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韵忙着偷偷招兵买马,夏天弃离开青州,还偷偷到雁山附近走了一圈,又留下人在这边查看一下地形。顾清韵告诉他匈奴王庭异动之后,他知道这就是机会。战火一起,多了解些事情总是没错的。
待到安排好之后,他派亲兵回雁城传信,再不停留,一路赶往兖州,打算在兖州城外等西羌使臣和林家父子一行。
这天刚到了兖州官道的泽山脚下,忽然听到路边传来惊呼救命声。
“王爷,前面好像有人呼救。”张勇一听有打斗声,还有呼救声,“只怕有宵小劫道。”
夏天弃正犹豫是去看看,还是别惹麻烦回头走,就看到一辆马车全速奔过来,那马车的车夫已经倒在车座上,显然已经遭遇不测,马车上一个女子探头大喊“救命”,看到他们这一行人后,直接改口大叫“壮士救命”。
那马车的马显然也是强弩之末,快奔到夏天弃这群人面前时,那马前脚一歪竟然直接倒下了。车上一声惊叫,两个女子滚出来,其中一个直接滚到了夏天弃的马前。
夏天弃就看着灰头土脸的两个人,驱马往后退了一步。
“求求壮士救命,我家小姐乃是吏部尚书府的嫡女,我家老爷一定有重谢。”那个丫鬟爬过来抱住自家小姐,抬头先报了身份。
“原来是李尚书府上的小姐。”夏天弃翻身下马,示意顺子将人扶起来,又冲张勇等人方吩咐道,“快去前面看看,什么宵小光天化日竟敢拦路抢劫,拿下送到兖州府去。”
“是!”张勇大声领命,催马往前跑去。
那个李小姐听到夏天弃的话,心中稍安。
顺子走到两人边上,夏天弃问道,“李小姐可有大碍?是否需要回城请个大夫来?”
那个李小姐一看顺子是男子,惊了一下,微微摇头,扶着丫鬟的手站了起来。
她们主仆两人运气不错,虽然是从马车上滚下,可是那马奔速稍缓后再摔倒跪地的,两人之前一直抓着马车车壁,从里面滚出来时,这片是一片泥地,没有什么尖锐石头,两人又裹了披风护着头脸,除了形容狼狈些,倒是没有受重伤。
李小姐的手擦破皮,有些流血,丫鬟有些着急,“小姐,流血了,这可怎么是好?”
夏天弃暗中撇嘴,就擦破点皮大惊小怪,嘴上却是安慰道,“不用担心,我这个仆从略懂外伤,让他看看。”
顺子看向夏天弃,主子,奴才就是个伺候人的太监,什么时候懂外伤了?
可是对上夏天弃的眼,他咳了一声,探头看了一眼,这伤口就是擦破皮,摸出随身带着的金疮药,又递了水囊过去,“你帮你家小姐将伤口清洗干净,倒上这药粉。”
丫鬟接过瓷瓶,李小姐一看上面有“内造”字样,抬头看到顺子面白无须,刚才说话的声音也有些尖细,她跟着母亲也进宫赴宴过,看着这是个内侍啊?兖州这地方,连个藩王都没有,怎么会有内侍?
她抬头看向夏天弃,荒郊野外,夏天弃一身月白长袍,腰系一条银色腰带,看着光风霁月,尤其是那抹温和的笑容,让她安心不少,她敛衽行礼,“家父官居吏部尚书,名讳李尚,不知公子尊姓大名,救命之恩,容后相报。”
“我家王爷乃是顺王殿下。”顺子在边上接口介绍。
顺王?
“臣女李云珠,拜见顺王殿下。”李小姐闺名李云珠,一听顺子说这是顺王,马上想到了这是谁,心中有些讶异。她听说过三皇子夏天弃的事,本以为生下来就不祥之人,应该是面目可憎,没想到却是长这样子,连忙再次行礼。
“李小姐免礼,李小姐怎么跑到这荒郊野外来了?春日寒意未散,你先回马车中等候吧,等我的侍卫回来。”夏天弃示意亲兵去将马车车厢扶起来,又将死去的车夫给拖到边上。
李云珠也是觉得脚软站不住了,谢了一声回到马车上,忍不住回想这顺王殿下的样子,只觉得他和传言中一点也不一样。
微风轻轻掀起车帘一角,李云珠透过那缝隙,看到夏天弃一身衣衫,想到在京中看到过的王孙公子的穿着,顺王殿下的衣料,竟然还没有自己兄弟穿的布料名贵。这么温和的人,在宫里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张勇带着侍卫很快将山匪给剿灭了,原来是躲在泽山上,看李云珠这一行车队好像有油水,护卫又不多,一时铤而走险。
夏天弃问了几句,走到马车前,说道,“李小姐,贵府侍卫重伤两人,其余皆不幸殒命了。贵府管家和一个婆子受伤不重,包扎后就过来。”
“有劳王爷。”李云珠听说老管家没事,松了口气。
等到李府管家过来,夏天弃问他们作何打算,李管家被盗匪给吓跑了,一听夏天弃是要跟着西羌使臣车队返京的,跟李云珠商量,不如就跟在车队后回京,有士兵开路,一路也安全些。
李尚的老家就在兖州下属县内,李云珠是来探望祖父母的,要是回到老宅,回京还是得走这路,她自然愿意听从老管家的意思。
老管家给夏天弃磕头说了原委,“我家老爷在京城盼着小姐回京,从这儿回到老宅还得几日,若是王爷方便,我们想求王爷恩准,跟在使臣车队之后。”
夏天弃既然要做人情,自然乐得人情做到底,点了两个亲兵帮着赶马车,又帮着安顿了两个重伤的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