑雾弥漫,一缕缕黑雾似线般从锅里窜出来,最后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