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着三郎屯不大,这里面的门道可是多得很。
村子里共分为两派,那两个领头的你今天也见到过。”
见黄真这样说,靳瑜脱口而出:“村支书跟村长?”
黄珍点点头:“村支书叫方平安,人家背后的靠山是县公安局的人,那可是嫡亲的亲戚,是村支书同一辈的堂兄弟!
他掌管着一大队跟二大队,大队的会计也是村长的人,要不然也不能稳稳地压村长一头。
村长叫于大伟,他的靠山是治安局的人,是村长媳妇舅家表哥媳妇的哥哥,隔得有点远,也不是实在亲戚。
不过即便是这样也没人敢惹,村长手底下掌管着三大队跟四大队,都是于家人。
再多了呢我也就不知道了,慢慢的你自己也能了解。”
靳瑜点点头道了谢就跟黄珍又聊起别的事情来。
在一旁听着两个人说话的董淑琴若有所思,她在女知青这边明显是不受待见的,若是能跟村子里这两大巨头处好关系,将来的日子也能好过一点。
于是她怯生生的开口问道:“黄知青,你能说说村支书跟村长家的事情吗?”
黄珍有些疑惑:“什么事情?”
“就是,他们家里有没有跟咱们同龄的女孩子?”
董淑琴这话一出,黄珍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她笑道:“有,当然有,村支书家的方圆圆今年十九岁是高中毕业,村长家的于丽红是初中毕业,今年十八岁,都喜欢往咱们知青院跑,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这俩小姑娘,于丽红喜欢季晏清,方圆圆喜欢顾安邦,两个人隔三差五的就要找机会来一趟。
不过嘛,村长更希望自己的闺女嫁到城里去,村支书倒是开明,但是他觉得顾安邦身子太单薄,干不了农活,根本就养不了家,也不愿意方圆圆跟顾安邦在一块儿。
方圆圆还没跟顾安邦挑明心意,村支书就跟自己的闺女闹了好几回别扭,因此这段时间方圆圆没来知青院。
于丽红则是前几天摔了一跤,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
她的母亲金凤看着躺在床上的闺女心疼的很:“快,再喝一碗红糖水。”
“我不喝了,刚吃饱饭,哪里喝得下去,对了,我爹回来说什么了没有?”于丽红推开母亲的手,她急于知道现在知青院的事情。
金凤把装红糖水的碗放到了桌子上:“回来了,能说啥啊,就是见了一下接过来的三个知青。”
“三个知青?”于丽红有些惊讶。
“昂,两个女知青,一个男知青,都是那个季晏清给接过来的。
要我说啊,你还是收收心,别老是惦记着那个人,让你爹在县城里给你找一个工人嫁过去,多体面风光。
他一个知青,一辈子在咱们这里跟土地打交道的泥腿子,就算是棉纺厂的编外人员又能怎么样,一个月也不过就十多块钱,再往上是不可能的。
你爹给你打听的那个工人 ,人家一个月四十多块呢,在县城还有房子,不比那季晏清强?”
于丽红听到自己母亲说县城里的那个人心里面就烦躁。
“行了娘,你别说了,我不嫁到城里,我就要嫁给季晏清!你走,你走!”
于丽红不敢回想上一辈子的事情。
上辈子她听从父母的建议嫁给了城里的那个工人,过得并不好,那个男人不仅抠搜还家暴,控制欲更是强得很,恢复高考的时候他根本就不让自己看书,为此还把自己绑在床上。
一直到高考结束才把她放下来,之后还让她一个劲儿的怀孕生孩子,完全不顾她身体好不好。
她想跑,但是每一次都被那个男人抓回来一顿毒打,慢慢的她就不敢跑了。
日子浑浑噩噩的一直到了2008年,奥运会的时候她在电视上看到了季晏清讲话,顾安邦还做了那什么赞助商。
还有那些女知青,听说考上大学的都过得很好。
凭什么,凭什么就只有她一个人过得浑浑噩噩,弄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若是重来一次,若是重来一次,她肯定不会过的这样凄惨!
之后她眼前一黑就回到了73年春天她摔了一跤的时候。
于丽红此刻仍不敢置信,她使劲的挠着头发,很快就抓下来一大把。
她吓了一跳,摸了摸本就不茂密的头发,心里暗暗后悔,往后再懊恼也不能揪头发。
可是不对啊,怎么是三个知青?不应该两个人嘛,另一个女知青是过一段时间才来的,怎么现在就来了?
不行,她得亲自去看一看验证一番,这中间是不是出现什么差错。
可是于丽红身子一动,脚上就传来钻心的疼,看着肿了的脚,她摇摇头:“还是过几天再说吧。
这辈子我一定要拿下季晏清,再不济也得抓住顾安邦,往后的日子才好过。
还有高考,这一次我一定得参加,我也要上大学!”
于丽红说的一脸郑重,立刻高声喊自己的娘去找课本去了。
董淑琴在女知青这边待得不痛快,下午的时候就往男知青那边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就告诉她们几个人:“我准备跟男知青那边一起吃饭,麻烦丁知青把那袋子玉米面给我吧。”
这话一出,众人跟看傻子似的看着她,男知青饭量大,自己的那点儿玉米面都不够吃,她竟然上赶着去给人家送粮食,也罢,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等她自己吃亏之后就知道了。
丁叶二话不说就把那一袋子玉米面给拿了出来:“呐,都给你,中午你没在这里吃,我都没打开你的粮食袋子,你要是不放心就自己找称称一下。”
董淑琴看着那口袋的绳结还是送来的样子,也没说什么:“不用称,我相信你们。”
费茉莉不干了:“哎我说,你能不能干脆一点儿,我们没动就是没动,什么叫相信我们?赶紧的,去男知青那边找个人来称一下,他们那边有称!
别到时候少了一星半点的再赖上我们。”
“不,不,不,不用的,我没有那个意思,不用称的。”董淑琴激烈的辩解,只是没人愿意相信她。
丁叶转头就出了房门,对着墙那边喊了几声,很快王祥就带着称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