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长云就去了妖月的院子里,准备辞行。
妖月见他过来,心中微诧,“仙长一大早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长云摸了摸胡子,笑眯眯说道:“老夫走了数日,也该回学院看看那些小崽子们了,此番过来,是与丫头你辞行的。”
妖月点点头,亲自倒了杯茶水给他,脸上露出了礼貌的笑意,“之前我的无礼还望您海涵,仙长慢走。”
她虽然拒绝了长云收徒的请求,经过几天的接触,这老头的行事作风也颇合她胃口,现在,妖月是真心把他当做一个长辈来尊敬。
长云又摸了摸胡子,笑道:“我虽知道你已有高人指点,却还是希望你能考虑考虑,进入云禅学院修习。”
他脸上的笑纹更深,“毕竟老头子我还是很中意你的。”
妖月挑眉,正想委婉拒绝,却见长云掌心光芒一闪,便有一个帖子出现在了他的手里,周围镶着金边儿,中间写着“云禅学院”烫金大字。
“一个月后,云产学院会有一场招生考试,你若是想清楚了,到时候想去的话直接拿着这个帖子上山便可。”
妖月本无拜师的想法,但是看在人家堂堂一个太师祖,几次三番邀请她,她也不好再拒绝,素手一扬便收下了喜帖。
又颇为郑重地躬身做了一揖,“多谢仙长抬爱,入学之事,我一定会慎重考虑的。”
长云点点头,“小丫头,老头子我静待佳音啊……”
苍老的声音越来越幽远,最后像是薄雾一般渐渐散去,妖月再次抬头,眼前哪里还有长云的影子。
她失笑摇头,拿着手中的帖子,将其妥帖放入了匣子中收好。
阿夙探着脑袋,一脸惊喜地看着虚空中,惊奇道:“仙人就是仙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可真是厉害。”
说着,他挠了挠头,跑回妖月身边坐下,问道:“月姐姐,这长云长老这么厉害,你为何不愿拜他为师?”
妖月把玩着手中茶杯,笑而不语。
这时,环儿走了进来,羽儿跟在后面,神色警惕的往四周看了看后,将门带上了。
“小姐,我们观察数日,那两个丫头都是正常作息,这两天终于有了不对劲儿。”
妖月挑眉,精致的唇角勾勒出一抹绝艳的弧度来,“看来她终是耐不住了吗?”
羽儿也走上前,“我们发现她们最近因为特别古怪,竟然在收集小姐和苏嬷嬷的头发指甲,还有一些用过的贴身衣物……”
阿夙瞪大了眼,一脸的嫌弃,“这两人不会是变态吧?收集这些做什么?”
环儿也是一脸茫然,要说这大夫人就算要对小姐不利,也应该是投毒之类的,收这些东西要做什么,她还真猜不出来。
妖月眉头轻蹙,薄凉的目光浅浅地投射在手中的杯子上,陷入了沉思……
……
夜晚的时候,欢欢喜喜两个丫头回了自己的住房里,将白天收集的东西藏好,这才脱衣上床,准备睡觉。
清风浮动,窗扉被吹得吱呀作响,两人并未在意,翻个身又睡了过去。
“欢欢,喜喜……”
一道如暗夜幽灵般的女声响起,惊得两人猛跳起来,正要尖叫出声,却只觉得喉咙一紧,长大了嘴却无法发出任何的声音。
紧接着,咻的一声,桌上烛火突然被点燃,屋子里霎时亮堂了起来,她们惊恐地看着床边那道娇丽火红的身影,心中涌起了惊涛骇浪。
大小姐!
大半夜的,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妖月长腿一掀坐在了床边,清丽薄凉的目光扫过两人惊骇的脸,唇角勾起一抹绚丽的笑,“怎么,你们是忘了规矩,还是认不出我了?”
她的声音极为温柔,脸上的笑,也十分柔和,却无端端的,让人心惊!
两丫头身子一颤,手忙脚乱从床上爬起来,跪地行礼,“奴婢见过大小姐。”
她们更为惊诧的发现,自己突然又能发出声音了。
二人之中,欢欢的年纪要大些,性格也要沉稳许多,她偷偷抬眼去瞥妖月的脸色,咬了咬唇,试探着问道:“大小姐深夜前来,可是……”
她的话没说完,便被打断了,妖月素手挑起她的下巴,似笑非笑地盯着她,“想必你们也是聪明人,不然大夫人也不会派你们过来,我为何而来,你们会不知道吗?”
欢欢的瞳孔一缩,“奴婢……奴婢不明白大小姐在说什么,夫人……只是让我们过来服侍大小姐……”
妖月手下力气倏然加重,直像要捏碎了对方的骨头一般,眼底冷光四溢,“所以你是不愿意说了,对吗?”
欢欢疼得牙齿都在打颤,说不出话来,喜喜眸光微闪,赶紧上前去拉妖月的那只手,哭道:“大小姐饶命,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妖月眯起眼,长指一挑利落地掐住了欢欢的两颊颌骨,一颗漆黑的药丸便顺着欢欢的口腔,直接滑入了咽喉之中。
喜喜瞪大了一双眼,下意识就想往屋外跑,却惊恐的发现自己突然无法动弹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要妖月故技重施,将药丸塞进了她的嘴里。
两个丫鬟一得自由,立刻挖着喉咙呕吐起来,试图将那药丸吐出来。
妖月扯了扯嘴角,“别白费功夫了,那药丸一入了口,便化成水,渗透到了血液之中,吐不出来的。”
欢欢喜喜的脸色霎时惨白,惊恐交加之下,颤着声音问道:“大小姐……您给我们吃了什么?”
“千沸散,当毒素化入血液之后,你们全身的血便会像是沸腾了一般,一点一点蒸发掉,最后过活生生的,变成一副干尸,然后像被焚烧一般,化为灰烬……”
她的声音很轻,也很缓慢,一声声,似幽冥鬼气,让人寒毛都竖起了大半。
欢欢的脸色变了又变,咬牙道:“我们可是大夫人送过来的,小姐这样做,就不怕落下话柄,让大夫人惩治?”
妖月不屑地掀了掀眼皮,声音几乎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你以为你们还有开口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