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辆车，连夜开到工地现场，本来天色还早。
张牧到这又等了一会，车到的时候就已经黑了。
好几盏大灯照耀在半空上。
两辆车的司机也都哭得睁不开眼睛，只有张牧异常兴奋，格外激动。
一直在车下指挥，告诉司机挖这玩那的。
像这种技术工种还最烦被别人指挥，都是谁也不服。
干到半夜还没有头绪，困得都睁不开眼睛，张牧还在指挥。
憋了一晚上的火气终于爆发：“到底让我们听谁的？他会开这车吗？一晚上就听他指挥了，这么厉害自己干嘛找人啊！”
小助理两边都不敢得罪，赶紧上去调和。
“消消气消消气。”
他两边迎合着：“互相体谅一下吧，先生女朋友丢了，他确定是在这下面，我们就让着他一起等人找到了，怎么干活你们说的算。”
然而张牧根本就不会按照他们的说法来。
此刻情绪上头，哪还管别人生不生气，他没爆发就已经不错了。
“不干就滚！以为老子不会开你这东西呢？”
张牧上前，一把就将屁股占了一半的司机拽下来，自己坐上去。
地面戳了几个洞，但并没有达到能完全打开的地步。
张牧手指在操作板上摁了几下，车子果然转了个身，电杵也转动到另外一个方向。
完全像熟练司机一样操作。
突突突。
行云流水的动作，甚至比刚刚下去的司机还要熟练。
小助理看呆了，拽着那名司机往后走，离开了施工地点，再递上根烟。
“车先让他开吧，理解一下他的心情，工资我会一分不少的给你，你先歇歇，等他累了自然会休息。”
司机很不服气，接过烟，又狠狠地啐了一口。
“这时候，啥人都他妈能指挥了。”
这话听在小助理的耳朵里，有点不对味，但他脸上没表现得太过明显，只是赔着笑。
张牧像不知疲惫一样，疯狂地干活，和大家一起忙到天亮。
终于，地面上刨出一个大窟窿。
张牧激动得尖叫一声，从车上跳下来，那辆车的司机也赶紧下车过来看。
“特助，出来了。”
小助理在车里被惊醒，赶紧跑过来，张牧已经告诉身边的司机。
“带着车退后！越远越好！”
那司机回过神，赶紧上车，将车子开走。
小助理问张牧：“先生，下面是什么？”
张牧凝眉道：“下面，就是最恐怖的东西！”
这医院因为是很多年前的，本就没有地下室车库一类。
所以铲平上面，就是最地下一层。
刨开大坑，下面就是到那层祭台。
张牧往里面看了一眼，黑黢黢的，看不清轮廓，浓浓的煞气。
阵法在掩盖真面目，需要先破了阵法，才能看清下面。
张牧摆摆手，他们都退到老远。
他深吸口气，手中拿出开天锤，咬破了手指，一口鲜血溢出来，在开天锤上轻轻一蹭。
嗡嗡嗡的声音，从他手中开天锤散发出来。
下一秒毫不犹豫地跳进下面大坑里，所过之处，开天锤挥舞，驱散一切黑雾。
眼前一张张模糊不清的脸倒映在眼前，看不真切，却硬生生像是要撕碎他的灵魂。
张牧手中开天锤一锤子一个，那些迷乱心智的人脸瞬间被击碎。
直到累了，手臂都抬不起来的时候，眼前的迷雾彻底散去。
迷茫中一道阵法在眼前晃动，阵法已经开启，张牧就站在阵法中央。
晕头转向，他身子随着阵法旋转。
他转到哪边，哪边就亮起一束光，待他转身，那束光消失。
好像是陷入无限循环的情形，他赶紧蹲下身，闭上眼睛，不让自己转晕。
开天锤不断凿在地面，发出砰砰的闷声。
但依旧无效。
就在他要崩溃之际，脑海里系统终于给了提示。
【艮七，离三，巽五。】
【坎六，震四，兑二。】
张牧猛地睁开眼，按照系统提示的走位。
走了一圈，下面祭台瞬间再次变换，这次地面上竟然多出许多条形石砖。
看似普通，实则应该是阵法形态。
脑海中继续给提示，他也懒得按照系统提示破阵了，沈若楚还没有音讯，他等不及。
手中弑天剑冲出，随着他此刻的心情，弑天剑像是着了魔一样，疯狂颤抖。
“去吧，给我破了这阵！”
提起弑天剑，大手一挥，带着一道金光，划破眼前狭小漆黑的空间。
轰隆隆，弑天剑破万军，剑芒冲破天际。
地面疯狂颤抖，小助理吓得刚想跑，想到地下的张牧还没动静，又掉头返回去。
尽管非常害怕，还是仗着胆子，趴在上面召唤张牧。
“先生啊！你还好吗？这是要地震了，你赶紧上来吧！”
张牧已经身陷阵法，看不见他，也听不到声音，他亦是如此，眼前坑里深不见底，看不见张牧的身影，也听不到里面的动静。
只看到有阵阵黑烟，还有一道金光从下面冲上来。
小助理吓得眼泪都出来了，声音也变得哽咽。
“先生啊。你还好吗？在不在啊！”
没有等到张牧的回应，小助理就被他找来的保安给拽走了。
坑里，眼前的一切都已经消散。
弑天剑就插在坑中，地上的一道道方块都已经消失。
只剩下一个四方鼎，里面鲜红的色彩，像是血，又感觉不到波动。
他累得胸口上下起伏，走过去，将弑天剑插进那口鼎当中。
以为是血的东西已经凝固。
剑身插进去，就感觉到膏体又像是细沙。
刚插进去，突然剑尖触碰到硬物，他赶紧抽出剑身。
脑海里已经闪现出沈若楚浑身是血的样子。
颤抖着双手，将弑天剑扔在地上，下一秒疯了一样，双手伸进去拼命扒开像是血又像是细沙的东西。
灼烧的感觉瞬间从指间传递到四肢百骸。
张牧像是疯了一样，根本顾不上手指间传来的疼痛感。
一心往下扒，身上脸上都被血红色的东西溅得到处都是。
终于，在手指尖传来痛感的时候，前面碰到了遮挡物。
他突然停下手，呼吸变得更加急促，心里急得不行。
紧接着受伤的动作变得小心翼翼，生怕伤害到沈若楚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