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柔这个举动彻底打动了金玲,她很高兴,便也放下了架子,乐意和云柔交谈起来。
云柔不动声色地听着,脸上一直都挂着浅浅的笑,端的是落落大方的大家闺秀模样。
就在金玲说得正起劲儿的时候,云柔拢在宽大袖摆中的手,暗暗从袖囊中将里面的珠子捏碎,然后趁金玲做操转身的时候,将珠子中的药粉,迅速撒在了她的身上。
金玲转回来,云柔面色如常地收回手,继续比划着。
只是那水眸中的阴毒暗芒,却怎么也掩饰不掉。
她眉眼弯弯,乖巧地问道,“郡主,你做了这么久的操,真的有用吗?”
金玲皱起眉头,有些不高兴,“当然有用了。”
自从发生了上次的事情后,她就开始不喜欢别人说妖月的医术没用。
云柔笑笑,柔声道:“那就好。”
金玲并没有多想,又欢欢喜喜岔开了话题。
突然,就在她要做一个踢打动作时,身上一痒,她没能控制好力道,“咔嚓”一声就扭了腰。
紧接着,她的身上便开始大面积的出现了瘙痒的症状。
金玲面色扭曲,使劲扭了扭身子,然后就听得云柔惊叫一声,“郡主,你的脖子上……”
身上痒的难受,金玲的脾气就越发的暴躁,不高兴的吼道:“你在鬼叫什么?”
可是云柔并没有被她唬住,而是牵着她的手,到了铜镜面前,颤着声线说道:“郡主你看,”
金玲放眼望去,顿时觉得眼前一片漆黑,差一点气晕过去。
她赶紧撸起袖子查看,就见那光洁的肌肤上,此时布满了瘆人的红疹。
金玲尖叫起来,“怎么会这样!”
云柔在一旁咬了咬唇,欲言又止,“姐姐她……毁了容貌。”
金玲不明白她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个,便冷冷道:“你想说什么?”
云柔似乎还有些犹豫,可是抬头看到金玲阴沉的脸色,这才赶紧期期艾艾的说道:“从姐姐毁了容后,就总喜欢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有一天我睡觉醒来,就发现她坐在我床边,手里还拿着一把剪刀。”
“这样的事情,在云府已是稀松平常的了,可我没想到,姐姐她竟然对郡主你……”
她说不下去了,痛心疾首的面上,又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喜色。
而这样微乎其微的表情,心急火燎的金玲自然是不会察觉出来的。
她怒目圆睁,杏眼中闪过滔天的怒意,“云妖月,她怎么敢!”
她攥紧了手,气势汹汹就往外冲。
云柔在后面,忽而笑了,原本温柔似水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狠厉。
……
此时已到了正午,妖月起床洗漱过后,正坐在房里吃午饭。
然后就见金玲闯了进来,一身的煞气,两只眼睛像是要喷火了一般。
妖月蹙眉,不知道这奇葩郡主又是抽得什么风。
金玲见妖月正坐在桌边,悠哉悠哉地吃着饭,气就不打一处来。
她一抬脚,猛地发力踹向饭桌,“吃什么吃,都别吃了!”
妖月冷眸一凝,足间一点就往后退去,桌子被掀翻,饭菜哗啦啦落了一地。
她的速度很快,躲过了那些菜汤。
金玲冷笑,“你倒是躲的极快。”
妖月抬起头,漫不经心地理了理裙摆,“不躲得快一点,岂不只有被狗咬的份儿?”
金玲气结,“你!”
阿夙听到声音跑进来,看见金玲如此怒目圆睁的模样,砸了咂嘴,“我说郡主啊,你这又是哪根筋不对了?”
羽儿也跟翻了个白眼,“就是,上次也不知道是谁,被人家耍来耍去,当枪使呢。”
被揭了老底,金玲的脸色极不好看,可是这句话,倒让她冷静了下来。
妖月走到软塌前坐下,给自己斟了杯茶水,美眸微挑,悠悠然道:“郡主这次又受了什么气,不妨讲与我听听?”
“哎呀,她的脖子!”
涟风从妖月的袖袍里探出头来,惊讶地看着金玲脖子上的红疹。
妖月也看过去,眉毛一挑,心里便对金玲发怒的原因掌握了个大概。
金玲觉得难堪,只得扯过衣襟将脖子遮住,这才开口道:“我这身上的红疹,可是因为你故意害我?”
妖月挑眉,“证据?”
金玲一噎,没说话。
她只是凭着自己心里的猜测,和云柔的那些话,这才推论是妖月要害她。
妖月便是长吁了口气,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桌面,淡淡地问道:“你之前可见过了什么人?”
金玲并不是蠢的,看她这个样子,就知道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便将起红疹的经过细细讲了一遍。
云柔?
妖月点点头,朝金玲招了招手,“你过来。”
金玲心里虽是有所怀疑,却还是依言走了过去。
妖月抓过她纤细的手,素白的指腹搭在脉搏处,细细查看了一番后,她放开手,眉目舒展开,语气中透着些许漫不经心,“郡主这怕是不小心挨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啊。”
金玲心中大骇,“中毒?”
是谁下的毒?
妖月低着头,淡淡应了一声,纤手轻轻地拨弄着涟风的脑袋,眉目清冷。
果然,金玲急了,上前一把抓住妖月的手,声音中都带了哭腔,“这毒可眼中?会不会致死啊,云妹妹你医术高超,你可一定要救救我。”
“这毒名为花鼓散,中毒者首先会出现全身红疹,紧接着就会肌肤溃烂,一点点,由内到外困扰,最后全身溃烂流脓而死。”
妖月的声音轻飘飘的,却是吓得金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怎么办?我不要死,我不想死啊……”
到底是谁?竟然敢给她下如此恶毒的东西!
妖月扯了扯嘴角,眼中无波无澜,没有任何的怜悯。
金玲这样的人,自以为身份贵重,从来不会把别人的尊严和生命放在眼里。
若不是心里清楚自己对她还有用,她早就已经不问青红皂白就杀了自己了。
若不是她娇纵跋扈,视人命如草芥,云柔也不会挑她当那把枪。
她跟云家那两母女,顶多也就是黑吃黑罢了。
不过,她乐见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