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暴雨梨花孤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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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走多久,就到了刚才大殿前,只见殿前站满了身穿盔甲的蒙古士兵,还有几个番僧守在门口。
郭破虏正想上前,走过来一个元兵拦住道:“大人在里面议事,闲杂人等不得靠近,你不知道吗?”
郭破虏听到,连忙后退道:“属下不知,还请恕罪!”边说边向后退去,那元兵哼的一声,让郭破虏离开。
郭破虏知道大殿中那阿难答必和人在商议重大事情,于是一边后退,一边看大殿周围,只见大殿右边有一棵大树,枝繁叶茂,见左右没人,退到大树旁,突地一个起落,身子已如一枝箭般跃上树枝上。借着树枝又是一跃,便翻身来到房顶,他伏在屋檐上,施展“飘絮功”,爬在瓦片上行走,发不出一丝声音。这瓦片不是普通的瓦片,乃是琉璃瓦,房顶陡峭,滑溜不堪,他好几次失足,仗着绝顶轻功,借势旁窜,终于没落下。爬到大殿中间,郭破虏小心揭开一片瓦片,正好看到阿难答正与几个蒙古人在一张地图旁议事。
他们虽说话声音比较小,但是郭破虏施展先天内功中一种道家的“天耳通”功夫,仍是能隐约听到他们在排兵布阵,调遣兵马。郭破虏看到他们在地图上指指点点,正在大都周边的几处要塞关卡进行布防,对大都形成合围之势。
那几个蒙古人听完阿难答的布防,躬身离开,阿难答在大殿中坐了一会,突然道:“让那北方的使者到偏房中见我。”说着就向大殿偏房走了过去。
郭破虏看清他去的方向,轻轻走了过去,算好距离,揭开瓦片,果然看到那阿难答正坐在在一间小屋内等待。
过一会从大殿后面走进一个身穿蒙古长袍的人,头上披着毡巾,把头脸包住,虽然看不清他的相貌,可是他一步一动,虎步龙骧,神态威武。
那阿难答看到那人缓步走来,不由自主站起身来,道:“你是什么人?”那人也不说话,径自走到阿难答身前,看了看他,一个苍老的声音,叹息道:“苟且之人,能见到大人真是三生有幸!”
阿难答道:“你竟然敢从漠北来见我,你不怕我杀了你吗?”
那老人道:“我已是死过一次的人,再死一次又怕什么。大人肯见我,我就不会死。”阿难答道:“你这么肯定?”那老人道:“我知道大人调动兵马后,一定会见我的!”
阿难答一听,大惊道:“我哪有调动兵马,只是正常的换防而已!”
那老人冷笑一声道:“难道要我说出来吗?脱脱木现在驻防在哪里?颜回现在在哪里?……”那老人还要说出,阿难答连忙打断他,惶恐道:“你到底是谁?”说着拔出腰间长剑,指着那老人。
那老人后退一步,缓缓揭开毡巾,道:“你看我是谁!”郭破虏在房顶看不到那老人相貌,只见阿难答看到那人露出真容,慌忙扔下长剑,惊恐道:“你……你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又活着?”
那老人大笑几声,厉声道:“他当然希望我死了,我也以为我已经死了,不过幸亏有长生天保佑,我才苟且偷生,活到今天!你只要把我捉住,献给大都,你就可以登上蒙古大汗之位,你还不动手!”
阿难答怔了一下,慌忙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道:“七爷爷言重了,孙子万死也不敢冒犯天威!”
那老人听了大笑道:“忽必烈的孙子中,果然还有几个堪当大任者,他日蒙古帝国看来只有你们能再创辉煌了。”
阿难答匍匐跪在地上道:“七爷爷这样说,就羞煞孙子了,再说孙子何德何能,也没资格觊觎蒙古汗位。”
那老人一摆手让阿难答起来,道:“我和四哥争斗了一辈子,我们都老了,我也不想挣了,能安安静静安度晚年就好了。蒙古以后就靠你们这一代了!真金贤侄本是最理想的继承者,谁知却英年早逝。父汗托雷这一系子嗣中,我看就只有你和铁木耳能堪当大任,就像当年大哥蒙哥死后,四哥和我一般,注定只有一个王者。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你自己好好掂量吧!”
这老人当然就是与忽必烈争夺蒙古大汗之位的阿里不哥,当年托雷长子—蒙古大汗蒙哥在襄阳城意外身死后,漠北蒙古宗室俱都拥护托雷七子阿里不哥做蒙古大汗,而漠南汉地却都拥护托雷四子忽必烈做蒙古大汗。最后两人兵戎相见,打了七年,忽必烈战胜阿里不哥,做了蒙古大汗,并击败赵宋大军,入主中原,建立大元朝。而阿里不哥就不知所踪,有人说被忽必烈囚禁,还有人说早就被害死,众说纷纭。但是漠北蒙古各部却不臣服,时常起来反叛,成为大元心腹大患,让忽必烈头疼不已。
阿难答一边站起来,一边垂首聆听,道:“我哪里有七爷爷的雄威,我父子只想替蒙古戍守边塞即可。”阿里不哥听了,大笑道:“我看你最像四哥,有他隐忍的性格。若是你想成为蒙古大汗,漠北还有人听我的,只要你能赦免他们以前的罪状即可!”
阿难答没有接茬,却道:“七爷爷来这里所为何事?不会就是想和我说这个吧?”那老人道:“实不相瞒,我久居大漠,东躲西藏够了,听说中原繁花似锦,临死之前想去看看,死了也就瞑目了。不知你敢不敢放行,让我过去?”
阿难答听了,颇为意外道:“大蒙古帝国境内,七爷爷想去哪里,谁敢阻拦。只是皇爷爷若是知道,我没有好好款待七爷爷,怕要责备与我,不知七爷爷要去中原哪里?孙子也好派人好好保护周全。”
那老人道:“随便你说,你就说我要去襄阳城。四哥知道了,就不会怪罪你的!”
听到襄阳城,郭破虏不禁诧异,不知这蒙古老人为何要去襄阳城,那可是他脑海中最熟悉的地方。
阿难答也很诧异,疑惑道:“襄阳城,去那里做什么?”阿里不哥道:“我要去找两个人!”阿难答疑惑问道:“两个人?是谁?”
阿里不哥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却道:“得襄阳城者,得天下。大哥如此,四哥也如此!”
阿难答虽然没有参加襄阳城之战,但是从小就听说蒙古为了占领中原,几十年攻打襄阳城,两代蒙古大汗俱都败北,被阻挡了几十年。襄阳城已成为蒙古人心中的噩梦,却成为汉人反抗蒙古的圣地。
阿里不哥道:“我要走了,你留我不留?”
阿难答忙道:“七爷爷要走要留,谁人敢阻!孙儿这就亲自送七爷爷出城!”
阿里不哥道:“好,我们走!”说着向前走了一步,阿难答听到,问道:“你们?”
他话音未落,刚才阿里不哥站立的地上,铺在地上的木板“啪”的一声,飞裂起来。一个身材矮小的黑衣人从地下跳了出来,落到那老人身边。
阿难答看到那人突然从地下出现,大吃一惊,只见地上凭空出现一个两尺左右的椭圆形,正好能容一个人进出。
那矮子身高三尺,穿着黑色厚厚裘氅,全身都裹住其中,只露出滴溜溜的一双眼睛在外。
阿难答道:“你是什么人?”那矮子也不回答,这时头顶有一个女人答道:“他是一只老鼠!”声音悦耳,娇翠柔软,娇中带着几分妖,柔中夹着几分媚,袅袅绕绕,鸢啼凤鸣,清脆嘹亮却又婉转柔和,听了让人酥麻。
阿难答大吃一惊,没想到屋顶还藏有别人,忙抬头望去。郭破虏听到也是吃惊,没想到屋脊另一面竟还有人。自己在房顶这么久,都没听到声音,看来是在他来之前,她就藏身在屋顶了。
那女人一说完,只听扑通一声,瓦片破碎,一宫人从屋顶破瓦而下,手持一把翠绿色的油纸花伞从屋顶缓缓落到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