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看到沈悦和姜森的互动后，程登登开始刻意沉浸在工作的忙碌与对通过初试的期待中。
她还有工作，还有期待。
感情这事，她拿得起，放得下。
转眼到了分数线公布的那一天。
一道比大小的算术题，一眼就能算明白，但程登登却盯到眼睛发酸都没移开眼。
她失败了。
她知道自己不是被上天眷顾的人，超常发挥这几个字也从来不会出现在她的人生经历。所以即使选择了最简单的专业，她也不敢丝毫懈怠。
但老天似乎并不疼爱她，给她希望又让她失望。
得知分数的那天她还笑着告诉吴女士和程有金问题不大。
“你谦虚点！当时高考考完也这么骄傲，结果呢？”吴女士笑着戳着她的眉心告诫她。
她笑了笑，“挺谦虚啦！我不是说问题不大嘛！而且我比去年分数线高十几分呢。”
“咱们登登厉害！”程有金很捧场。
父母的欢欣雀跃历历在目。但此刻对比往年突然上涨20多分的分数线撕碎了她所有的希望。
她想，如果她再多答对几道选择题就好了；如果她再多背几道主观题就好了。
可是人生没有那么多如果。
总会有人成功，但成功的人不是她，永远不会是她。
“程登登，你把最新的方案发一份给我。”
晓云姐在叫她。
程登登胡乱抹了抹眼睛，应声道：“好!”
她已经没有期待了，但她还有工作，迫在眉睫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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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程登登的世界天都塌了，但日子还得照常过。
一周后，活动如期举行。
领导进场的音乐响起时，程登登的心慢慢像沙滩的城堡，一点点倾塌。
每结束一个流程，她心里崩坏的地方就多一处。
吊着她的一口气，让她不看不听不管不顾的事情正在一点点结束。
她看着姜森走上舞台，这好像是她第一次见他着正装。很好看。
神采奕奕、俊朗颀长的年轻人成为了在一排人里最亮眼的星星。
她看着他不卑不亢地接过白书记手上的奖杯，两人双手交握，合影留念。
她看着他走下舞台，被融媒体的记者拦下接受采访，面对镜头他神情自然，不卑不亢。
她看着他落座，沈悦笑着拿起他的奖杯，在他面前神色夸张地说着什么，而他淡定回应。
他很好，好到她庆幸自己早已迷途知返。
“小程！”有人高声叫她，程登登恍若大梦初醒。
会场的人已经散了大半，这声呼唤备受瞩目。
她望向声音来源，是合作单位的局长。
她小跑着在领导身边站定，聆听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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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森从进入会场开始就注意到了那个忙碌的身影。
她台上台下和礼仪人员沟通，她调试音响设备，她反复确认屏幕画面，她与工作人员彩排模拟流程。
“你女朋友工作起来很迷人啊，英姿飒爽！雷厉风行！”沈悦趁机摸鱼，溜到他身边和他聊天。
“前女友。”他看着程登登，纠正了这几个字，其余的照单全收。
程登登和他在一起时总有点迷迷糊糊软软糯糯的感觉，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倒是气场全开。
他的目光太过明目张胆，沈悦换了个话题。
“你今天穿正装啊，难得一见，有点成功青年企业家那范了。”她拿出手机，“来，成功人士，咱们合个影呗。”
姜森没有拒绝。
沈悦翻看着自己和姜森还算亲密的合影，状似漫不经心：“我以为你今天会让周昱哥来呢？”
“他最近忙着筹备婚礼。”姜森答道。
可他明白，即使周昱不忙，自己也会出现。没人有能拒绝在喜欢的人面前发光发热。
“我领导看过来了，我该走了。”沈悦收起手机，准备离开，“等会儿你上台的时候我给你多拍几张照片啊！”
“我谢谢你！”
姜森颇感无赖，明显没有感谢的意思。
但沈悦不予理会。
“口头的感谢分文不值。”她道，“请你直接转账！”
领完奖，沈悦真的发来了好几张照片。姜森点开查看却不回。
沈悦：【是不是拍得很好？是不是被自己帅到了？】
沈悦：【不考虑支付一点辛苦费吗？】
沈悦：【怎么？我的拍照技术不值钱？】
沈悦一连好几条消息，姜森的手机震个不停。
无奈之下，姜森转账息事宁人。
但他的转账被她直接退回了。
【成功人士果然财大气粗。不要你钱，待会儿请我吃饭就行。】
姜森没有拒绝。
因为他但凡说个不字，今天这手机能把人大腿震麻。
活动结束，他俩商量着去哪吃饭的时候听见了那声“小程”。
小程穿越大半个宴会厅跑到了局长面前，沈悦和姜森一起看着他俩。
“我们易局真是高大英俊又帅气，就是平时总板着脸。不容易啊，这会儿跟登登姐倒是聊得挺开心。”沈悦盯着姜森的表情，语气轻松，“你有没有危机感？莫名觉得这对cp有点好嗑。”
姜森冷声道：“眼睛不要可以捐掉。”
没事乱嗑什么cp，那局长看着就像至少有二胎了。
沈悦：……
“走吧！”姜森说。
“让我再嗑一会儿。”沈悦不走，目不转睛盯着程登登那边。
“我先走了，你自己吃饭吧！”姜森转身便走。
沈悦追过去，双手圈住着姜森的胳膊，“那不行，我照片都发给你了，银货两讫，不准赖账！”
她偶尔会试探性地做出一些肢体接触，姜森开始会不动声色地躲开，但渐渐地，他好像不那么抗拒了，而今天，他一丝抗拒也没有。
程登登将这一幕看得分外清楚。
他们的动作亲密又自然，男人沉稳，女孩灵动，站在一起很好看。
她从来不会强留一个要离开的人，但姜森会，沈悦也会，他们很合适。
恍惚中她还记得大半年前，在同一个宴会厅发生的种种。
程登登心里有点酸，她发誓，只有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