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的建议下,靳瑜坐足了四十五天的月子才被放出来。
除了身材胖了一些,靳瑜其他的地方没什么变化。
季晏清在一边给季乐华小朋友换尿布,一边商量着,开学之后该怎么办。
“后天开学,咱们要把她带到那边的小院子里吗?”
靳瑜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洪舒就说话了。
“当然要带过去,我跟你们一起去,白天你们上学,我在家照顾乐华。
你那边的作坊,现在不算很忙,乐平跟乐安你姐姐自己就照顾的了。”
“可是这边你也不能放下啊,爸爸那边……”
靳瑜的话说到一半就被洪舒打断了:“他都是大人了,自己还不能照顾好自己了?
等周六周日你们放假我就回来。也不过就两三年的功夫,等你们毕业就好了。
这件事情就这样决定,我还没稀罕够我的大孙女呢。”
就这样,开学之前,靳瑜跟季晏清带着洪舒跟自己的闺女,住到学校附近的那个小院儿里去了。
就在开学前两天,陈蕊、孟鹃还有于爽过来了。
她们看到季乐华就是一阵赞叹:“哎呀,你家小姑娘养的真胖乎,好可爱啊。”
季乐华是个好养活的,母乳吃的开心,奶粉吃起来也适应的很。
就连洪舒也说,这样能吃的小姑娘可不多见。
这不,才一个多月的时间,她就从红彤彤的小崽子,变成了柔软胖乎的香软小姑娘。
靳瑜每天都要抱着她玩儿很久,季晏清都开始吃醋了。
孟鹃几个抱着乐华玩了好一会儿,直到她饿了,季晏清把她抱到屋里去喂奶,众人这才说起别的话来。
说了一会儿学习的事情,陈蕊就开始唉声叹气起来。
“最近厂里越来越不景气了,货卖不出去,没钱发工资,厂里面的工人都要造反了。”
“这么严重?”
“是啊,那些工人闹过挺多次了,可是厂里面没钱,我爸爸有心无力啊。
而且上面政策有变,说是要国厂改民营,可是这两年欠工人的工资实在是太多,厂子开价十八万,谁也不想买。”
陈蕊这话,让孟鹃跟于爽惊讶:“十八万?我的天啊,那么多钱,谁能给得起啊?”
“倒是有人出价,不过他们最多只肯给十万,工人的工资都不够,更别说还有厂子里那些机器设备,也值不少钱呢。”
听到陈蕊说到机器设备,靳瑜摇摇头:“你这话不对,工厂为什么会没钱发工资?就是因为生产出来的东西比较土,已经达不到现在人们的审美了。
那些设备也大多数都老旧的不行,用不了多久。
想要重新把工厂开起来,没个二三十万,怕是不可能,那些人肯定是在压价。”
“我也觉得是,我们那个厂子不算特别大,占地也就四亩多。
隔壁有个机械厂,那地方大,听说已经卖了,差不多四十万呢。”
这话让靳瑜心中一动,已经有吃螃蟹的人了?
那太好了。
“那你知道是谁买的嘛?”
陈蕊摇摇头:“不知道,反正不管谁买,机械厂的情况都比我们家那边好多了,最起码那些工人拿到了工资。
唉,希望我们棉纺厂也能快点被接手。”
这话说完,她长长叹了一口气。
看来是真的忧愁这件事情。
洪舒见她们三个带了东西过来看孩子,非要留下她们吃中午饭。
孟鹃跟于爽立刻跟着洪舒往厨房去帮忙,陈蕊本也想去,谁知道靳瑜叫了她一声。
“啥事儿啊?”陈蕊想去帮忙,刚才洪阿姨的菜篮子里有鸡又有鱼,还有一块肉,要是不过去帮忙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
靳瑜也没拐弯抹角,她说道:“我倒是对棉纺厂有点兴趣,不知道你能不能带我去看看?”
“啊?你说啥?”
见她满脸惊讶,靳瑜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笑道:“你没听错,我对棉纺厂有兴趣。
要是你下午没事儿的话,能不能带我去看看?”
“你真的没开玩笑?”陈蕊见靳瑜点头应是,扶着胸口答应下来:“行,那厂子就在京都的西南角那里,下午我带你过去。”
“那可就多谢你了,不过这件事情还请你保密,谁都不能说。”
“这个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两个人说好这件事情,陈蕊就觉得恍恍惚惚的,屁股下的椅子感觉都是云彩做的,一点儿都不真实。
那可是十八万,靳瑜说有兴趣,肯定是能拿出那么多钱来的吧,季家这么有钱嘛?
午饭过后,陈蕊说想去买点东西就让孟鹃跟于爽先回学校了。
靳瑜已经私下里跟洪舒季晏清说过,想收购那个厂子的事情。
季晏清眼神里虽带着怀疑,可还是说道:“你想去做就去做吧。”
看着靳瑜离开的背影,他长叹一声,他这个媳妇,哪里都好,就是对他还是不那么信任,这让季晏清很有挫败感。
他心里不由得委屈起来。
靳瑜倒是不知道,她很兴奋的跟着陈蕊到了外城西南角的红旗棉纺厂。
两个人先在厂子周围转了一圈。
嗯,厂子的确不算大,里面也没什么机器的轰隆声,应该是停工了。
不过还是有不少工人围在办公楼那边吵嚷着什么,好像是在要工钱。
门卫的看门老头低声对陈蕊说道:“陈厂长不在厂里,这会儿可能在家,你快回去吧,免得让人看见了把你也缠上,”
陈蕊长叹一口气:“走吧,先跟我回家一趟,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陈蕊的父亲陈厂长,此刻确实不在办公室里面。
他今天上午跑了一上午,结果并没有人理会他。
棉纺厂的位置并不好,地方又小,再加上他要价又高,想卖出去,有点难度。
上头已经彻底不管他们厂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陈厂长一根烟接一根烟,很快屋子里满是呛人的烟味。
陈蕊刚推开家门,差点又把自己给熏出去。
她想发作,可是看到自己的父亲愁白了头发,还是忍了忍。
“爸爸,你不能这样抽烟了,伤身体啊!”
她伸手夺下陈厂长手里抽了一半的烟,嗔怪的说道。
“你不是愁厂子里的事情吗,我同学靳瑜说她有兴趣,想了解一下。”
陈厂长看着跟在自己闺女身后的靳瑜,就听对面的姑娘叫了一声陈伯伯,随后她又说道:“我想问问关于厂子的事情,您能跟我说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