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暴雨梨花孤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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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岌岌可危,白衣人这时却笑道:“你的毒果然厉害,可是若胜我还是差上许多,我再问你,你们到底跟不跟我们结盟?”
明月楼摇头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白衣人道:“在下长生子,乃是奉阿里不哥大汗之命来与你们接洽结盟事宜!”
听到“长生子”的名字,媚姬突然颤声道:“大长老出关了!”
郭破虏眉头一皱道:“他是大长老?怎么这么年青?”媚姬道:“他修成了《长生诀》,可以返老还童!”
郭破虏刚想问谁是大长老,明月楼哈哈大笑道:“我是汉人,不会与蒙古人结盟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白衣人一听,大怒道:“既然你不与我们结盟,我也绝不允许你与别人结盟。今天你们这里的人都只有死路一条,那就不要怪我无情了!”说话间身体“通”的一响,身上衣服高高鼓起,便似为大风充盈其中。不多时瞬时冒出咕咕白雾,向周身蓝紫色的雾气急冲过去。两股雾气泾渭分明,在半空中此消彼长相斗起来。
这时那白衣人双手一变,三弦调弦转律,竟弹起一曲“关雎”来。这一曲音调悲切,幽幽咽咽,词中说到道:“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
这是一首最经典的诗经小调,大喜是写一个“君子”对“淑女”的追求,写他得不到“淑女”时心里苦恼,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这时三弦声弹得如怨如慕,完美诠释了这首诗经小调。这“关雎”一弹出,弦声变得又慢又缓,可是每弹出一句,周身蓝紫色的气便逼退一尺,弹完这首诗曲,蓝紫色的气,退回两丈之外。
本来这弦声便是以高深内力使出,无孔不入,从身体肌肤传入脑海心间,四肢百骸之中。就是捂住口鼻耳目也是没用。一般人听到早已心智迷失,当场毙命了。
明月楼仗着内功深厚,拼命抵住,并使出“七绝毒功”与之抗衡,想先毒倒敌人。哪知白衣人内力深厚,不仅没有被毒倒,还反击过来。此时听到这首音律,凄凉哀愁,连绵不断,不由得心头一荡,脸上不自禁的露出悲切表情。
原来他苦苦追求风雨烟,而屡次被拒绝,内心的失落沮丧一直深藏内心。听到这首“关雎”,立时触动他的心境,意志顿时消沉,心智不由自主跟着变得凄凉。
虽然他修为甚深,隐隐知道不对,内心有个声音道:“不能消沉,振作起来!”竭力震慑心神,可是弦声越来越悲,如针锋一般插入他的脑海,意志又迷茫起来,手中动作也变得缓慢起来。
那白衣人的身上的白雾如光芒万丈一般,随着弦声穿透蓝紫色的雾气,一道道刺向明月楼身上。明月楼如被电击一般,露出痛苦之色。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站在石墓上手舞足蹈,喃喃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挥手之间,毒质四散而出。
这时石墓中跃出来一人,正是白袍女子,她大喝叫道:“明公子醒来。”
可是声音虽是大声,却无法惊醒明月楼。此时明月楼被弦声控制心智,已经沉迷悲切之中,自惭形秽,无法自拔。
若要把他惊醒,须得功力盖住那白衣人长生子,才能起到振聋发聩的效果,否则一切徒劳。
白袍女子飞身就朝长生子纵去,道:“萨满教的妖人,云雾山庄也不是好惹的,今天饶你不得。”说着挥掌就朝那长生子打去。
长生子见白袍女子现身,大笑道:“你们都出来最好,今天我就斩草除根,以绝后患。”白袍女子道:“大言不惭!”掌风汹涌就朝长生子劈去。长生子道:“今天让你们知道萨满教的厉害,现身!”
白袍女人掌力一到长生子身前五六尺处,白雾越来越浓,突地面前出现一个模糊的人影,拦住白袍女子。
白袍女子看到那人影出现,也是一愣,那人影呼的一掌就朝她劈了过来。两掌相交,砰的一声,白袍女子腾腾腾后退了三步。而那人影被一掌击散,化为雾气,刹那间又聚合成一个人形。
白袍女子复身上前,双掌劈出,那人影也揉身而上,两人斗了起来。
长生子三弦声越弹越急,立时就有几道白雾如利箭一般向白袍女人激射而去。
白袍女人武功虽高,可是不光要应付白影人,还要抵住长生子的弦声,还有明月楼的发出毒气也要抗衡,一心三用,一时手慌脚乱,左右不支起来,特别是明月楼弥漫空气中的毒,一不受他控制,不知不觉已吸入几口,脚步也变得踉跄。
突地她口中“嘘嘘”发出两声,只听嗖嗖两声,石墓中冲出数十个人,正是刚才在云雾山庄里围攻郭破虏的人。
那些人目光呆滞,面无表情,一出现,就朝长生子冲了过来,可是听到弦声,还没冲到,突地停了下来,乱转狂舞起来,舞了一会,各人呼吸急促,撕破衣服,抓伤身体,不一会便在地上滚腾。
只有最前面两个人一跳一跃就直朝那长生子跃去。郭破虏看得清楚,那两人正是云在天与上官一剑。
他两人一跳出后,就直扑向那长生子。长生子看到两人跳了出来,也是咦的一声,大叫起来道:“云在天,果然是你,你怎么了?”云在天并不说话,仍是一跳一跃向长生子跳跃而去。
这时又有两个白色人影闪出,截住两人。云在天与上官一剑跳来跳去,砰砰与那两个人影斗在一起。这两人浑不怕弦声与毒气,一时间与那两人斗得旗鼓相当。
长生子看到云在天与上官一剑动作僵硬,如僵尸一样,却是硬功无敌,旋而道:“我知道了,你们是被人施毒控制了,只要杀了施毒之人,你们就不会受他控制!好,我先杀光这里所有的人。”
于是弦声越来越悲,白雾顺着弦声四射而去。云在天与上官一剑还好,可是白袍女人与明月楼却是岌岌可危,特别是明月楼身体摇摇欲坠。只要他支撑不住,白袍女人与其他人就都性命难保。
看到眼前的景象,别说白袍女人惊诧,就连郭破虏也是糊里糊涂,不知是怎么回事?难道那长生子可以撒豆成兵了,于是低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此时媚姬瑟瑟发抖,指着那三个人影,颤声说道:“他们都是大长老的身外化身,大长老已修成了《长生诀》,我们赶快走,若是被他发现就走不了了!”
“身外化身?”郭破虏眉头一皱,道:“这是什么?”媚姬正想说话,突然身体颤抖不停,手舞足蹈起来。
郭破虏一看她脸色铁青,双目无光,不知道她为何会如此?连忙把真气输入她体内。
却不知,明月楼因为痴情,被长生子所制。而媚姬却因为心生恐惧,一时不慎,竟被毒质与弦声同时侵入身体,神经错乱,不由自主手舞足蹈起来。郭破虏真气输入她体内,这才摄住心神,安稳下来。
就在这时,白袍女人大声道:“风姑娘,你再不出来,叫醒明公子,我们都要被杀了。”听到此,郭破虏心中一动,只见石墓中又缓缓走出一个紫色人影出来,正是失踪已久的风雨烟。郭破虏一看,百感交集,呆呆不语。
风雨烟一出来,看到院墙中的状况,跃上石墓中,左手扶住明月楼,右手挥剑舞成盾牌,拦住射来的白雾。对明月楼道:“明谷主,你醒来!”可是明月楼仍是喃喃自语道:“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长生子看到明月楼的面相,就知道明月楼内心最深的痛苦,就是“痴情”,而且还“求之不得”。所以才弹出“关雎”,果然触动明月楼的内心痛苦,让他心智迷失。此时看到风雨烟出现,连忙道:“不错,你一片痴情,到头来却是一场空,你追求的人在你身边也不会理睬你,你就是一个可怜虫,还有何面目活在世上,不如就此自尽吧!”他说话又轻又柔,极尽诱惑。
明月楼一听,又喃喃道:“不错,我就是一个可怜虫,为什么还要活在世上!”说着右手就缓缓向头顶拍去。
白袍女人与风雨烟齐声道:“明谷主,不可。”可是明月楼痴痴看着风雨烟,摇头道:“风姑娘,我死了你就解脱!”他内力深厚,风雨烟也无法拦下他。
眼看明月楼就要击在头顶,风雨烟突然大哭道:“明公子,我答应你之前的约定,先救人要紧,你快醒来。”
她连说几遍,明月楼才听明白,眼睛发亮道:“你说什么?”风雨烟羞涩道:“之前的约定,我同意了,我们要先打走这群人!”
明月楼大喜道:“你说的可是真的?”风雨烟点了点头,明月楼大喜凌空翻了一个跟头,落到石墓上,道:“风姑娘,你真气没有恢复,先回去休息,我来对付他。”挥掌就朝长生子打去。风雨烟道:“我恢复差不多,不碍事了!”舞动长剑,纵身向长生子刺去。
郭破虏虽正在给媚姬疗伤,可是两人对话,还是听得清楚,听到风雨烟如此说,心中一凛,突然莫名感到一阵酸楚。
长生子一看两人同时攻来,大声道:“收!”只见漫天白雾俱都回到周身三尺之内,白雾烟雾缭绕,把他身子完全笼罩在内,如一堵白色墙壁,看不清里面。
这时那三个白衣人影也一起消失不见。明月楼、风雨烟与白袍女人,看到大喜,以为那长生子胆怯,正要纵身向前。
只听得白雾中三弦声音突变,“关雎”小调停了下来,接着发出“吱嘎”之声,声音刺耳,耳鸣阵阵,就连空气都跟着震动起来。使人听了不寒而栗,瑟瑟发抖。
就连郭破虏也感觉身子一震,好似万千冰冷寒针插入肌肤,于是运转先天真气,充盈全身,与之抗衡起来。心想这长生子内力如此深厚,不次于国师释迦摩萨。
听到弦声,媚姬身体又颤抖不停,痛苦万分,郭破虏连忙给她输入真气。抬头只见那白袍女人、明月楼、风雨烟也是怔在那里,面露惊愕痛苦之色,连忙盘膝闭目而坐,运用内力与这刺耳的弦声想抗。只见三人不多时汗流满面,全身不住抽动,想来是抵挡不住这怪异的弦声。其他人在地上扭曲滚动,大声嚎叫,不一会便没了声音。只有云在天与上官一剑呆呆站立当场,面色麻木,浑不怕这震耳的弦声!
郭破虏眼见众人异常痛苦,就连自己也不知能坚持多久,突然想到到“刚不可久,柔不可守”。知道继续防守,必无胜机,倒不如主动出击,可能还有机会反败为胜。
想到此,抱起媚姬,一跃而起,纵口长啸起来,声若龙吟虎啸,正好在弦声吱嘎声中间,生生打断那刺耳的弦声。
弦声被他一阻,突又铮铮两声,声音大作,连弹起来,盖住长啸。郭破虏呼啸连忙声音拔高,犹如金鼓齐鸣,又压住弦声。
白雾中长生子大喝一声道:“好!”弦声突地变缓,声音如慕如怨,柔媚婉转,只听嗖嗖之声,一道道白雾随着弦声激射向郭破虏而来。郭破虏听到嗖嗖之声不绝,犹如风刀霜剑袭来,连忙施展无极剑气,舞成盾牌,拦住白雾。此时一柔一刚,此高彼低,此消彼长,两人便以内力相斗起来。
这时突地弦声音调又变,“铮铮铮铮”如暴风骤雨连弹起来,郭破虏只感觉一颗心随着弦声连跳数十下,差一点跳出心口。忙用内力压制,守住心神,可是心却也停不下来,两种力量来回交错,感觉心脏要爆炸一样。
这时弦声越来越快,音律转换毫无痕迹,郭破虏长啸声虽声音高亢,可是弦声却东闪西避,一有缝隙,便穿透而出,如钢针一般直向郭破虏心智刺去。
郭破虏勉力坚持,就在这时,明月楼、风雨烟与那白袍女人得此间隙,纵身而起,跃到白雾边,各自挥掌就向白雾中攻去。
此时白雾中突然伸出六只手,各使招式接住三人。六只手黏在一起,一股雄厚得真气直撞过来,三人也只得以内力相抗。
就在这时,突然又有一人跃起,却是媚姬,一掌就朝白雾中连拍而去。她伏在草丛中眼见四人都被长生子敌住,正是相持不下之时,突然出手。
长生子没料到还有一人,猝不及防。在这兔起鹘落之间,只听“砰”的一声,白雾中拳掌相交。三弦声立即停止,郭破虏等人立刻一起向白雾中攻去。
只听噼啪之声,石亭轰然倒塌,白雾中“啊、啊”几声惨叫,瞬时跃出两人,只见一个人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老者腾空而起,还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子跌倒在地上。
郭破虏等四人一招得手,俱都后退一步,看到老者飞速离开,俱是一愣,心想那里来的老者。就在这刹那间,老者去势甚快,转眼间就消失在黑夜中,不见了踪影。
郭破虏看到媚姬(老婆子)跌倒在地,身形一晃,纵到媚姬的身边,只见她双目紧闭,两道鲜血从嘴角边流出,脸如紫金,呼吸急促,此时出气多于进气。
郭破虏当即盘膝在地,将她抱到身前,双掌按在她的背心,将内力缓缓输入她的体内。
此时风雨烟、明月楼、白袍女人都盘膝而坐,运功疗伤,倒也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