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木强老来得子,自然是宝贝得不行,明里是在关禁闭,可是出了不能出门以外,各种好东西都往陈莉姬的院子里送,还夜夜留宿,哪里像是戴罪之人的待遇。
妖月喝了口茶水,清冷的眸中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暗芒。
怀孕吗?
可真是巧呢。
果然就如羽儿所说,金玲得知此事以后,大发雷霆,不管不顾就去找云木强闹了。
彼时的云木强,正在前厅招呼太子,两人闲话家常,很快就谈到了最近朝堂的变化上。
金玲冲进去,手里拿着那根威风凌凌的银鞭,直接冲到云木强的面前,杏眼圆瞪,“我堂堂郡主在你云府中了毒,云城主就是这么搪塞我的?”
云木强眼角瞥了瞥坐在一旁的萧明澈,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这个……”他略一沉吟,这才缓声道:“我夫人她身怀有孕,实在受不得刑法,不如,我们给您去找这天元最好的大夫,来为您诊治,您看如何呀?”
金玲的冷眸中闪过一抹恼怒,她站起身,抱着胳膊居高临下的看着云木强,“我只要云妹妹给我看!”
云木强闻言,赶紧就立下保证,“我一定让小女尽心尽力,医治好郡主的毒,这段日子还请郡主在府上先住着,缺什么我云某一定不敢怠慢。”
金玲还是觉得不解气,别过头哼了声,姿态傲慢。
听着两人的对话,站在一旁的萧明澈心中微微惊愕,他凤眸一瞥,诧异道:“金玲,你口中的月妹妹,可是云府大小姐,云妖月?”
金玲如今所有的荣宠,有一半都源自于皇后,这太子是皇后的儿子,她自然也是要给他三分脸面的。
况且她与各位皇子表兄一向交情不错,逐缓和了语气,应声答道:“是。”
萧明澈握着茶盏的手蓦地一紧,他赶紧垂下眼皮,掩去了眸中波涛汹涌的骇然。
先是宫中的赏花宴夺魁,再是上次庙会猜灯谜将上官婉击得节节败退,到了如今,她竟然还会治病?
要知道,金玲是出了名的刁钻跋扈,目中无人。能让她都肯定的医术,那一定不会是些三脚猫的功夫!
天啊,这还是他之前认知里的,云府大小姐,草包废柴云妖月吗?
说起来,似乎从退婚的那天起,那个女人,就完全变成了另一个样子。
或者说,这才是她本来的样子!
想到此,他心底又腾升起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恼怒。
他觉得自己像个傻子,被人耍的团团转。
这云妖月分明就是为了退婚,之前才装成一个草包废物,惹他厌恶的!
这可真是冤枉了,妖月要是知道他心里这么想,肯定得吐出一口老血来,为了区区一个萧明澈,她才懒得去花那么多心思去装呢。
不过萧明澈心里却是认定了这件事,脑子里闪现的,都是那日在酒楼里,那个女子眉目清冽,傲然顶立的模样。
后面云木强说了什么,他都已经记不清了,只含含糊糊地应着,脑袋里一片混乱。
等金玲告辞离开,他心头一动,也赶紧站起来,“我突然想起来,接下来还有些事情要办,就先告辞了。”
云木强赶紧起身相送,一脸的谄媚。
萧明澈觉得心里烦躁,摆摆手,“不用,”说罢,就匆匆地大步离开了。
他的腿长,脚力好,不出片刻就追上了刚刚走到花园的金玲。
金玲有些诧异,“太子表哥,怎么了?”
萧明澈咳了咳,见四下无人,这才小声道:“你最近住在云府里,和云妖月一起?”
“对啊,”她顿了顿,又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开口道:“表哥,你不会对她余情未了吧?”
萧明澈俊逸的脸上闪过一抹尴尬之色,他一手握拳在嘴边咳了咳,轻叱道:“说什么呢!”
金玲撇撇嘴,“那你问这个干嘛?”
萧明君眸光一闪,拉她到一个偏僻的假山石后面,问了一些最近有关于妖月的事情。
金玲说话也没顾忌,一股脑儿都说了出来,到了最后,她猛然一个激灵,然后一脸鄙夷地看着萧明澈,“还说你没有呢,我看你就差问人家的女儿私事了。”
说到这里,她的脑中灵光一闪,眼珠子转了转,压低了声音,凑近萧明澈耳边说道:“不如,我们合作?”
萧明澈眉毛一挑,“怎么合作?”
“我帮你拿下妖月,你帮我拿下冥王,咱们将他们拆散,各取所需,怎么样?”金玲的眸中精光乍现。
萧明澈略一沉吟,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
如此,两人商量好了对策之后,便神色如常地从假山后走了出去。
从那天起,萧明澈就时常打着看望金玲的幌子来找妖月,还尽说一些有的没的,扰得妖月烦不胜烦。
这天萧明君来找妖月的时候,太子也在,脸色涨红,似憋着气。
他眉眼一挑,眼中异色一闪而过,然后面色如常地走进妖月跟前,毫无顾忌地插科打诨,“小月儿,最近没空来看你,可有想我啊?”
妖月看见萧明君,明显欢喜了不少,眉眼弯弯,“呸,想个屁!”
两人无所顾忌地谈天说地,将萧明澈顾氏得彻彻底底。
这样明显的差别待遇,从小就众心捧月般生活着的太子殿下,又哪里受得了。
他猛地一甩袖袍,冷冷地说道:“云姑娘一个女儿家,还是注意些好,免得坏了名节。”
妖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关你屁事!”
萧明澈心口一滞,余光瞥见萧明君那双似笑非笑的眼,不由得火从心上来,“你!云妖月,你可不要忘了,咱们可是有婚约在身的!”
“呵——”萧明君笑了,声音醇厚,像是陈年的美酒,“皇兄莫不是忘了,之前你已经去父皇那里请旨,解除了和小月儿的婚约?”
顿了顿,他又道,“皇兄这是反悔了?或者是,是想抗旨?”
这句话可刚好踩到了萧明澈的痛脚,“你!”
他面红耳赤,可是却说不出任何话来。
难道要他承认,之前是他愚蠢,被这个女人设计退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