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楼漠白低头看向宫长月安静的侧脸,嘴边浮现一个淡淡的温暖的笑容……
“你没事,便好。”
楼漠白先是在原地打坐,恢复了一下内力,感觉基本的行动应该没有问题了,才将手伸向倒在地上的宫长月,然后将她背了起来。
这一路无疑是艰辛的。
楼漠白不知道究竟漂流了多久才停留在这个地方,他只有挑中了一个方向,然后朝着树林中走去。
因为他不清楚从自己与宫长月从那悬崖上坠下来之后,究竟过了多久的时间,不知道这个时间,是否足够让血魔追来。要知道他现在已经内力枯竭,而宫长月正在昏迷中,还受了很重的内伤,如果对上血魔,那可才真是完全没有还手之力的。
而按照血魔的性子,是绝对是派人追来的,到时候知道悬崖下面是条河流,也定然会沿着河流寻来,若他沿着河流走,那才真的是自寻死路。
没有办法,只能走入树林中,而毫无疑问的是,在树林中,也代表着迷路的可能性要大上很多。
上天也许还是眷顾他们的,在楼漠白不知道走了多久之后,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村落!
他心中一喜,脚下也不由得轻快了很多。
突然,他觉他背上一直安安静静趴着,毫无动静的宫长月,竟然动了动!
“长月!长月!”楼漠白低低唤道。
他此时对宫长月的称呼完全是属于下意识的行为,他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个称呼是如何的亲密!
宫长月的意识随之开始慢慢恢复,她的眉头皱了皱,隔了许久才慢慢睁开眼睛。
“这……是哪里?”宫长月压抑着五脏六腑传来的剧烈疼痛,强撑着问道。
“我也不知道。”楼漠白苦笑一声,“不过前面有一个小村落,先停下来休息一下。”
楼漠白一边说着,一边背着宫长月继续往前走。
宫长月抬起头,甩了甩晕乎乎的脑袋,这才慢慢反应过来,自己竟然是在楼漠白的背上。
她下意识扬起声音:“放我下来!”
尽管她此时很虚弱,可语气仍然充满了无法违背的严厉!
若不是她现在身体难受得完全无法动弹,恐怕她早就从楼漠白的背上跳起来落在地面上了。
楼漠白对此却丝毫不在意,他勾起唇角,心情突然莫名地愉悦起来……
“乖乖趴好,很快就到了。”
不知不觉,语气中便带了几分宠溺的味道。
宫长月顿时愕然。
她皱起眉头,似乎想挣扎起身,可是她的五脏六腑受到了严重的损害,稍稍动一下,便是疼得撕心裂肺,好似那神经末梢,都疼得微微颤抖!
她趴在楼漠白的肩膀,忍不住闷哼,冷汗也顺着她的额头滑落。
楼漠白有些怒了,他停下脚步,伸手一捞便将宫长月从背后的位置换到前方来。
他低下头,冲怀中的宫长月怒喝道:“你就不能安分一下吗?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倔!”
虽说他是在冲宫长月怒喝,可眸中却满满都是对宫长月伤势的担忧。
她身上,可不是什么轻轻松松就可以好的了的小伤!
楼漠白说罢,便将宫长月搂紧,然后大步朝着前面走去。
宫长月被楼漠白禁锢得动弹不得,她怔愣了片刻,便紧紧皱起眉头。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伤势很重,楼漠白也是为了自己好。她刚才不想在楼漠白背上,只是讨厌那种依赖别人,显得自己柔弱得很的自己。
她从来都是一个好强的人,如何能够允许自己有软弱的时刻?
不过楼漠白刚才冲她一阵狂吼,倒是让她有些清醒地意识到现在的处境……她现在受了重伤,逞强不过是为别人徒添负担罢了。
最后,宫长月闭上双眸,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至于刚才楼漠白冲自己吼了……算了,也就饶了他这一次。
宫长月这般想着,却在楼漠白温暖的怀抱中,慢慢模糊了意识,最后沉沉睡去。
楼漠白走到这小村落之后才知道,这小村落原来已经没有一个人住了,怪说不得远远都没有看到炊烟,也没有感觉到一点人气儿。
原来的村民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原因举村迁移,时间大概也有一阵了,屋子里面早就落下了厚厚的一层灰,若是宫长月与楼漠白要在这里住下来,恐怕还需要好好打扫一下。
楼漠白并没有随便挑一间屋子就进去,而是在村落里细细走了一圈,仔细打量了周围的环境。
最后,他挑了一间位置比较靠里,背后就是陡峭的山壁,而视野也十分的开阔,有什么人接近这里,从窗户一眼就可以看见的屋子。
他低头看见怀中熟睡的宫长月,找了个干草垛将她小心翼翼放下,然后捋起袖子,看着满是灰尘的屋子,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
开始了楼大宗主平生里第一次的清扫工作。
宫长月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了,而她上一次醒来的时候,似乎还是上午时分。
原来,已经不知不觉睡了这么久……
宫长月垂眸,眸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暗色。
她有些吃力地坐起身来,不过比起刚才,动一下就觉得五脏六腑撕心裂肺的疼,现在已经要好很多了。
等到坐起身来,宫长月才分了心思来打量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件陌生的屋子,一间比较简陋的草屋,似乎是闲置了很久的,周围不少地方都落了灰尘,上面虽然有被打扫过的痕迹,但却打扫得不够彻底。
宫长月还是有些洁癖的,她下意识去摸身下睡的床,才发现这张床竟然打扫得异常干净,与其他地方完全不一样,甚至连床的某些连接的缝隙,里面的灰尘都被擦了个干干净净,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看到这奇怪的一幕,宫长月不禁想起了与自己一起的楼漠白。
这地方难道是他打扫的?宫长月扬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