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城的前身就是军镇建起的,跟夏国内地其他商贸州城比起来,城池实在很小,连雁门关这座关城都比石城要大。这座城池是为了军事而非为了商贸而建。
秦绍祖父子三人都是一身伤,匆匆包扎之后,满眼血丝,谁也顾不上休息。
匈奴兵来势太快,攻势太凶,已经等不及援兵到来了。为今之计,就是杀出去将敌人引过来,为城中百姓争取生机。
城中百姓得到通知,再故土难离也得离,城中分不出兵力护送,选了几百青壮发放了刀枪棍棒,还有一些百姓拿着家中的铁锹火锨,护卫在家人身旁,也有一些人没有走,留下与守城将士们一同杀敌。众人都知道,只有他们在城外厮杀地越久,从其他几门逃出的百姓活命的希望才越大。
秦老太君敲响战鼓,秦绍祖带着秦珫和秦琅骑上战马,等在北城门后,只待匈奴兵冲过来时,打开城门冲出去。
匈奴兵也急着要打下石城,攻下这里,他们才能继续往南。越是南边,有越多的粮食、财富和女人。
甘氏带着家中女眷和孩子等在府中,秦佩不肯等在府中,城破了也许就是一死,她想肆意一回。
秦老太君小时候让她也粗浅练习过武艺来强身健体,但是母亲怕她练得身形不好看,不让她练了,她那时自己也吃不了苦,练武也就打了个身体底子。
今日,秦佩穿了一身英武的男装,手中拿着短剑,守在祖母身边,听着远处匈奴人的喊杀声,若是要死,她不想死在家中内院,想死在城楼上,想亲眼看一下父兄是如何英勇卫国的。
秦老太君敲罢一通鼓,秦佩接过了鼓槌,“祖母,孙女儿等会儿来敲这出征鼓。”
守城士兵握紧手中兵器,盾牌兵举起盾牌严阵以待。
“祖母,匈奴人来了!”秦佩看着异族人渐渐逼近,好像都能看清那些人脸上的嗜血凶残,抓着鼓槌的手用力得指尖都发白了。
“咚——”一声低沉的战鼓响起,众人一愣,这声音?秦佩也疑惑了一下,自己还未敲响战鼓啊。
“咚咚——”远处的战鼓声继续响起,老太君不由站上一级台阶往远处望去。
城楼下,秦家父子已经打开了城门,大喊一声“冲啊——”往城外冲去。
“佩佩,擂鼓助威!”秦老太君顾不得去想远处的鼓声是怎么回事,开弓已无回头箭,若是援兵到来,更应擂鼓助威!
秦佩应了一声,抬手敲响战鼓。
往石城冲来的匈奴兵们,看到忽然从城中冲出的夏军,也是呆了一下,他们人数众多,夏军此时冲出来,是送死吗?
他们为了向城楼上射箭,也在往石城城楼冲去,夏军从城中冲出,匈奴人来不及拉开距离射箭,秦绍祖父子已经带兵冲到了匈奴人身前,短兵相接,双方都杀红了眼。
这时候,城楼上的士兵看得最清楚,他们看到远处匈奴人的大营中,一队穿着黑色衣衫的人冲进了匈奴军营。
顾清韵在老五、何志成护卫下,带着五百人冲进匈奴军营。匈奴几个部落头领都觉得今日石城必破,正等着捷报时,发现有人冲进了自己的军营中冲杀。
在官道上,顾清韵一行人来去如风,一击不中,马上就退了。没能杀了林明征,但是陈七传来消息,林明征中的三箭虽然都不在要害,可是腿上那一箭因为被尸身一砸戳得深,挖出箭头出了不少血,也是大伤了元气。
听说匈奴要围攻石城,顾清韵让人回青州大营调兵过来,自己带了五百人悄悄埋伏到了匈奴大营附近,看到匈奴人倾巢而出时,趁着此时兵力空虚,带人偷袭。
匈奴头领都是勇武的,几人上马冲出来阻拦。
顾清韵手执银枪,看到一个匈奴头领举刀向自己劈过来,举起长枪一挡,挡住了对方的大刀,那头领一看一个这么一个清瘦的身板只有自己一半大的人,竟然挡住了自己的一刀,“咦”了一声,没等他收刀再砍,顾清韵已经冲到为了他背后,回手一枪直接刺入了他的后背。
这头领身边的亲兵大叫着冲过来,顾清韵一运力,愣是将人从马背上挑了起来,一下丢到了那些亲兵面前。
“给我杀!”顾清韵大喝了一声。
紧跟在那个头领之后的其他几个匈奴头领面露异色,这带人偷袭的人,一听声音,竟然是个女子!
“你,是谁?”有人操持着生硬的夏国官话问了一句。
何志成冲了过去,举刀将这人给劈开了,跟在何志成后面的侍卫举着手中的“顾”字旗,一声不吭地策马冲到了大小姐边上。
“顾?你们是——”有匈奴中年纪大的将领,看到这面熟悉的军旗,想要开口。
可惜,没人为他解惑,顾清韵寒着面色,枪如白练,一枪将他挑下马,边上的老五利索地下马一刀将首级斩下,然后将首级给挑了起来。
不过是两个照面,顾清韵杀了两个匈奴头领,其他匈奴头领们怕了,连声唿哨着招呼亲兵前来抵挡护卫。
“成叔,放火!”前方的匈奴兵们看到自己的军营被偷袭放火,必定会急得回援。
“小姐放心,看我们的!”何志成大声应了一句,带人就往匈奴大营的四周跑。
“头领被杀了,头领被杀了!”被顾清韵杀了头领的两个部落的人,回过神来,有人大喊着想要为头领报仇,有人被吓破胆想要撤退。
顾清韵毫不停留,向其他几个后退的匈奴头领冲去。
这时候,在那几个匈奴头领眼中,顾清韵再也不是个瘦弱的女子,而是索命的无常!
她一身黑色软甲,衬得面白如玉,但是手中银枪挑过,所向披靡。冲过来护卫的亲兵和护卫,几乎都是被一枪挑落,明明两条细瘦的胳膊,力气大得吓人。
“大小姐,匈奴人回来了!”老五一直跟在顾清韵身边护卫,看到去围攻石城的匈奴兵发现自己的军营被偷袭了,急得调转马头回来保护头领。
当顾清韵又刺死了一个匈奴头领时,其他两个感觉到热血飞溅到自己的脸上,而顾清韵就如索命鬼一样紧追不舍,他们怕了,大喊“退!快退!收兵!”
五个小部落联合围攻石城,一下子死了三个,剩下两个掉头就怕,大喊收兵。匈奴的传令兵们一边跑一边发出撤兵信号。而那三个死了头领的部落群龙无首,更是杂乱无章地开始往后跑。
何志成想要追,顾清韵抬手阻止,“成叔,发信号!”
何志成乐呵呵地摸出信号弹往天上扔,随着信号弹升起,早就带人埋伏着的云胜举起青州大营旗帜,率兵冲了出来。这次云胜带了五千青州大营的士兵来救援石城,匈奴人几次攻城消耗了不少,这一下被围攻,顾不得带上抢掠来的财宝粮食,急忙往后撤。
顾清韵没有再追,云胜的虎啸营已经练兵多年,今日是虎啸营验收成果之时了。
她拉转马头,往石城跑去,迎面遇到了秦绍祖父子三人,何志成跟在顾清韵边上,一看到秦绍祖,大叫招呼了一声“舅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