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砚也顾不上自己是不是在被人围观着,他眉梢轻轻蹙着,他低声对着手机说道,“我现在马上就回去,你困的话就先睡,不用等我。”
他的语速很快。
“你开车的时候要慢一点。”施杳杳抱着被子闭着眼睛,叮嘱着江砚,她的语气里有着几分困倦。
江砚弯腰拿起自己扔在沙发上的外套,轻声道,“我喝了一点酒,不会开车的,我叫个代驾,你现在就好好睡觉。”
“好。”施杳杳边说着边开始放空自己的意识。
江砚有些舍不得挂这个电话,不过看另外五个人的眼神,他还是挂了。
“三哥……”谢九思倒吸了一口凉气,难以置信,“看不出来,三哥,你谈个恋爱竟然跟忠犬一样啊?”
刚刚说话的那个人是他们三哥吗?
过来给他一刀算了,他怎么就这么不信呢?
江砚一个眼神扫过去,并不介意这句话,“你们谁没喝酒?送我回去。”
“……”
沈周耸了耸肩,一脸的爱莫能助,“在你来之前我们几个全喝了,我们这五个代价你是指望不上了,叫江寒过来吧。”
江寒是江砚的亲信,是江砚手底下最信得过的人。
从姓氏上就能够看得出来。
江寒的江,是帝都江家的江。
江砚其实是想自己开车回去的,他喝的不算多,他的酒量也不错,但是想到刚刚施杳杳的嘱咐,江砚只能把自己心里的想法给摁了下去,坐在沙发上给江寒打了一个电话。
“三哥,你这是怎么了?”谢九思连调酒的心思都没了,把调了一半的酒扔到一边,蹭蹭蹭地跑过来盯着江砚,“三嫂说什么了?”
江砚没理会谢九思,他稍稍抬眸,包厢里的灯光落在他的镜架上,折射出微弱的光芒,他唇角轻轻挑着,视线落在了沈周的身上。
他问,“沈周,我听到她说她在一直等我回去,我会很开心,这是不是代表,我喜欢她?”
顿了顿,江砚补充,“很开心,我控制不住的开心。”
江砚这么问着,但是他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他是喜欢的。
他绝对是喜欢的。
沈周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哼哼了两声,“老三,从你开始纠结她是不是觉得你恶心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你把她放在心上了。”
“因为我刚才说的那段话,就已经摆明了。”
“你不喜欢她,不在乎她,就不会在意她的感受。”
“可是相反,你很在意她,这说明你早就已经把她放在了心上,你现在才察觉到!”
江砚轻轻地阖上眸子,浓密的睫毛在他的眼底扑朔下一层迷离。
他现在的心情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好像起开了一坛他期待了许久的陈年佳酿,让他忍不住为之沉醉。
原来,他喜欢她啊。
江砚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
想要见到她。
想问清楚。
更想做一下无法言说的事情。
一穿四的唐珏从游戏里抬头看了江砚一眼,瞧着江砚那不值钱的样子,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这还是他三哥吗?
他压低了声音,“商淮哥,你有没有觉得三哥现在的表情,有些浪荡?”
“何止是浪荡。”商淮压低了声音,“我感觉他那颗心早就乘着船回家了。浪回家的。”
“商淮。”江砚懒散地喊了一声,他掀开眸子,冷冷地睨了一眼商淮,他提醒,“我人还没走呢。”
商淮:“……”
等了一会儿,就在江砚快要等不及的时候,包厢的门终于被敲响了,江砚慢条斯理地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手握在门把手上的时候,江砚动作稍稍停顿,转过头看了他们一眼,“记得把钱转给我。”
说罢,江砚开门走了出去,毫不犹豫。
沈周眼角狠狠一抽,“……江家不会真的要破产了吧?”
“破产了也没关系,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找三哥做手术呢,谁会闲着没事得罪一个大夫?”谢九思哼了一声。
…
江砚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焦急的情绪,一路上,江寒不知道闯了多少红灯,好不容易到了楼底下,他们家三爷直接就下车,几乎是在瞬间,颀长的身影就淹没在了夜色当中。
江砚也顾不上什么,直接就朝着施杳杳的房间走去。
这一路上,他都是很着急的,但是现在他距离她就只有一墙之隔,心情反倒是缓和了下来,只不过心跳还是一下快过一下。
他放轻了动作,缓缓地推开施杳杳房间的门,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
她房间里的灯关上了,但是床头上亮着一个暖黄色的灯。
她整个人窝在被子里,陷在床上,小小的一只,看上去可爱又乖巧,透出一股说不出的温馨。
江砚看着这样的施杳杳,不受控制地想到她跟自己打电话时候的场景。
心尖一片温软滚烫。
他迈开脚步走过去,刚在床边坐下,陷在被子中的人就嘤咛了一声,睫毛轻轻颤抖,带着困倦的迷迷糊糊的声音传来,“江砚?”
“嗯。”江砚语调轻轻地应了一声,他伸手攥住了施杳杳的手,拇指轻轻地摩擦着她如玉般的肌肤,“我吵醒你了?”
“我没有睡得很沉。”施杳杳摇了摇头,“在等你。”
她的手机就放在枕头边上。
江砚看着这样的施杳杳,再也忍不住,他摘下眼镜随意搁置在一旁,低头就含住了施杳杳的唇瓣,灵活的舌尖探入她的口中,掠夺着她唇齿间的气息。
施杳杳刚迷迷糊糊地醒来,就被江砚带入了一个充满了酒香的吻里,施杳杳凭借着本能回应,整个人都要醉倒在江砚的吻里了。
江砚整个人缓慢地上了床,他整个人伏在施杳杳的身上,松开施杳杳的时候,他还不舍地在施杳杳的唇上重重地啄了一下。
他和她拉开了一点点的距离,一双沉沉的眸子紧紧地盯着施杳杳,他嗓音沙哑,嗓音如陈酒佳酿般醉人,“我有件事情很想问问你?”
“嗯?”施杳杳舌尖都有些发麻,嗓音也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轻颤,听得人心里痒痒。
“我吻你的脚踝,你觉不觉得恶心?”江砚无比认真地问。
他是把沈周的话听进去了的。
他必须要知道她能接受的最大尺度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