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残月,荒山,乱葬岗。
此处正是歌翎夕上次遇见低阶鬼将的地方,阴气汇集。
乱葬岗中心,枯骨遍地,几具新尸横七竖八地躺在黑红色的地面,几座泥堆中,隐约露出人的肢体。
月色惨白,将那些尸骸照得阴森渗人。
距离上次歌翎夕涉足,乱葬岗又多了上百具尸体。
满地尸体间,一人静立。
青丝如瀑,玉簪半挽,容颜倾城,神情冰冷。一袭轻纱制的黑裳如烟,风掀起她的衣袂,一柄臂长的墨色玉箫握在她手中,寒意凛然。
她无声而立,似与夜色融为一体。
忽地,一阵轱辘声打破沉寂,在这乱葬岗显得格外突兀。
青湄、蓝竹与侍宵三人,各推着辆板车从小路走来,在乱葬岗边上停住。
板车之上,是昨日竹林中那群黑衣人的尸体。
“主子。”青湄走到歌翎夕身后停下,轻声唤道。
“嗯,开始吧。”歌翎夕语气淡淡,并未回头,仿佛沉迷于眼前的“盛景”之中。
“是。”青湄回到板车旁,与蓝竹侍宵相看一眼,随后分别拿起板车上的匕首和桶,给那些尸体放血。
三人迅速在那些尸体上划开深刻见骨的口子,再把桶缘贴到伤口边,黑红色的血就流到了木桶里。
一天时间,尸体已经开始发臭,但是青湄她们却什么都没说,连眉头都不见得皱一下。
霎时间,血腥味夹杂着腥臭味在空气中散开,随风侵入歌翎夕的鼻中。
然,她面上并无多余的表情,只是闭上了眼睛。
这些血液,将是她的祭品……
青湄她们放血的速度很快,不出一炷香时间,二十多具的尸体的血液便已流干,放满了三个大木桶。
“主子,血放好了。”青湄和蓝竹将三桶血放到歌翎夕身后。
“你你们退开五十米外,没我允许,不得靠近。否则,我会死……”歌翎夕木然道,论及生死就像是在讨论今晚月亮不圆一样。
“可主子你的伤还未痊愈。”青湄迟疑地开口,不肯挪动脚步。
“不必担心,你们听话。”歌翎夕转身,手执墨玉箫,画了三道金符,打入对面三人的体内。
金符可令鬼将之下的鬼魂不得近身,亦能令被贴符的人开启通灵眼,时效为十二小时。
“无论如何,都不能靠近我。”临了,歌翎夕又嘱咐了句。
“……是。”青湄几个犹豫了一会,终还是快速退出五十米。
见他们站在了一段距离外,歌翎夕才提起血桶,绕着大圈把血倒在地面上。
半径为十米的血圈形成,一桶血也倒得差不多了。
歌翎夕再双手各提一桶,这次不同,她并不是画圈,而是按照一定的路线将血液倒在地面。
她的动作很快,不出片刻,三桶血就被倒了个干净。
月光下,由血液画成的大阵演绎着诡异。
把桶一扔,歌翎夕望了眼月亮,唇边泛起森冷的邪笑,皎洁的月光映衬得那抹笑意更加阴森恐怖。
“真好啊……可惜,你们都死了……”
不然,就能生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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