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氿冷笑:“你对暮鄢还真是用情至深。可惜她心里只有我母亲女扮男装的少年郎。哪怕得知我母亲是女子,得知我母亲为他人妻,你也不及我母亲在她心中的地位。”
君临脸色苍白得难看,因为受到刺激,毒素发作,嘴角溢出了鲜血。
苏氿此言可谓杀人诛心。
“这大渊江山,你不稀罕,我御离哥哥更不稀罕。正好大渊气数也到头了,大渊,也该亡了。”苏氿语气轻松随意,像是在说“秋风凉了”。
君临猛然攥紧锦被,似是被震惊到了,他死死盯着苏氿,“你,你竟然要让大渊亡国?君珩可是大渊太子,那也是他的大渊!”
君临并不怀疑苏氿有让大渊灭亡的能力。毕竟她可是百年来唯一的化神强者,还是山河令之主!
苏氿轻嗤:“错了。他只是我的御离哥哥。他叫君御离!”
君临有些失神。
所以想要大渊灭亡的,不仅仅是苏氿,还有君珩。
他从未想过,君珩会想推翻他一度想要光复的大渊。他年少的追求与一生的信仰,就因为一个苏氿,轰然倒塌了?
这与他何其相似。
君临苦笑。
苏氿却好似看出了君临所想一般,冷笑道:“御离哥哥和你不一样。是你们,是大渊弃他在先!”
大渊不曾弃君临,君临不顾江山社稷也因一己私欲。
可大渊却弃了她的御离哥哥,御离哥哥也曾想要卧薪尝胆,想要光复大渊,可是这样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腐朽皇朝,根本不配让御离哥哥为之奋斗。
相对于暮鄢,苏氿更为厌恶君临。
厌恶他那自以为高尚的爱情,他所谓的爱暮鄢,不过是建立在卖子和卖国的基础上的自以为是的感情。
但她没有杀君临。
君临喝了多年毒药,身子早已残败不堪,又经她刚才几番打击,想必也撑不了几日。
没错,她就是在故意诛君临的心。
看在他与御离哥哥留着同样的血的份上,她不会沾染她的鲜血,却也不想让他好过,所以杀人诛心。
苏氿朝殿外走去,想着御离哥哥那边也快处理好了。
然而这时,君临却是忽然叫住了苏氿,扶在床头,语气艰难地道:“苏氿,等等。”
苏氿回头看向他,眉目张扬而明艳,宛若骄阳耀眼,她勾唇笑着:“怎么,君临帝君是有什么遗嘱么?”
君临猛咳血,缓了下才沉声道:“我与你做一桩交易。”
生怕苏氿没耐心理他,君临忙道:“是关于你父亲苏牧的。”
“他死了,我还管他的事做什么。”苏氿轻嗤。
君临却是平静而笃定道:“他没死。”
昔日在永安学宫,他与苏牧、未帝和阑帝是至交好友。他深为了解苏牧此人,外表儒雅人模狗样,实际阴险狡诈无所不用其极,说话也与苏氿这般杀人诛心。
以苏牧的狡诈,绝不可能就那么死了。
苏氿挑眉,杏眸略带诧异。
君临这下也明白了,苏氿也知道苏牧没死。
苏氿略带玩味道:“你知道苏牧没死,却没告诉暮鄢,是想让苏牧暗中救走千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