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运会这挑唆的话,就差说夏天弃会与林家勾结,谋害肖正国了。
“你是说他们……他们想害我……?”肖天楠差点脱口而出问是不是想害我父帅,最后虽然忍住了两字,其实也已经和说出口没什么两样了。
“少将军不信我也无妨,日久见人心,已经到雁城了,到了雁门关少将军留心林大将军的军事调动,自会明白老夫所言不虚。老夫身份敏感,若是被人发现老夫见了肖大将军,只怕对大将军名声不利,暂不拜见大将军了。等到了雁门关,太子殿下自然会与大将军见面的。老夫听说有人暗中传少将军万事依赖大将军,他们哪里知道少将军是心性淳朴,待人真诚,事父至孝啊。”
纪运会说完,看肖天楠久久不说话,拱手告退,“少将军,老夫先告退,明日老夫就先回去太子那边复命。少将军,切记防人之心不可无,须防人不仁啊。”
肖天楠被他说得乱糟糟的,一看人走了,跳起来想去找父亲说话,猛然想起纪运会那句“有人暗中传少将军万事依赖大将军”,又恨恨地坐下。他得好好想想,想明白了再去跟父亲禀告,林天佑做了此次抗敌统帅,父亲率领凉州军做左路先锋,到时林天佑要是将父亲派出去打头阵,不是让凉州军送死吗?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终于坐不住站了起来,纪运会说他不能去见父亲。纪运会是太子幕僚,父亲要是见了他,要是被圣上知道了,只怕会以为父亲投入了太子门下。他不告诉父亲纪运会的事,但是林家和夏天弃对凉州军虎视眈眈,这事却不能不说。
肖天楠是肖正国一意培养的继承人,所以,虽然总是被肖正国挑剔不满,肖天楠对自己的父亲还是信任的。他拿定了主意,匆匆赶到中军大帐去。
肖正国刚让幕僚们离开,听说肖天楠来了,连忙让他进来。
这一路急行军,肖正国还未能用晚膳,让伙房下了碗面条送过来,肖天楠走进来,他指指自己对面的位置,“坐吧,晚膳用了没?让他们再送碗面条来?”
肖天楠摇头,“父亲您快吃吧,我不饿,扎营后已经吃过了。”
“吃好了来的?有没有去巡视过营寨?”肖正国大口塞了两口面条,含糊地问了一句。
肖天楠满脑子都是纪运会的话,将这事忘了,摇了摇头。
肖正国吞下面条,气得瞪眼,“你说你堂堂少将军,怎能忘了巡营这种大事?你都二十来岁的人了,当初顾家的少将军,十二岁到军营,就知道巡营……”
“父亲……”肖天楠不满地叫了一声,“我只是今夜忘记了!”又是这样,每次都拿顾家人跟自己比,拿林明远跟自己比,“父亲,林明远这次是右路先锋……”
“对啊,你到他那年纪,要是能独当一面,做到大军先锋,我死也闭眼了。”肖正国对林家没啥好感,可对林明远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父亲!”肖天楠只觉得一股邪火窜上,“你用完晚膳早些歇息,我去巡营了。”说着,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营帐。
肖正国愣了一下,“臭小子,还说不得了?哪惯出来的少爷脾气?”悻悻然嘀咕了一句,懒得去管儿子这种阴晴不定的爆竹脾气,他也是真的饿了,埋头大口吃面。
吃了几口,想起下午那求见的夫人的同乡,肖正国叫了亲兵进来,想让亲兵将肖天楠叫回来问问说了什么事,一想肖天楠没说,估计不是什么大事。可能是夫人的同乡看到要打仗了,想打听点消息呢?这种事,往日也有过的。
这时,又有将领来禀告探听到的最新军情,肖正国也就将这小事丢到一边去。
肖天楠气冲冲离开大帐,冷静之后想再跟肖正国说这事,却又找不到机会开口了。
第二日纪运会告辞离去,他派了几个士兵护送。过了雁城,很快就能与林天佑所率领的大军汇合,金阿狗两个眼巴巴看着人离开凉州军军营,却没法跟上去动手。
曹大刚几个听说是少将军派亲兵护送离开的,不由猜测,“少将军知不知道这人是太子的幕僚?”
“必定是知道的。”许迁很肯定地说,“本来那三人住的是普通营帐,昨夜少将军吩咐换了顶营帐。这若不是觉得对方身份贵重,少将军何必给人换地方?”
钱济点头,不吝夸奖道,“你这脑瓜子就是好使,我就没想出来这缘故。”
许迁瞪了他一眼,这人的脑瓜子,能想出什么啊?也就是一身蛮力过硬,“将来大侄子生出来,我来教。”
“滚蛋,老子的儿子,老子自己不会教?”
“教成什么样?跟你这样的?”许迁鄙夷地看了一眼。
钱济气得哇哇叫,就要跟许迁单挑,曹大刚气得一人踹了一脚,冲钱济骂道,“你滚蛋,老婆还在丈母娘肚子里呢,吵什么吵?”
钱济……对哦,自己媳妇还没娶呢,“穷丘八,不配有老婆啊。”
曹大刚懒得看他耍宝,问金阿狗,“这人没杀死,会不会坏了王爷的事?”
金阿狗想了想,“王爷也不知道这人溜出来见谁,本来就吩咐将人做了算了。现在知道是来见少将军的,这事我得禀告王爷一声吧?”
“少将军难道和太子勾结,要害王爷?”钱济不耍宝了,担心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