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嬷嬷回宫向安福禀告了公主府的事,安福在宪宗小睡醒来时,说了乐平公主在府中破口大骂、打骂宫人太监之事,宪宗皱眉,“她是不是疯了?”
要是没疯,一个皇家公主,怎么会自己像个泼妇一样动手打人?
安福低头,“公主殿下得知皇后娘娘过世,悲痛万分,几次想要出府祭奠皇后娘娘……”
“什么皇后?谢氏已经是废后,你难道记不住吗?”
“圣上教训的是,是废后,乐平公主殿下想要祭奠废后,没有圣旨……”看书溂
“既然她这么有孝心,就在公主府设个佛堂,让她每日去跪上一个时辰。”
“圣上,公主殿下金枝玉叶,又怒火伤身,身子骨只怕受不住啊……”安福一听宪宗要罚跪,连忙求情道。
“既然还有力气发怒,身子骨好得很,让她茹素,为谢氏赎罪去。”宪宗厌恶地皱眉,“以后不是大事,不用禀告了,将今日的奏折拿过来。”他手里一堆朝廷大事处理,乐平要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又确实是不知情的,处死都不为过。
安福连忙领命,劝说宪宗注意身子,又让人去拿奏折进来。
黄仲平等在殿外,看安福出来时踉跄了一下,抬手扶住,“安总管小心,您身上的伤也不能马虎,我帮您开些药调理一下吧。”
“有劳黄太医了。”安福对黄仲平还是挺有好感的,这太医年轻,进宫这些年,居然还没学会宫中拜高踩低那一套,这宫里不少小太监小宫女受过他救治,自己被关入内邢司,几个小子想尽点孝心给自己送药,那时候只有这个黄太医肯给开药。
安福将宪宗的话转告了那嬷嬷,郑贵妃也让人送上赏赐,叮嘱好好照顾公主殿下,毕竟是她的侄媳妇,郑子詹的妻子呢。
那嬷嬷知道,这乐平公主这辈子都没法翻身了。剩下的几个皇子,二皇子继位也好,哪怕是太子殿下被救回京继位也好,都不会给她好日子过。郑贵妃娘娘的意思,甚至希望她能就此消失,将郑子詹正妻的位置让出来。
无人关注的公主,那嬷嬷更不会放在眼里了,回到公主府中,马上传达了圣上的口谕。
乐平公主只觉气疯了,可是奴才们雷厉风行,不过片刻功夫,公主府最角落的一处小房子就被布置成了佛堂,她直接被人押跪到了佛堂前,开始了每日跪一个时辰的事。而饮食上,往日食不厌精,如今日日清粥小菜,不过几日,金枝玉叶的公主,马上变得面黄肌瘦了。
郑子詹回到左相府,与父亲商议之后,带了一队人马火速赶往雁门关。
夏天弃在雁门关接旨之后,安排郑子詹住进城中客栈。
郑子詹只觉往日温和得有些懦弱的三殿下,如今有些不同了,比如跟自己说话的时候,他甚至都能抬头看着自己的脸微笑了。这种变化,让他有些心惊。而那个顾家后人顾清韵,也让他吃惊,一个女子,竟然号令三军,莫敢不从。
郑子詹也将圣上要寻找白神医进京的口谕告诉了夏天弃,夏天弃躬身领命,“儿臣一定亲自带着白神医回京。”
“顺王爷孝心可嘉。”
“这是为人子的本分。说起来,我应该叫郑大人一声姐夫才是。”夏天弃笑着跟郑子詹说道,“父皇废了谢氏,不知皇姐如今可好?”
郑子詹伤感一笑,“公主殿下得知废后所做之事,大为伤心,在府中设了佛堂,每日茹素,为圣上祈福,为废后赎罪。”
“难为皇姐一片孝心了。”夏天弃笑了,他得快点回京,赶回去看看这位大皇姐,要是回去晚了,只怕他就见不到了啊。
两人说了几句,郑子詹急着要了解军情。
“郑大人放心,顾将军率领大军如今正打算往雁山外草原开拔,在那边与匈奴交战之后,郑大人就可过去与匈奴谈判了。”宪宗要夏天弃先将匈奴打怕了,打得他们不敢提条件后,再跟他们议和,商量赎回太子夏竞,“只是,匈奴狡猾,竟然将太子殿下推出来,一时还未能交锋。”
郑子詹大骇,这要是沙场上有人失手,伤了太子殿下可如何是好?
“我也是这样担心,所以至今还不敢开战,郑大人与我一起到那边军营去,不如先试试与匈奴谈判?”夏天弃提议道,“能不打,还是不打的好。”
夏天弃善解人意,一副为太子着想的样子。
“不错,自然是这样。”郑子詹就算知道他不是真心,看到顺王在军中的号召力,只能感激地点头,恨不得连夜就与匈奴人议和谈判一下。
夏天弃看他焦急如焚的样子,心情大好,带着郑子詹来到前线军营。
顾清韵在大帐中,与郑子詹匆匆见了一面,看夏天弃不停地看着郑子詹笑,总觉得他打着什么主意。
郑子詹亲眼看到了匈奴大军的营帐,让人送了议和书信过去,约定明日先谈一谈。
匈奴这儿,苏兀术受伤回营后,身子一直未好,大王子直接暂代了指挥权。苏兀术再不愿意,下不了床,也只能同意。
听说夏国派了郑子詹来议和,苏兀术很高兴,郑家是夏国铁杆的太子派,郑子詹来了,夏国必定打算屈服了,他也能拿了战利品返回王庭,重新考虑儿子继位之事。
大王子苏青抓了太子夏竞,本打算与夏国好好谈谈条件的,可是他的父王回来了,诸事有父王做主,他不能多言,心中有些郁闷。
若是父王在此战中过世,自己就能率领大军,直接继位了。现在父王回来了,要是跟夏国谈好议和条件,回到王庭,只怕自己之前派人联络各部落的事,会被追究。
苏青心中烦乱,也没有再去巡营。
太子夏竞被关在匈奴大营的右边营帐,靠近匈奴所掌控的雁山位置,营帐前就是匈奴大军的营帐,很是安全,所以苏青下令在营帐前安排守卫,没有安排巡逻。
他身上的伤已经包扎过了,但是没什么好药,伤口有些溃烂,靠坐在营帐角落里,整个人因为很久没有洗漱,发出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