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出征的人都在忙着话别,林天佑父子也与京中故旧见了见。
林天佑领了统帅一职,他和林明远是真的归心似箭,恨不得日行千里,早日赶回雁门关。家中妻儿老小都在雁门关,林明征又不是个能担事打仗的。林天佑就担心要是匈奴攻城,林明征守不住关城,那妻儿老小只怕都难逃匈奴敌手。若是林明征弃城逃跑……此次林天佑是统帅,但是有夏竞这个太子在,只怕自己护不住林明征。
他暗恨匈奴苏兀术背信弃义,可是如今也骂不到人。若是雁门关失守,林家军损失惨重,那林家就丢了在北地的立足之本。
林天佑就指望匈奴能慢点攻城,等夏国援军赶到。
但是,这些日子,光是粮草辎重扯皮,就扯了半天。林明远在兵部与兵部尚书等人反复商议,总算将出征的铠甲兵器等物要到手了。
至于粮草,林天佑只能指望沈涵之可靠。实在靠不住,还有青州的粮仓,雁门关也还有些余粮。
就在林天佑父子忙碌时,西羌南院王予善上门了。
林家与西羌从无交集,林天佑吃不准予善上门所为何事,索性避开不见,交给林明远应付。
林明远将予善迎进门,“家父忙着军中诸事,还未回来,实在失礼。”
予善摇着描金扇子,穿着宽袍大袖,看着就像夏国京城的纨绔子弟,他乐呵呵地连说无妨,走进门坐下,“听说匈奴大军攻打雁门关,本王今日上门,是为了助林大将军一臂之力啊。”
“王爷可是有退敌良策?匈奴背信弃义,圣上大为震怒,若是西羌有良策,圣上必定龙颜大悦,王爷若有请求,我也可从中斡旋。”
“西羌愿意从西北出兵,帮着大夏牵制匈奴。”予善也不绕关子。
林明远一听,这是个好事,有西羌从西北出兵夹击,匈奴必定得分兵,雁门关的压力就小了很多,“王爷大义,西羌若能同时出兵,我们必能将匈奴打得落花流水。不如我们现在就进宫求见圣上?”
“林少将军且慢。”予善抬手制止了林明远,“西羌虽然愿意出兵,但是少将军也知道,西羌国小力弱,函关一战伤了元气。我国粮食紧缺,夏国有句话说的好,这行军打仗,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林明远脸色微变,冷笑了一声,“王爷难道是找我来说笑的?”
“哪里哪里,西羌真心相助,林大将军镇守雁门关,一向人缘甚好,西羌也愿意与林大将军交好,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还得林大将军帮忙斡旋。我西羌也有合作的诚意,少将军放心,绝不会比也烈差的。”予善笑着说完,掏出了那封信。
林明远一看,明白了予善的意思。他这是上门来威胁自己,要林家出面说项。西羌与夏国一战,不仅不想赔款,还想从夏国要粮食啊。
“王爷不去经商,真是可惜了。”他寒了脸色,“但我林家尽忠职守,所作所为皆为了夏国北地安宁,不怕人说。”
“少将军此言差矣,林家一片忠心对日月,可是,我看夏国朝中都是俗人,只怕领会不到林家的难处。”予善也不揭穿林明远的话,“林大将军若能说服贵国皇帝,待将来战事了后,我西羌可送五千匹良马给夏国。另外,我们西羌与匈奴交往多,对匈奴王庭的事也知道的多些。”
林明远受制于人,只能认下,“战事了结,西羌还需向夏国赔偿函关一战的损失。”
“呵呵,那都可商量,都可商量,就有劳林大将军了。”予善笑嘻嘻起身,“我在明月楼静候佳音。”战事结束,还不知是什么情形呢,要是匈奴败了,西羌趁火打劫,到时就算赔也是拿着匈奴的钱赔,对西羌来说没损失,自然答应了再说。
他一走,林明远与林天佑商议,林天佑暗恨自己大意,“此事还得看圣上意思。”
“此战了结,西羌愿意赔良马五千匹,白银若干,而且为表诚意,西羌愿意与夏国两面夹击,共抗匈奴。”林明远将话理了一下。
林天佑一听,这样听着挺顺耳的,“回头你要他将信交出来。”
“那是自然。”那信不拿回来,他们寝食难安。
林天佑不知如何说服了宪宗,宪宗倒是答应了予善的要求。
夏天弃听后,让人送了纸条给予善,让他先兑现答应自己的良驹。
予善忙着回国,倒是没有失信,真的让人送信回国去了。
七月二十九,太子夏竞带着林天佑在校场誓师,大军开拔。
二皇子夏端特意找夏天弃话别,话里话外,意思都是让他小心夏竞,安慰他有沈涵之在,不用担心。
夏天弃明白夏端的拉拢之意,自然表示感激涕零。
夏端看了他身边跟在的几个陌生面孔,“三皇弟,这几个没见过啊,你从哪儿新招来的侍卫?”
“这是太妃娘娘担心我,让李侯爷物色的人。”夏天弃也不隐瞒。
夏端看了几眼,也看不出这几个身手如何,想想乐安侯到底也是大族,家中养几个高手不奇怪,“太妃娘娘对你好,你可得记在心中啊。这做人,一定要恩怨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