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弃没想到曹大刚一来,就给自己送上主将令牌,他是什么意思?
曹大刚没等夏天弃开口,已经接着说道,“王爷,我曹大刚也是大老粗一个,但是您救了那么多百姓,又救了这么多弟兄们的命,还杀了那么多匈奴人,跟您干,我曹大刚服气。若是没有您,许迁他们这些人活不下来,我身为骁骑营主将,一样也军法从事。”
尤其是夏天弃逃出匈奴大营时,还没忘了身负重伤的张勇,将他带了回来。
曹大刚感慨地说道,“当年在雁门关的时候,我听顾大将军说过一句话,‘先有明主后有良将,能遇明主,是臣之幸事。’大道理我说不出,但是大丈夫沙场喋血,一为保家卫国,二求封妻荫子。王爷心怀仁义,我职位低微,也想求个进身之阶。”
许迁一直在边上看着曹大刚,听他说完,他冲夏天弃笑道,“王爷,曹将军……”
“不是将军,昨夜贬职,现在是副将了。”曹大刚乐呵呵地说道。
许迁从善如流,“曹副将一向爱兵如子,为人刚直,我们对曹副将一向爱戴有加,您若有曹副将,如虎添翼。”
许迁跟随曹大刚多年,知道他的为人。他性格耿直,容易得罪人,在肖正国手底下并不是最受重用的。但是,他爱护士卒,打仗身先士卒,在士兵中威望不错。
夏天弃来到骁骑营后,对于曹大刚一直很尊敬,遇事周全。
就像曹大刚说的,夏天弃救的不止是自己这些人,间接也救了曹大刚。而且,所谓良臣择木而期,他相信曹大刚也是觉得跟随夏天弃,能求个前程。
夏天弃明白了许迁的意思。
士卒们今日向自己示忠,是感谢自己的救命之恩。而曹大刚、钱济和许迁这三人,除了感谢自己的救命之恩外,还有一点,他们觉得自己是个可靠的主子。
“多谢曹副将对我的高看。”夏天弃没再谦虚,抬头环视了一圈,“我必定尽心竭力,不负大家厚望。”
一夕之间,他终于成为一营主将,手下有了骁骑营这六千人马。
夏天弃一直苦读兵书,如今底下有人,他终于有机会按自己所想的练兵,发誓要将自己手下的士卒练成精兵强将。
凉州城外,匈奴人粮草被烧后,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处境。有几个小部落粮草无以为继,跟那普部落分裂,直接带着自己部落的人,赶往越冬地去了。冬天有了雪,明年牧草一长出来,草原就不怕干旱了。
夏天弃看到城外匈奴人马在减少,生怕少了练兵机会,向肖天楠请战,带着骁骑营的人出城,不断袭扰。
也烈又勉强撑了一个多月,凉州城固若金汤。宪宗下令从西南调兵增援函关,也烈终于死心,决心退兵。
可惜他想安然退兵,夏天弃也不答应。看到匈奴人退兵的架势,夏天弃带人追击六十里,一举追杀了近万名匈奴士兵,救下了一批百姓和奴隶,还杀了也烈爱子,缴获了象征头领之位的一把宝刀。
接连几次奇袭大吉,百姓们交口称赞骁骑营英勇善战、爱护百姓,不少人要投军,还指明要参军骁骑营。
此时已经进入了腊月,临近年关,函关也终于传来西羌退兵的消息。
夏天弃刚有小成,不打算回京。他派张勇护送顺子回京,向宪宗呈交了折子,说明军务缠身,匈奴人还未退,不能回京过年,同时将缴获的那把也烈的宝刀献给了宪宗。
宪宗看到也烈的宝刀,只觉脸上有光,这么多年,他的儿子打败了匈奴左贤王,缴获了他的宝刀,真是一雪前耻啊。高兴之下,他亲自指了几坛御酒,还有几车赏赐之物,让顺子带回凉州,还亲笔写了一封书信,勉励夏天弃在凉州安心报国。
等到顺子拉着东西赶回凉州,已经是腊月二十七了。
匈奴退兵,又临近年关,夏天弃终于没有一直住在军营中,而是在凉州城中置办了一座小宅子。
这小宅子是真的小,顺子拉回来两车赏赐,都不能在院子里铺开。
肖正国还未班师,肖天楠带他劳军,与众将领饮酒一番。酒席散后,夏天弃召集骁骑营的将领来到自己的小宅子,将御酒打开,请大家都喝了几碗。
曹大刚和钱济两个端着大碗当水一样倒着喝,“要不是王爷,我们连御酒的味儿都闻不到。”
许迁看两人喝得酩酊大醉,带人将人给扛回去了。
年三十守岁,一座宅子里,只有夏天弃、顺子还有他新收的八个亲兵。
这八个亲兵,都是当初救下的六十个士卒中的,金阿狗做了夏天弃的侍卫长,他们八个都没有家累,过年自然也陪着王爷一起过。
夏天弃也喝得半醉,打发了顺子和金阿狗他们下去后,他自己坐在房里,打开窗户看向外面。凉州城的过年,比不上京城繁华,更比不上宫宴的热闹。
坐在屋子里,能听到鞭炮声,没有满天烟花飞舞,只有窗外一片白雪皑皑。
他睡不着,索性披衣起身,到院子里堆了两个雪人,小小的两个,一个是男孩,一个是女孩,两人相依而立,好像正在寒夜中听着外面的热闹。
遥远的青州,也正在庆贺新年。云胜几个从凉州一路回到雁门关,再从雁门关磨磨蹭蹭回到青州,见到顾清韵,八个人只恨不得脑袋低到地上去,“大小姐,我们追着林天佑的人到了凉州城外的匈奴大营,人是追到了,只是那个密使被他带去的侍卫杀了,书信被人截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