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一声,那颗珍珠就从容时的掌心中窜了起来,它在容时面前晃来晃去,就算听不懂它想要表达什么,都能够从它的动作中,察觉到它的雀跃。
“你要是真的这么开心,就告诉我,你选定了方吟秋之后,会对我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容时轻轻地靠在玻璃窗上,姿态慵懒散漫,精致的眉眼间仿佛洇着一层雾气。
珍珠在容时面前停住,它像是在很认真地考虑容时说出来的话。
容时眉眼一抬,望着自己面前的珍珠,语调很淡,“如果你告诉我的话,我可以对方吟秋好一些。”
珍珠颤抖得更厉害了,像是被容时这话气到了一样。
“抗议也没用。”容时似笑非笑地说,“你不告诉我,我也迟早会知道的,现在告诉我,你还能帮方吟秋得到一些好处。”
“……”
珍珠缓了又缓,它迟早要被自己这个不开窍的主子给气死!
气死!
珍珠想了又想,还是朝着容时靠了过去。
容时眸子微微眯了眯。
这颗珍珠,果然有着属于自己的灵智。
就是不知道,它要对自己说些什么了。
珍珠贴在了容时的眉心处,散发着盈盈的白色光芒。
容时闭上眼睛,稍稍低头,接收着珍珠传递给他的消息。
过了好一会儿,容时缓缓地睁开眼睛,他平静的表情有了几分龟裂。
被珍珠选定的人,是他的命定之人。
命定之人?
方吟秋?
而且珍珠一旦选定好人之后,他就必须在特定的时间之内,和他的命定之人有一定的接触。
简单的触碰也好,牵手也好,接吻也行。
就算是见一面都算是触碰。
如果不这么做的话,他便没有办法继续用人类的形态在地面上行走。
会随时都有可能因为渴望大海而显现出自己的真实模样。
容时脸都黑了,他一把抓住那颗珍珠,咬牙切齿,“你没有在跟我开玩笑吗?方吟秋怎么可能是我的命定之人?”
嗡嗡嗡——
珍珠不断地在容时手里颤抖。
它怎么可能出错呢!
它是大巫师专门挑出来的,它是最聪明的!
它绝对不可能出错!
容时伸手揉了一下眉心。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珍珠选定的人竟然是这个意思。
他就该早点动手杀了方吟秋!
容时的脑海中刚刚闪过这个想法,珍珠就狠狠地撞了一下容时的掌心。
不能伤害她!
不能!
“我知道了。”容时漫不经心地应声,已经是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我不会伤害她,也会在这件事情上帮助她,满意了?”
珍珠这才被安抚。
“不过我有一件事情很好奇。”容时漫不经心地开口问,眼底闪烁着冷冽的杀意,“如果她被别人害死了,我还会受你的限制吗?”
“……”
珍珠听到容时这话,又嗡嗡嗡地颤抖了起来。
你给我收起你这危险的想法!
你们两个是命定之人,在我选定她的时候,她的生死就跟你有着解不开的关系了!
如果你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害死她,你也会受到一定的影响的!
把你这危险的想法收起来!!!
珍珠觉得自己快裂开了。
你要是真的让人欺负她,你会后悔的!
“知道了。”容时捏住那颗珍珠,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我是不会动手的,这样说的话,你满意了?”
不能冷眼旁观!要帮忙!
容时没再继续听珍珠的话,把珍珠收了起来。
他抬眸,虚虚地望着前方,一双眸子微微眯起,脑海中思绪万千。
他在陆地上的行动绝对不能够受到限制。
无论是他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还是受人之托要做的事情,都还没有完成。
…
施杳杳回到方家的时候,方家的气氛多少是有些微妙的。
“爸,您别生气了,网上传的那些事情,怎么能当真呢?那些人听风就是雨的,妹妹怎么可能还做出去纠缠容时的事情来?”方嫣然给方正清倒了一杯茶,温声劝着。
施杳杳听到这句话,想要踏入客厅的脚步顿下。
方正清叹息一声,他看着方嫣然,“要是吟秋跟你一样让我这么省心的话,我就不会成天这么烦恼了。你说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就算是喜欢,可是也不能用这种下作的手段啊。现在倒是好了,她去纠缠容时,还被狗仔给拍了下来。”
“还好方家还没有对外宣布她的身份,不然的话,方家这次肯定又要丢脸了。”
“爸,您别这么说。”方嫣然伸手撩了一下耳畔的发丝,“吟秋这次应该不是故意的,她的确是去找容时试镜角色了,这次的事情是个误会也说不定。”
言外之意,这次的事情是个意外,之前的事情就是故意的了。
方正清哼了一声,“且看她回来怎么说!”
听着这对父女的对话,施杳杳忽然就不想进去了。
对于这样的家庭环境,她很不喜欢。
“怎么不进去?”方启琛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施杳杳的身边,他看着客厅里的两个人,又看了看施杳杳,眉眼间没有什么情绪,“跟我进来。”
施杳杳倒是没有什么犹豫。
她不喜欢方正清和方嫣然,但是方启琛这个做哥哥的,对她的好的确是没的说的。
“大少爷,大小姐。”
听到佣人问好的声音,方正清和方嫣然同时朝着门口看去。
方正清把手里的茶杯重重地搁在茶几上,他看着施杳杳,冷声质问,“你知道错了吗?”
言语间,没有给施杳杳一点儿解释的机会。
方嫣然开口,“爸,您别生气。”说着,她又看向施杳杳,像一个知心大姐姐一样劝着,“妹妹,你跟爸爸认个错,爸爸不会怪你的。”
这一开口,就是要让施杳杳承认错误。
施杳杳唇角轻抿,她做错什么事情了?
为什么要承认错误?
方启琛厌恶地看了方嫣然一眼,毫不客气,“你少说两句,不会有人把你当成哑巴的。”
方嫣然脸上的笑容一僵。
方启琛拉着施杳杳在沙发上坐下,他看向方正清,他疑惑不解地问,“爸,不知道吟秋做错了什么,怎么一回来,您就是这幅兴师问罪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