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暴雨梨花孤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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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干瘦汉子大怒道:“你是什么人?敢笑话我们?”说着陡然站起,伸手拔出一把单刀,就向那帐房老者砍去。老者反手掏出一根判官笔,就向单刀点去。只听“当”的一声,干瘦汉子刀背被点中,手臂一麻,差点单刀落地。干瘦汉子大怒,刷刷刷三刀,就向老者砍去。那老者判官笔也是连点,“当当当”又是三声,俱都点在刀背上。
干瘦汉子还要再出刀,旁边那少妇道:“好笔法,魏三哥让我来斗斗他!”
说着飞身而起,跃到老者面前,右手一抖,一条软鞭就抽打过去,鞭头如青蛇一般,就向老者手腕缠去。老者道:“保定府青龙门的鞭法果然不错,可惜是个女人,力量不足!”说着判官笔瞬间就点在鞭头三寸处。鞭头瞬时不动,老者正要大笑,谁知少妇手一抖动,鞭头竟然缠住判官笔,就向后拉去。格格娇笑道:“怎么样,女人也有女人的好处!”
这变起仓促,老者措不及防,连忙握住判官笔夺住。蓦地左手又掏出一根判官笔,就向软鞭点去。干瘦汉子挥刀砍去,当的一声,两件兵刃相交在一起。
这时那虬髯大汉突地起身,大笑道:“朱二先生所说甚是,都不是外人,大家罢手吧!”说着两手就向三人中间劈去,只听扑扑两声,三人俱都向后退去两步,只见手中兵刃完好无损。
老者看着那虬髯大汉,道:“鲍兄弟的摩云手,果然厉害,许久未见,功力又精进许多了。”
虬髯大汉道:“朱二先生的点穴功夫出神入化,刚才若不是手下留情,韩三弟和姜二娘,恐怕要伤在你手中。”
老者摇头道:“韩老弟的刀法又快又疾,姜二娘鞭法柔软如水,老朽差点招架不住。”
干瘦汉子知道老者只判官笔只点向兵刃,若是点上穴道,他是万万不敌,只得说道:“多谢手下留情!” 姜二娘却道:“还没比试完,鹿死谁手,还未得知!”
虬髯大汉指着老者说道:“大家不打不相识,以后都是自己人,我来介绍一下,这是南阳朱二先生,人称“阴阳判官”!”然后又介绍其他人,干瘦汉子乃是邯郸“风刀门”韩当,少妇是保定青龙门的姜二娘,还有一个高瘦的汉子,坐在桌边,一动不动,若不是虬髯大汉提起,还以为是雕像,介绍道这是唐山铁掌梁栋。而他则是正定金龙帮帮主鲍三龙。
朱二先生抱拳道:“幸会,幸会,久仰,久仰!”韩栋伸手,与朱二先生拉手。这是武林中人第一次见面考量武功的路数。朱二先生自忖内外功精湛,暗中运功集与右手上。于是伸手去握,哪知感觉如同握到灼热的铁饼,心中大骇,这人好强的劲力。韩栋也感觉手腕上三处大穴被朱二先生用手指按住,只要已使力,恐怕整条胳膊就会被废掉。那韩栋放开手道:“久仰大名!”于是五人坐在一起,喝酒畅谈。
郭破虏等人想不到江湖中,突然出现这么多以前从没听说过的门派与人物。五人也吃差不多了,正想离开。这时那鲍三龙道:“朱大哥,你也听说九阴真经之事了?才来此处的吧!”
朱二先生掉了点头道:“华山论剑召开在即,九阴真经在江湖中早已传的沸沸扬扬,我又岂能不知。”
鲍三龙道:“那你也是去终南山抢九阴真经的了?”
朱二先生摇头道:“我从没想到去终南山抢九阴真经,只是出来走走,见识一下各路豪杰罢了。全真教声势虽不如以前,但是门下弟子也是英才辈出,特别是全真七剑可谓是如日中天,不逊于当年的全真七子,谁又敢到重阳宫一捋虎须!”
韩栋这时道:“朱二先生好像许久没有到北方去了吧!”
朱二先生疑惑道:“不错,怎么了!”韩栋笑道:“北方江湖中的武林同道,谁不知道,在大都佛道论战上,全真教大败而归,全真七剑一死五伤,全真教已不足为虑了。”
朱二先生道:“还有这事,老朽许久不在江湖走动,还是第一次知道此事!可是全真教忠义为先,先抗大金,又抗蒙古,我可不会落井下石,去重阳宫抢经书!”
鲍三龙却哈哈大笑道:“我们生活在北方,一直在那里长大,不管是宋,还是金,或者是蒙古,都对我们影响不大,所以全真教的忠义与我们无关。” 言下之意,也就是我们去终南山抢经书很正常。
韩栋也道:“不错,现在是大元朝,朝廷的事我们不管,我们只想得到九阴真经!”
朱二先生大怒,腾得站了起来,道:“你们真是卑鄙无耻之徒,不顾江湖道义,我朱二虽然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但也羞于与你们为伍,今天割袍断义,以后再无瓜葛!”说着撕掉衣襟上一块下摆,扔到地上,然后又掏出二钱银子扔到桌子上道:“这是刚才的酒钱,大家互不相欠!”
郭破虏没想到这老头竟是忠义之人,不由得刮目相看。
朱二先生说着喊店伙要另开一桌,早有几个江湖豪客拱手道:“朱二先生说的对,头可断,血可流,但志气不能灭。蒙古人占汉人我江山,不管大江南北,只要是汉人都该奋起反抗。全真教领导汉人抗争,我们决不能落井下石。二先生如果不嫌弃,请到小弟这一桌,共饮几杯如何?”
此时又有几桌江湖豪客鼓掌说好,纷纷邀请那朱二先生到他们桌去。朱二先生盛情难却,便到每个桌上一一喝了几杯。
这时客店中进来住宿吃饭的人越来越多,除了少部分客商外,大部分都是江湖中人。
但也有些人对鲍三龙抱拳说道:“鲍帮主说得未尝没有道理,我们燕云十六州以北,从没有得到过大宋统治,朝廷的事我们也不想多管,只是去看看终南山到底有没有九阴真经?看个热闹而已,至于发这么大火吗?”
朱二先生那边就有人道:“有些人做奴隶久了,就忘了祖先了。”
鲍三龙这边道:“你们不抢九阴真经,去终南山做什么?”
朱二先生那边道:“我是去给全真教通风报信,让他们早做准备!”
鲍三龙这边道:“只怕是司马昭之心,谁有知道呢?”
朱二先生那边又道:“这就叫只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夏虫不可语冰!”两方越说越僵,眼看就要剑拔弩张,大打出手。
老板连忙出来道:“莫谈朝廷之事!喝酒吃饭尽在店中,若是其他事请到外面解决!”此时外面北风呼啸,哪里有人肯出去。
老板道:“出门在外,都不容易,我每桌送一壶酒和一道菜,大家赶了一天的路,明天还要赶路,吃好喝好,就早点休息吧!”
众人一听,心想正事要紧,何必在此多惹麻烦。于是俱都说好。
瞬间一场纷争被老板消弭于无形。于是众人又各自吃喝起来。
吕薇叹息一声,问道:“那些人真是猪狗不如,全真教为抗金抗元,牺牲这么大,那些人却为了一个江湖谣言,齐上终南山抢书,真是猪狗不如,是可忍孰不可忍!”
媚姬道:“又能怎么样,那些人不知廉耻,自私自利,只有自己,没有国家民族,杀了他们也没用,反而弄脏了手。”
郭破虏也道:“不错,这些人武功低微,就是到了终南山,也是没用。杀了这一批,后面还有许多人去。不如让他们去终南山,揭穿谎言就可以了。”
吕薇道:“真是太便宜他们了。”妙言这时却道:“我有办法,可以略加惩处他们一下。”众人都好奇道:“什么办法?”妙言低声说了出来。媚姬、吕薇大声交好。郭破虏与风雨烟也感觉甚是有趣。
于是五人就站了起来,媚姬走在最前面颤颤巍巍,摇摇晃晃,突然一个踉跄,撞到那鲍三龙手中酒杯上,瞬间杯中酒洒到韩栋四人衣服上。吕薇与风雨烟去拉媚姬,连声说:“你喝多了!”
媚姬却道:“我没喝多,我还能喝。”就向前走去。吕薇与风雨烟连忙跟了过去。
妙言连声对鲍三龙等人说对不起,并替他们擦拭衣服。
鲍三龙等人本来想发怒,但看到是五个和尚,知道当今国师也是和尚,不敢轻易去惹,何况酒水洒到衣服上也不多,这才忍住说没事。
媚姬在前面又连撞几人,俱都是刚才附和鲍三龙的人。妙言又是在后面连说对不起,并给擦拭衣服。酒桌上遇到喝醉酒的也很正常,又是僧人,也不便发作。有些人看到媚姬过来,想躲开他,谁知还是被酒水洒在衣服,纷纷大叫邪门。
吕薇与风雨烟好不容易把媚姬拉走,五人进了房间,媚姬笑道:“我的表演还好吧!”吕薇与风雨烟道:“太像了,我们拉都拉不住!”
风雨烟对妙言道:“拿出来让我们瞧瞧,第一次做贼,看看我们偷到多少?”
妙言双手一摊,把僧袍拉开,道:“没有啊!”风雨烟与吕薇看了看,衣服内除了内衣外,就没有任何东西!
吕薇道:“那我们白忙活了!”媚姬看了看后面的郭破虏道:“在他身上!”于是去抚摸郭破虏的僧袍,只感觉僧袍内疙疙瘩瘩全都是东西。
郭破虏这时大笑道:“看看我们的成果!”说着拉开衣襟,只见宽大的僧袍媚姬全是一袋袋钱袋,有三四十多,打开钱袋,只见里面全都是白花花的银子,还有几粒金子和珠花等物。
五个人看了大喜起来,风雨烟道:“妙言你怎么偷的,又是怎么送到师弟怀中。我在前面留心看着,都也没看到你如何动作的?”
妙言双手举起,道:“要是被你看到,我怎么敢称妙手空空。”媚姬笑道:“那些人明天一早结账,突然发现没钱了,看他们怎么办?现在想想都好想笑!”
吕薇道:“我也很想笑了,俗话说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看明天他们如何上路?”
风雨烟突然道:“那是明天的事了,这些钱,我们也用不完,拿着又太沉重,该怎么办?”
五人只顾玩了,倒没有考虑这个问题。五人思索一会,郭破虏道:“这好办,不如我们就劫富济贫,分发给穷苦百姓吧!”
四人听到大喜说好,郭破虏又道:“刚才我看到黄河岸边有许多草棚子,里面住着的都是纤夫和贫苦百姓。我们都分给他们吧!”
四女说好,媚姬看到自己身上衣服也沾有酒水,于是道:“我们换件衣服去吧!”四人都说好,于是回到房间,拿下面具,俱都换回女装。郭破虏也换了一身衣服,于是五人从后门出发向黄河岸边奔去。
行不多远,就看到前面有许多低矮的草棚,昏暗的油灯,还有正在吃些简单东西的纤夫与村民。
风雨烟四人看到心酸,拿出银子,不偏不倚抛到房中桌子上。房中纤夫看到,先是大惊,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接着拿起来放在嘴里咬了咬,确实是银子,并不是在做梦,连忙出去一看,只见五个人早已远去,只留下背影。连忙跪下磕头,大声感谢,其中一女,白衣飘飘,回过头来道:“不要给任何人说!”声音甜美,自有一番威严,纤夫道:“定是观音菩萨下凡挽救我们!”于是连连磕头叩拜,并小心回屋,保守这个秘密。
郭破虏用衣服兜着银子,媚姬四人看到有人,便四撒而出,绝不停留,迅疾如电,等到村民出来,他们早已离开远去。
郭破虏五人撒了半个多时辰,这才撒完,看到贫苦的百姓,把自己的银子也都撒了出去。
风雨烟喜不自禁道:“这是我渡过最美好的一个夜晚,我终于可以做我想做的事了。太开心了。”
媚姬与吕薇也纷纷说是,妙言却闷闷不乐,道:“现在我才知民间疾苦,远比想象中还要严重。那一两银子,以前在宫中,还不够我一杯茶水的,却是他们一年赚也不到的钱!我真想化成观音菩萨,去一一搭救他们!”
郭破虏安慰道:“妙言,这怪不得你!若有一天能做到孟夫子所说的: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是故得乎丘民而为天子,得乎天子为诸侯,得乎诸侯为大夫。诸侯危社稷,则变置。 牺牲既成,粢盛既洁,祭祖以时,然而旱干水溢,则变置社稷。(注:孟子说:“百姓最为重要,国家其次,国君为轻。所以,得到民心的做天子,得到天子应允的做国君,得到国君应允的做大夫。国君危害到土神谷神-—国家,就改立国君。祭品丰盛,祭品洁净,祭扫按时举行,但仍然遭受旱灾水灾,那就改立土神谷神。”)那天下就真的安居乐业了。”
媚姬摇头叹息道:“可惜这只是一个美好愿望,历朝历代都做不到!”
郭破虏道:“前人做不到,不代表后人也做不到,我相信总有人会实现这一愿意的!”
媚姬道:“大哥,你找到屠龙刀,率兵起义,若是成功,就实行这一愿望,我一定支持你。”妙言道:“我也支持!”
风雨烟与吕薇也说支持。
郭破虏道:“时也!势也!命也!运也!一切看天数如何?我们回去!”四女说好,妙言道:“外面风太大,天干地燥,我们去喝点茶在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