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暴雨梨花孤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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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后面三个镖师骑马跑了过来,其中一个老者道:“这黑山峡谷中倒是真有几路劫匪,特别以穆柯寨为最大,但是穆柯寨乃是有名的仁义山寨,劫富济贫,只劫贪官污吏等不义之财,从不劫平民百姓。我们总镖头与那穆柯寨几位当家都有交情,每年都有打理。所以从不劫我们镖局的货!”
马万里道:“敢问哪一位是贵号总镖师?”老者指着那高瘦汉子道:“这就是我们总镖师,人称‘铁掌震三山’杨方震!”那杨方震听了,哈哈大笑道:“虚名而已,都是江湖朋友抬爱罢了!”
马万里连忙拱手道:“失敬失敬,原来是杨总镖头,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不凡!”杨方震道:“抬举了!”马万里看着缓缓而过的镖车,颇为沉重,轱辘经过,山路都留下痕印,道:“我看你们这十几辆镖车,颇为沉重,应该都价值不菲吧!怪不得总镖头亲自出镖。”
那杨方震听到马万里对他的吹捧,大笑道:“老哥眼神真好,这是几位山西做观赏石生意商贾,运送一批石头运到大都,他们说石头价值连城,我看就是几块破石头吗?有什么好看,漫山遍野都是,可是那几人非我们镖局运送去。这趟镖本来油水不多,又是石头,谁会来抢,绝对万无一失,可是那几位老板非点名让我亲自护送,我拗不过,就只好就来了。”这时第一辆镖车正好通过,杨方震招手让它停下,掀开箱子,只见里面果然有一块硕大的景观石,马万里看了一会,也看不出是什么造型。杨方震盖上箱子,让骡队前走。
马万里笑道:“有道是,隔行如隔山,在你眼中一文不值,在他们眼中价值连城也难说!”杨方震点头道:“这个自然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嘛。老哥,我看你也有见识,就跟着我们一起走吧!咱们路上也能说说话!”
马万里想了一下道:“只是这山路好不好走?”
杨方震道:“这附近方圆百里的路,反而只有这条路最好走,里面虽有盗匪,但也是盗亦有道。何况穆柯寨几位当家我都熟悉,”然后突然低声道:“我这几箱镖车中还有几车就是送到穆柯寨的,他们自然不会劫我的。”
马万里一听,知道这人关系甚广,手眼通天,于是低声道:“总镖头果然厉害,盗匪的货也敢接?”杨方震听了微微一怔,又低声道:“这些货物也是别人要交给穆柯寨的,我只是负责运送。顺路而已,只要给钱我就送货!”马万里点了点头,杨方震又道:“这条路虽有山贼,反而比遇到元兵,又是搜身,又是检查,好上太多,又省两三天时间,何必舍近求远呢?若是你们害怕,就跟我们镖车后面行走,前面有什么事,你们再走也不迟。”
马万里想了想道:“我找我们小姐商量一番。”于是来到马车旁边,媚姬早已听清楚他们所说,其实他们不怕强盗,最怕官兵。既然前面有镖车行走,他们跟在后面应该没事。她与马万里商量一番,也认为此法可行,就道:“让他们接我们这趟镖!”马万里一听,心中大赞道:“小姐真是想的周到,这样就不怕他们不出力保护了。”
于是赶到前头对杨方震道:“杨总镖头,我们头次去大都,路也不熟,跟在你们后面多又打扰,不如你把我们也接了吧!也能多点酬劳,算给兄弟们买碗酒喝!你说个价吧?”
杨方震听了,连连摆手道:“这只是举手之劳,不必如此,你跟在我们后面就可!”马万里道:“那可不行,我们姑爷说了,不能让你们白费力气!”
杨方震道:“老哥若是这么说,镖银也就不要给了,到了大都,给我们兄弟一壶酒就可以了。”马万里一听,也不再强求,道:“好,就这样,不过不是到了大都给,现在就给,我这里有三十两碎银子,麻烦总镖头就分给合位兄弟吧!”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包碎银子,把钱袋都递给了杨方震。
杨方震看到马万里如此豪爽,也不再推辞,大声道:“兄弟们,这位爷请大伙喝酒,还不谢谢这位爷,一会到陡坡时搭把手,就是把马车抬也要抬过去!”叫来一个镖师,让他把碎银子全都分给趟子手和镖师。那些人拿钱到手,齐声大呼道:“多谢!”马万里道:“不客气!”
杨方震从怀中掏出一个镖旗,插到马车上,道:“老哥尽管放心,有这面旗子,没人敢动你们!”马万里心中暗笑,早已暗中试探过这杨方震的武功,手掌虽有些力道,但是也只是江湖三流角色,比自己还差上许多。镖师中也没出色高手,不过打打毛贼还是问题不大。媚姬让他们混入镖队中,就是不想太过招摇。
于是让丁盛前面继续探路,并让小心。马车便跟在镖车后面行走。
到了正午时分,已走到半山腰了。这山路并不甚陡峭,只是坡度太长,行走缓慢。马万里与那杨方震时而说话聊天,两人倒也说得投机。
正在这时身后马蹄声骤响,两匹快马从身后狂奔而来,在众人身边呼啸而过。马万里看到那两人骑术精湛,身手矫健,显然是江湖高手,不禁怦然心动。
杨方震却不以为然道:“这是穆柯寨的兄弟在踩点探路,只有经过这里的过客,他们都会暗中查看,看看是官是商还是普通人?”马万里故意惊恐道:“他们会不会抢我们?”
杨方震道:“不会!他们看清是我们的镖旗,就会去通报,而且我已经派人过去打点了,把货物说明清楚一下就行了,放心吧!”于是又继续朝前行去。
又走一会,又有两匹马从众人身边掠过。杨方震道:“穆柯寨的兄弟怎么又来看一遍?”行不到两里路,又有两匹马疾驰而过。杨方震也有些慌张,让镖师们小心戒备。
没过多久,又有两匹马疾驰而过,杨方震道:“这是搞什么鬼?几块破石头至于这么大的阵势吗?”马万里知道绿林劫财的规矩,踩点的人越多,表明发现的目标越大。心想这盗贼若是来劫镖车,可能就看走眼了。
而且前边探路的丁盛两人并没回来,应该只是普通山贼。此时反而放下心来。
又有了一盏茶的功夫,便来到山上,前面有一片树林,只见前面站着八个人,八匹马,分成两队,挡在道路,正是刚才那上来那八个人。
众人看到前面被挡住道路,俱都停了下来。马万里暗中观察那八人,只见他们双眼有神,太阳穴高高拱起,显然非等闲之辈。心想这山寨中能有如此多的好手,也是不凡。也不上前,看杨方震如何处置?
杨方震连忙跃下马,拱手道:“黄寨主请了,又是兄弟从这里经过,还请通融放行!”中间走出一个老者道:“好说,好说!只要没有官府之物,尽管通过。货查看,人下马,一个一个过。”
杨方震就让第一辆骡车过来,打开给那黄寨主等人看了看。杨方震道:“全都是石头,后面更大,不方便打开,还是不要看了!”黄寨主看了一眼,道:“走吧!”于是骡队全都通过。接着每个趟子手与镖师也从八人中间一一通过。
马万里看到如此简单,心想应该没事。于是让赶车那人下车牵着马车向前走。
黄寨主看着马车,对杨方震道:“这也是你们镖队的?”杨方震点头道:“路上遇到的朋友,去大都求医问药去的!”黄寨主道:“让里面的人下车,我们检查一下有没有藏东西?”
马万里连忙道:“我家小姐姑爷生了重病,无法下车,这位爷通融一下吧!”
黄寨主看着马车,道:“那好,我们看看就行!”
马万里三人就牵着马车,就走到八个人中间。那黄寨主挥手示意马车停下。
就有两人走近马车,就要掀开车帘进来查看。其他六个人围在马万里三人身边。
就在这时,一阵急骤的马蹄声大作,突然后面山道上一人大声道:“小心有诈!”就见一人一马疾奔而上。他虽然奔的快,可是后面追赶的马更快。又有八匹马在他身后急奔而来,后面两人手持刀剑就砍在前面那人后背,前面那人“啊”的一声,坠落马下,可手中的短枪也刺中后面拿刀之人小腿,拿刀之人跟着也坠落下来。两人一落地就被后面的马践踏而过,身子血肉模糊贴在山道上,哪里还有性命。
马万里一听声音知道是在后面断后的赖通的声音。正想向后接应,这时腰间一阵剧痛,身旁那两个人陡然出手,按在他胁下穴道,接着一阵剧痛,就被人制住,哼都没哼出半声,颓然倒在地上。他一倒地,就看到装扮车夫的孟超与装扮丫鬟的程红也都倒在地上。
这时那两人掀开车帘,只见郭破虏包裹着貂裘正坐在里面,双目紧闭。两人大喜,伸手就要把郭破虏拉出,突然头顶一股劲风呼啸而来,两人抬头一看,只见头顶一个女子嫣然一笑,双手各持一根钢针就向两人头顶插去。两人“啊”的一声大叫,双手捂着头顶就向后急退。一直退到山路旁的乱石堆上,才停了下来。向后栽倒在地,便一动不动。
黄寨主等六人看到那两人倒地,手持兵刃瞬间围住马车。
这时后面七匹马也疾奔上来,也围住了马车。
杨方震这时道:“这位爷,我把他们带过来了,剩下的一百两酬劳可以给我们了吧?我们还要赶路!”
黄寨主转头大怒道:“还不赶快滚,不然给过的二百两都没有了,连你们小命也保不住了!”
杨方震听了也是大怒道:“你们言而无信,也不瞧瞧在哪里?让你知道我们的厉害!”
说着就有三个镖师掏出兵刃,向黄寨主猛扑过去,黄寨主也不转身,手中书卷向后一挥,三张纸片大小的薄片飞刀就向三个镖师飞去。三个镖师听到声音,连忙用兵刃向飞刀击去。哪知飞刀竟然转弯饶过兵刃,只听嗤嗤三声,三人停住不动。杨方震过去一看只见三把飞刀划在咽喉之上。杨方震一看三人中刀死去,顿时吓得拔腿就跑。他们一跑,趟子手也不赶镖车,一起跑走。
这不过瞬间之事,媚姬却厉声道:“无用书生原来是你!是你让他骗我们上山,趁我们不备暗算杀人,你好卑鄙!我前面探路的两个人是不是也被你杀了?”那黄寨主揭开面具,果然就是无用书生。
无用书生笑道:“不错,正是我。想不到吧,我一直在后面跟踪你!”媚姬道:“是你让这个镖师来骗我们的?”无用书生笑道:“我只是让他给你们带路而已,然后演了这场戏,不然怎么就轻松解决掉你这六位高手!”媚姬道:“你想做什么?难道你也忘记在长生天前发过的誓言了吗?”无用书生笑道:“我怎么会忘记呢?不过是你违规在前,今天我是给魅影报仇!”媚姬哼的一声道:“你不必假惺惺了,你也想与我抢功就明说,只要我在,谁也抢不走郭破虏。”
无用书生道:“这就由不得你了!诸位兄弟,你们长老就是被她所杀,你们还等什么?还不报仇?”他一说完,马车内嗤嗤声响,银光闪闪,就向外面围困十三人激射而出。有人眼疾手快,连忙舞动兵刃,护住周身要害。只听当当当当响个不停,钢针被打落在地。还有两人齐声惨叫,只见一人被钢针刺中右眼,一人被射中咽喉。两人大叫向后退去,被射中右眼那人伸手把钢针拔出,撕下衣服绑在右眼上。而那射中咽喉之人,却不敢拔出,双手捂着咽喉,滚落下山。
这些人没想到媚姬会先下手,一出手就有两人死伤。当即挥动兵刃就朝马车攻去。无用书生道:“不要伤害到车里那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