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弃想要派出军中斥候,帮忙找人。
顾清韵一凛,“不,不行!此事不能声张。”无论是林明远还是苏兀术,要是知道顾昀的存在,只怕他们都会不惜代价来找出这个人。而且,京城中,宪宗万一没死,得知顾昀存在的话,一顶欺君之罪的帽子,不会让自己和顾昀活着。
“此事不能声张,征北大军人数众多,人多口杂。”顾清韵拉住夏天弃的手腕,沉声说道,“阿昀,是我顾家活着的唯一男丁了。他失了神智,如今神智宛如……宛如孩童。”
夏天弃对顾家的了解,是知道清韵是顾家后人后,才仔细听了一番的。听到顾清韵这么说,他想到了顾家那位三公子——顾昀,听说当年雁门关城破时,他还是个幼童。随后,他又有些惊疑,要是顾昀是顾家三公子的话,那清韵当年口中说的小宝,是谁呢?会是这个顾昀吗?
顾清韵是顾昀的晚辈,她是顾昂遗腹子,那时都说顾家满门就她这一个遗孤,皇帝还赏赐了她。
他看向顾清韵,心中不断猜测着,猛地顿住,这是清韵啊,自己要猜测什么?自己只要知道清韵告诉自己的那些就够了,她不说的,一定有她的理由,自己为何要胡乱猜测。
他不再多想,听了顾清韵的担心,“那不如让顾家侍卫带着我的侍卫,分成几队去找人?”
张勇等人不认识顾昀长什么样子,不如让每个顾家侍卫带上自己王府的侍卫,一起去找人。
顾清韵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沉思片刻,叫了云胜过来,“云胜,你从我们的人里挑出五百人,选可靠的,与外面的人交谈不多的。”
云胜过来,一看何志成在这儿,再一听顾昀不见了,知道此事要紧,连忙去点了一队人来。
夏天弃看这样,也叫张勇去找许迁和钱济,挑出可靠能干的斥候。他在军中根基还是太浅,这种时候,竟然挑不出太多可信的人。
很快,云胜让陈七带队,带了五百人过来,张勇也带了十个斥候过来。好的斥候难得,这十个斥候,是王爷在凉州军中培养的最可靠又最优秀的人手了,压箱底的人手都亮出来了。
许迁本来有些不愿意的,听说王爷下的令,又是帮顾小姐的,才忍着没来劝阻。
“清韵,这十个斥候,在找人、探听上,都是好手。”夏天弃将人送到顾清韵面前。
顾清韵低声说了句“多谢”。
“我的就是你的,跟我客气什么。”
何志成等人觉得这话有些不对,此时也无心多想。
顾清韵让顾家侍卫分成十队,每人带上一个斥候,再带上五十个士卒,乔装打扮一下,分散从从往西搜索,“阿昀害怕山里,所以雁山和泽山山中肯定不会去。远志虽然机灵,但是他也听阿昀的话,两人出门身上没带钱,住不起客栈什么的,你们沿路村庄、破庙等地多探查一下。若是碰到逃难的百姓,就问他们有没有遇上匈奴兵。要是遇上匈奴人,若有可能,尽数拿下,审问之后杀了。”最后一句,顾清韵说得杀气腾腾。这些人流窜在北地就是祸害,既然派人出去了,杀了也算为民除害。
“小姐放心,我们一定尽快找到公子。”何志成、陈七等人抱拳低声说道。
顾清韵点头,又看向何志成和那十几个一路从青州赶来的侍卫,“成叔,你们几个辛苦了,也要歇息一下。”又拿出一个瓶子,“这是白神医做的补气丸药,成叔,你们几个每人限吃一粒。”
“小姐——”何志成等人只觉羞愧,没办好差事,小姐还要赐药。
“成叔,阿昀是我的家人,你们也是我的家人。大家都要好好的,莫要——让我担心。”
“小姐放心。”何志成哽咽点头。
看着何志成等人离开,征北大军中其他军营的人,不由打听这些人干嘛去了,许迁笑眯眯地说,“我家王爷派人去探听林家军残部的情况。”
有人心中有怀疑,但也想不出会是什么理由。
夏天弃想说什么,又不知该如何安慰,反而是顾清韵看他为难的样子,将所有的担心和焦虑压下,“王爷,我们还是先追着苏兀术吧。”要是能生擒苏兀术,可是大功一件,足够夏天弃名扬天下。
夏天弃拉住了顾清韵的手,“清韵,顾昀一定会没事的。他是你家人,肯定跟你一样聪明。顾家人,都很聪明的。”这种时候,他忘了当初他觉得顾家人蠢的话,只希望那个顾昀最好是真的聪明点运气好点,不要出事,让清韵伤心。
顾清韵听着他笨拙地安慰自己,感激地一笑。
一行人追在苏兀术身后,又往雁山、雁门关方向赶去。
而肖正国带着肖天楠和一营凉州军,奉命赶回雁门关,来查林家藏起来的东西。
肖正国一到雁门关,段铮迎接出来,听说是要搜查林府,同时审问林府的人,让肖正国带人到了林府。
大军一离开,段铮就派人将林府给团团围住,所以,此时,林府没有主子,可满府的奴才都在,没有一个跑掉的。
肖正国叫了林府大管家过来审问,肖天楠看父亲在审问,他带人在林府里搜查,倒是找出一些林家藏下的金银珠宝,但一看就知道是寻常藏着家用而已。他索性带人到林府周围探查,正查到林府后门的巷子时,有个乞丐扑到了他脚下,“这位将军,行行好,给口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