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祁煜被气笑了:“合着你觉得我刚十七岁就准备娶妻还不早?好男儿就是到了二十四五岁,想娶十四五岁的一样能娶到,就是不知女子十八岁不嫁还能不能嫁得出去?”
林音撇撇嘴:“七哥心中有数就好,妹妹这不是丑话先说到前头嘛,若是你成了老男人找不到合心意的妻子,你可不能赖我拖累你。”
林祁煜宠溺的捏着她的鼻子,道:“放心,哥哥一定是要把你先嫁出去再来考虑我自己的,妹妹可是我精心呵护的,不能让任何人给你气受。”
林音点头,用公筷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到林祁煜盘子中,道:“那就先谢谢哥哥了。”
林祁煜看着盘子里绿油油的青菜,第一次对妹妹的贴心喜爱不起来。
他不开心,林音也别想好受。
“音音啊,你说你上次好容易跟郑景元那小子出去玩,还是一大堆认识不认识的,玩的是不是很不尽兴?
可惜,你俩的假期总是撞不上,不然这次一起到山庄来,泡泡温泉,山庄就在山中,还能上山狩猎,可比马场那边的山头舒服多了,还不用银子。
哎!真是没缘分呐,没缘分。”
林音……
恨恨的咬着鸡肉,就当是自家哥哥了,必须撒撒气,哼!
该说不说,这里景色好不说,因为皇家别院建造在这里,所以这座山是不允许闲杂人等上山的,山中的好东西常年无人采摘,在林音看来真是浪费。
秉持着勤俭节约的美德,林音带着竹香和梅枝开始在山林中穿梭,林祁煜好不容易出来透气,自然不会陪着她浪费光阴,只是打发了一个侍卫陪同保护,顺便猎些野味加餐。
空空是最开心的,之前上山时间不足,明明检测到不少植被,可惜没来得及移栽,现下终于有了机会,
竹香和梅枝自从有了采蘑菇的经验,这次采蘑菇很是熟练,侍卫只要确保林音在他视线中,便也不会亦步亦趋的跟着。
空空就指挥着林音按照它扫描到的去移栽,这回也不必装到篮筐里,直接丢到种植园就行,堪称隐蔽。
随着采摘的深入,快到山顶处,竟然有一片天然的竹林,林音很惊喜,可惜,现在已经过了吃竹笋的季节,这处要记下来,明年早春过来挖笋。
当然,这种记忆的事就交给了竹香,毕竟她的心思最为缜密又最擅厨艺,这件事交给她那绝对不会被遗忘的。
几人在山庄里疯玩了三日,林音都不想回去了,这几天医书也没看,四书五经也没读,真是完全放飞了。
回到了医馆,齐大夫随口考教,本以为按照林音往常的性格,多少都会再巩固小知识,没成想别说进步了,要不是她仗着记性好,退步都是一定的。
林音当天就悲催的被罚抄了,这是她从读书认字以来第一次被罚。
林音本以为自己是最丢人的,但回到王府后听说林祁煜也因为玩的太开心,课业也有疏漏,被学士罚的更重。
嗯,心里诡异的平衡了。
晚饭后,林音抱着自己的小本子,跑到林祁煜的书房陪他一起抄书,林祁煜看着她的笑脸,有些无奈的叹气:
“音音,若是你把脸上那丝幸灾乐祸的笑意收一收,你再说是心疼我,还能显得逼真些。”
林音摸了摸脸颊:“这么明显吗?”
林祁煜……
林音转脸便挂上一副谄媚的笑容:“难得见到七哥被罚嘛,多新鲜啊,所以就乐呵乐呵。”
林祁煜闻言,原本无奈的神色转为严肃,“音音,日后七哥恐怕会经常受罚了。”
林音也收了笑意:“怎么回事?”
“自从上次你提醒我父皇的打算,我在完成学士课业时特意避让开了政治方面的题目,学士和父皇应该是有所察觉,若是我打定主意规避,这种程度的惩罚应该要持续一段时间,直到父皇彻底放弃我。”林祁煜猜测。
林音笑笑:“无妨,既然七哥不喜欢那个位置,我们就坚持做自己,皇权霸业,有的是人想要争,就让他们自己去争好了,我们只要平安就好。”
林祁煜松了一口气,“还是音音最好,最能理解哥哥,放心,就算我是被放弃被嫌弃的,也饿不到我家音音的。”
林音撇撇嘴:“我吃的又不多,哪会把你吃穷啊,家里有多少家底儿我还是知道的,更何况我也有私房钱啊!”
话已经说开了,兄妹俩便静下心来认真的完成自己的罚抄作业。
林音甩着手进了房门,打发竹香和梅枝去休息了。
躺在床上,神情放松,脑海中却在跟空空聊着:“若是我七哥坚决不接皇上的任务,会不会有危险?”
空空道:“我这几日也翻了翻史书,纵观蓝星历史,只有儿子争皇位被父亲噶了的,没有儿子不愿意争皇位而失去性命的,相反,不想争皇位的大都是荣宠加身,寿终正寝,算是好结局。”
林音闻言放下心来,“那就好,那就好。”
空空又道:“不过记得提醒你七哥,他若是真的不想争皇位,在择妃时一定要注意,万一妻子家是有野心的,或是权柄大的,即使他不想争,弄不好也会被逼着搅进去,得不偿失。”
林音道:“我会记得的,这事倒是不急,七哥今日也说了,他的婚事不急,不过空空,你说父皇玩这手,是不满意太子吗?”
空空沉默。好一会儿,才继续出声:“也许是太子年纪大了。”
“什么意思?”林音疑惑。
“你们这个皇帝今年应该也不过四十多岁正值壮年,太子行二,今年应该有二十五六了吧,太子的年纪已经可以掌管朝纲,并且还名正言顺。
若是帝王担心自己手中的权利,忌讳太子也很正常,他现在的做法也未必是真的想将皇位给你七哥,
不过是想让儿子们先争抢一番,太子的精力自然会被分散,他自己的龙椅能够坐的更稳些,说到底,不过是互相牵制以巩固中央集权罢了。”
林音觉得自己的脑袋一团浆糊,完全捋不出头绪,空空安慰道:“你不用担心,既然你七哥不肯上船,皇帝自然会换一个更有野心的,毕竟你们是他的子女,他防着你们是真,护你们性命也不会假。”
“只要我们能安全就好,其他的跟我们无关。”
被罚过了,齐大夫看林音的认错态度良好,到底也没忍心过于苛责,只是劝谏了句:“日精于勤荒于嬉。”
在忙忙碌碌中,林音又大了一岁,现如今十三岁的少女已经有了亭亭玉立的姿态,她在医馆终于可以给病人看诊了。
有来找她师傅的病人,她先把脉,写好脉案,开方,这是她自己的任务,之后她师傅重新切脉,开方,既不耽误病人看诊时间,也不会影响病人情绪。
在休息的时候,林音会拿师傅的脉案与之进行核对,若是脉案一致就没问题,若是有差异还能及时提问,
因为时间距离近,问到具体的还是都能够记得清楚当时切脉的感觉,所以更有进益。
目前林音把脉已经很准了,之后才是核对药方,这方面,林音和古教授俩人加起来都不及齐大夫一半儿,看这样子还有的学呢。
在这段时间,薛神医也会经常来同仁堂挂单,顺便指导一下林音的医术,齐大夫擅长内科,而薛神医竟然还精通殇医之术。
他有意教导林音,林音学习殇医的进度远超正规医术,薛神医直呼是天才,只有林音知道,世上哪里来的天才,不过是勤学苦练罢了。
古教授自从知道这个时代的殇医类似于蓝星古文明中的手术,直接把他的好友,外科圣手任医师给抓了来,半威逼半利诱的让他加了林音的教学室。
任医师只负责教授最基础的外科知识和手法,但仅仅是基础医术,就已经可以令人受用无穷了,林音用古教授当年送给她的人体模特进行演练。
从骨骼到脏腑最后到血管,层层递进、剥离,这种条件可是绝无仅有独一份儿,林音的进步怎能不快。
虽说任医师的医术更加先进,但薛神医也有其不凡的见解,哪怕是另一个维度的任医师也受益匪浅。
薛神医当做宝贝一样的殇医套件不过才十一件,虽然样式奇特,但材质,真的挺粗糙,林音在虚拟教室中练习的用具一套是八种十八件,手感细腻,刀锋锋利,特别顺手。
林音其实相送一套给薛神医的,但是太过超前的东西亮出来会引起不必要的争端,林音想了许久,跟任医师要了手术套件的图纸和详细的尺寸标注,拜托七哥去找能工巧匠来打造。
东西虽不复杂,但是要求过于精细,材质要求也高,工匠耗费了三个月才完成一套,不过一套做出来,之后复制就会快很多。
林音将手术套件送给薛神医时,真的把薛神医感动坏了,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就在猪腿上进行练手验证。
刀锋锋利,手感顺滑,确实更加趁手,薛神医很满意。
齐大夫不太高兴林音的区别对待,问她:“他有礼物,我这个师傅的礼物呢?”
林音看着争宠的老头儿,笑道:“给师傅倒是没什么好东西,只有一套乌金针,据说乌金质坚,经久不坏,但具体怎样的好,徒儿也不清楚。
这不,因缘巧合得到一套,就巴巴的给师傅送过来了,您看看,喜欢不?”
一个精致的针包递了过来,展开后,七七四十九根银针整齐排列,随手取出一根,偏红色的金针,果是应了乌金的名头。
林音这套乌金针是在空间商城买来的,价格昂贵,她问过古教授,乌金就连蓝星都存量极少,韧度较之黄金高出一倍有余,做成金针很是合适。
但是蓝星古医消失,这种金针就是给爱好之人用来收藏的,林音没忍住,买了两套,竟然就花费了一百积分,可见其珍惜程度。
齐大夫轻轻弹了下金针,确实够韧,爱不释手,徒弟都不管了,就要去试针了。
林音看着两个老小孩儿,也是忍不住笑,两位师傅喜欢就好。
皇宫
皇帝等了一年,在确认林祁煜确实对权利没什么追求之后,跟福总管抱怨道:“老七的天分最好,还有仁心,若是他愿意上进,朕还是很看好他的,太子跟他比起来,还是平庸了些,可惜……”
福总管并不接话茬,兢兢业业做好一个倾听的木桩子。
皇帝也并不想在他这儿得到什么回应,只是自己想要说说话罢了。
“老七既然不想要这个位子,退而求其次,太子也算是能看了,但他还是年轻,一直在母家的庇护下过于顺遂,没经历过勾心斗角,还得再历练历练。”
皇帝想了想,道:“老七既然都已经立府了,老四、老五、老六也该出宫立府了,交代内务府,给成年皇子挑选府邸,都打发出皇宫去。”
福总管领命,躬身退下。
御书房内无近身侍候之人,自也没人听到皇帝口中喃喃的话:“实在不行,就把老四的野心挑起来吧,给太子练练手,趁着朕还有时间给他把把关……”声音几不可闻。
待到林祁煜和林音接到此消息时,内务府连府邸宅院都选好了,只等着三个皇子自行挑选即可。
林祁煜这边是当初他自己要求的,当然也没有现成的府邸宅院,当然,几位皇子也没人考虑来这边,毕竟离权力中心太远了。
六皇子选择的也是出乎意料,竟将宅邸选在了崇文馆附近,嗯,他爱读书,确实更方便他去蹭课。
四皇子、五皇子选择了大皇子府邸所在的区域,距离皇城近,又是内城,安保严密,环境清幽,确实是不错的选择。
皇帝看到内务府呈报上来各皇子府邸地址时,嘴角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这些小心思啊,也不说藏上一藏,还是太嫩了些啊!”
福总管坚定地当着自己的木桩子,不要说接话,连一个眼神都没瞟过去,皇帝也就说了这么一句,便道了一句: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