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太好了!”顾清韵太过激动,仿佛怕纪运会看到自己的失态,转头看向另一边。
纪运会听到顾清韵语含激动,掉头打量,看她侧脸都有些微微涨红了,不由暗自得意。武人到底是直肠子,不枉费他听了小圆子禀告之后,费了一番口舌劝说夏竞亲自过来。
顾清韵做不出热泪盈眶的样子,借着转头,掩饰了自己的失态。夏竞自视甚高,他重用的幕僚,也是这样的人,自己越显得胸无城府,他们越觉得自己好控制。只有他们两人觉得自己一举一动尽在他们算计中,他们才能放心。
老五等几个顾家侍卫们也低头,藏住了不忿之态。
顾家几代忠良,为国血战沙场。顾家蒙冤,夏竞身为储君,为顾家申冤不是应当应分之事吗?如今,这竟然成了夏竞拿来拉拢自家小姐的筹码。一国储君,心无大义,行此卑鄙之事,令人只觉可悲可叹。
纪运会只看到顾清韵和顾家侍卫们沉默不语,想着他们必定是太过感激了。收服了顾清韵,冲她显露的身手,太子殿下手中可是增添了一员虎将啊。他高兴之下,又与她说起了城中如今的局势。
肖正国昏迷未醒,肖天楠在唐文宗扶持下暂代凉州军主将,林天佑作为统帅,本想更换将领,但是凉州军不服,太子夏竞为肖天楠撑腰,其他将领们两不相帮,只作壁上观,林天佑不能公然违抗太子之命,只能先答应了。
但是,林天佑以肖天楠战斗经验不足为名,安排左路先锋军听令行事。原本肖正国可以灵活领军行事,如今变成全听林天佑的号令,等于削弱了肖天楠的权力。看书喇
来到林府,顾清韵再次到了正厅。
夏竞早就回到府中坐在前厅,这次看到顾清韵走进厅中刚想行礼,他抬手示意顾清韵入座,“顾小姐快坐,没人的时候不用讲究这些虚礼。”
“礼不可废。”顾清韵坚持一板一眼地行礼之后,起身谢坐,才做到了纪运会的下手。
“孤以前听说雁门顾家人品端方,看顾小姐这样,可见传言不许。”
“臣女惭愧,未能见到长辈们英姿,只听家中忠仆提起过旧事。祖父父亲他们,世代为国守疆,忠君爱民,从无懈怠。”
“刚才那几个侍卫,就是你顾家的忠仆?”夏竞刚才见过顾五几个的身后,很感兴趣地问道。
“是的,当年雁门关城破,这几个侍卫们都是受了重伤侥幸未死,伤势痊愈后,一路打听找到臣女,又悉心教导。名虽为主仆,臣女实际上视他们为叔伯长辈。”顾清韵生怕夏竞兴致一起要讨顾五几个到他身边伺候,直接以“长辈”二字,堵住了他的话。
夏竞还真有讨两个侍卫过来的意思,他身边的侍卫都是大内侍卫出身,身手当然不错,可是感觉和顾五几个一比,就差了点。听到顾清韵说视顾五几个为叔伯长辈,只能按下这个话题。
“孤有意保举你为此次左路军先锋,与肖天楠一起指挥左路军,林大将军极力反对。”夏竞看着顾清韵说道,“孤想着,你既然认定林家害了你顾家,此次雁门关一战,就是你的机会了。若是此次能立下大功,孤带你回京面圣,你在我父皇面前可直陈冤枉。”
“多谢殿下……”
“不忙谢孤,唉……你也知道,孤此次名义是带军出阵,但是孤不懂打仗,行军打仗之事还是林大将军说了算。孤有心保举,林大将军必然阻挠,你可有战胜的把握?”
顾清韵暗自冷笑了一声,这夏竞是怕自己不能打胜仗,他领不了功劳啊。这话分明是故意给自己下套呢。
不管心中如何想的,她面上有些为难地道,“殿下,战场上瞬息万变,臣女对匈奴形势不明,不敢说把握二字……”
夏竞听到她这推脱的话,脸色一变,有些失望。
顾清韵语气一转,说道,“臣女既然归于左路军,对战事全局不敢多言。不过,臣女对左路战事,略有想法。”
“哦?愿闻其详。”夏竞一听顾清韵这语气,面上还端得住,心中却免不了喜意。
夏竞手中缺少将才,对肖天楠他也有些看不上,听了顾清韵的传闻又亲眼见了顾清韵的武功后,对她寄予厚望。
顾清韵与林家有仇,肯定不会与林家勾结。若是顾清韵当众立下军令状,他在推波助澜,逼林天佑让步。
顾清韵打了胜仗,他就能趁机削弱林天佑的兵权,甚至就以太子名义,将北门刺客的疑点提出来,临阵换将,将这统帅让给顾清韵来做。
这仗若打赢了,他有识人之明,还收服了一个心腹。而林家一倒,夏竑也就再没指望了。
夏竞想着这些,人往顾清韵这边倾了倾,等她解释。
顾清韵低声说道,“夏军此时正行军打算偷袭匈奴,若是收回左右两座副寨,此战臣女就有八成的把握战胜。”
原来还是要等左右两座副寨收回来啊,夏竞有些失望,纪运会在边上看了有点急,生怕太子殿下又将人放弃了,插嘴问道,“顾小姐觉得,此次夺回左右两座副寨,有几分把握?”
顾清韵叹了口气,“若按计策来说,此次偷袭成功,至少有九成把握。可惜,此次右路是林明远林少将军领兵,只怕偷袭成功,最多也只有三成把握了。”
“顾小姐何出此言?”纪运会以为顾清韵是要贬低林明远,这种时候还急着贬低敌人,有些不分场合了,可是这话他还是得问的。
顾清韵看纪运会有些不以为然的语气,再次压低了声音,说道,“因为臣女发现,林家与匈奴有勾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