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自己不能亲自去冒险,得留在这儿坐镇,想派世子夏宇赶到军营去安抚军心,顺便赶紧将乱民拿下。
可是,夏宇听说石玉香又亲身犯险,到客栈去引蛇出洞,只觉得这女人真是有勇有谋、才貌双全,这样的女子,要让她对自己死心塌地,自然不能随便哄几句就好了。
夏宇觉得,长夜漫漫,在府中也没其他的事,自己亲自带兵前去客栈接应,来一出英雄救美,收服佳人芳心,又能立下一功,乃是一箭双雕的乐事。
所以,夏宇听到福王派遣一队精锐前往客栈后,让人与福王禀报了一声,赶紧跟着那队精锐一起走了。
福王本来没放在心上,一时忘记了,现在听说夏宇亲自率人去客栈了,骂了一声“孽子”,回头叫了一个幕僚赶去军营,“让舒将军尽快剿灭乱民,就地格杀,不用留活口了。”为防还有朝廷的人混在民夫中,那些人都不能留了。
“王爷,这两日抓来的壮丁有几千人。”有幕僚听说全都杀了,心有不忍,那可是几千人命啊。
“不能分辨是否是官兵假扮的,白老,此时不是妇人之仁的时候啊。”福王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
那幕僚张了张嘴,看福王心意已决,到底还是没再开口了。
福王冲那个幕僚摆手,示意他与传令兵一起赶回军营去传令。
“诸位,且坐下,与本王一起等候消息吧。”福王看了马房方向一眼,看那边火光渐渐小了,应该不会波及到整座知州府,让人重新上了热茶,稳定心神。
还没等他屁股坐稳,又有人冲进了前厅。
“谁?这是又出了何事?”福王蹭一下站了起来,厉声问道。
那人将脸一抹,“王爷,小的是世子身边伺候的青山啊。世子……世子遇伏了!”
“在哪里遇伏的?世子怎么样了?”福王只觉得这晚上接二连三的坏消息传来,饶是自己还是壮年,也有些吃不消了,感觉头发晕耳边一阵轰鸣。
“小的回来时,侍卫们正护着世子往一座民宅里退。王爷,快派人去接应世子吧?”青山跑出来时本来是骑马的,可是刚跑出来没多远,不知哪里冒出的人影将他踹下马,他一路靠两条腿跑回知州府,已经精疲力竭。
“他可是带了一百人的精锐!”福王简直不敢相信,就在灵州城中,夏宇带着侍卫和一百府兵精锐,竟然在城里被人伏击,被人伏击后竟然没有还手之力,还得败退到民宅中?
“敌人不知道有多少人,他们就埋伏在路边,用的都是暗器袖箭。”
“快,你再带五百人,赶到世子那边去,将世子接回来。”福王一指自己的贴身侍卫,厉声吩咐。
那侍卫领命,抓了小厮青山带路,赶紧赶往世子出事的地方,就盼着世子能支撑到自己带人过去。
福王看侍卫和青山离开,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怎么会……他们怎么敢……”
“王爷,会不会是城中原来的那些朝廷密探作乱?”白幕僚猜测道。
“他们才多少人手?怎么可能闹出这么大动静?”福王起身转了两圈,想到石玉香传来的消息,说程铭振和石静自称是趁着夏天弃毒发混乱的时候跑出来的,难道这两人没说谎?“难道夏天弃那小子真的毒发身亡了,所以城里发了信号弹,要不管不顾拉人同归于尽?”可一下子混进来这么多人,也不像啊。
还是夏天弃毒发,这些人冲进城里,拼命找解药?
“王爷稍安勿躁,那些人躲在城中,如今四门紧闭,他们插翅也难逃。”白幕僚安慰道。
福王深吸了一口气,对啊,今夜事情这么多,说明朝廷那些人狗急跳墙了。他只要守在灵州城中,不要让这些乱民抛出城去,不管他们是什么打算都得落空。大不了他就窝在灵州城中等上几天,等夏天弃那小子死透了,再出兵啊。
这么一想,福王不急了,“对!来人,传令封锁城门,没抓住乱民之前,不许打开城门。”福王脸色发青,硬是忍下一时之气,又下令道,“吩咐城中戒严,所有百姓待在家中,回头让舒将军带人,挨家挨户搜查。本王就不信了,这些乱党能飞天遁地不成?”
不管是原来的密探,还是后来进城的,只要跑不掉,迟早都是自己的瓮中之鳖。
福王想通之后,心中静了下来,频频看向门外,唯一担心的就是夏宇的安全,希望这儿子快到回来。
可是,今夜注定是无人能够安眠、让福王不断失望的一夜。他正想着守好四门,等着瓮中捉鳖时,就听到远处传来喊杀声,紧接着就有锣鼓声响起。战鼓齐响,号角声鸣,这是两军交战的信号啊。今晚官军没有佯攻,而是真的攻城了?福王在房中再也待不住了,走到院子里,“你们听,是不是两军在交战?什么地方在交战?”
知州府位于灵州城中间,看不到城墙上的动静。从他们这儿看出去,就看到远处都有火光,好像到处都在交战一样。这种听到看不到的情形,让人心中不安。
福王让人感觉骑马去查看情况,可是马房失火,马儿受惊,一时间竟然都找不到马。侍卫只好靠着两条腿先跑出去。
“王爷,王爷,王爷不好了……”一个王府的管事跑过来。
“会不会说话!”守在院中的一个侍卫听着这人满嘴叫着王爷不好了,看王爷脸色都气得发青了,一巴掌打在了这人脸上。
那管事倒在地上,地上的冰冷让他清醒过来,“王爷恕罪,王爷饶命,小的……”
“好了,出了何事?”
“王爷,南门有人打开了城门,放朝廷军进城了。现在南门那边正在激战啊。”这管事也是倒霉,他就是想溜到南城那边喝口花酒,结果人才刚躺下,就听到喊杀声进城了,赶回府里来报信,还挨了一巴掌。
“怎么可能?谁开的城门?”
“听说是原来的灵州城守军啊。”那管事哭丧着脸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