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把黑子牵进马厩里后,去厨房打了一盆水,洗了一个脸,然后看着地上的麻皮,他皱起眉头。
“你弄这些做什么?”
“我想跟嫂子学编草鞋。”
“直接买就行了。”大牛不想她忙碌。
“反正没事做,闲着也是闲着。”
大牛听她这样说,便不再说什么不让她做的话,从怀中摸出一叠银票出来递给她。
周依苒伸手接过来,看着这一叠银票,她吞了吞口水。
“这是六千两?”
“嗯,今天去谢府要的。”
“你还真敢去要。”
“这有什么不敢的,只要我手里捏着谢奇写的欠条,我就敢去要。再说了,这钱又不是小数目,还是早点要到手比较踏实。”张大牛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
“那你去要钱的时候,谢奇真的老老实实的把钱给你了?他就没有为难你?”
“没有,直接让下人把钱送出来给我,不过…”大牛说到这里停下来没有继续说。
“不过什么?”周依苒见他话说一半停下来,皱起眉询问。
本来他是不想说,但是现在看小苒这样,觉得自己不说她肯定会追问到底,便决定告诉她。
“回来的时候遇到十几个混混,我猜应该是谢奇安排的,估计是想把银票抢回去,这是我的猜想,不知道是不是他。”
“肯定是他,要不然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周依苒开始鄙视谢奇,这人输不起,小心眼。
张大牛看她这模样,笑了笑。
“放心,那些人根本不用放在眼里,都是一些以多欺少的市井之徒,没有什么真本事。”
“不管怎么样,以后你出门小心点。”
张大牛点头。
“我去把钱搁着。”
“去吧!”张大牛宠溺的眨了一下眼睛。
她抱着一叠银票兴奋的跑回房间,把钱搁在盒子里后,她就开始纠结了。总觉得这么多钱搁在家里不安全。
张大牛在外面许久,见她还没有出来,转身进去。
看着她盯着钱黑子皱眉,走过去询问。
“你这是做啥?”
周依苒听到声音,转头看向大牛,对大牛说。
“我总觉得这么多钱搁在那里不安全,要不咱们在屋里挖个洞把盒子埋起来?”
大牛一头黑线,觉得她真是杞人忧天,以前这有几百两也没见她这么紧张,现在居然担心安全不安全的问题。
“你要是不放心,把它搁在梳妆台下面,推到最里面,谁会想得到。”大牛指着梳妆台说。
她转过身,看着梳妆台。
确实要比那个柜子矮一点,她拿着盒子过去试一试,刚刚吻合,毫不犹豫的塞进去。
不过为了确保安全性,她趴在地上看。
张大牛见此,黑着脸抓住她的衣领,把她拉起来。
“你要不要这样拼?”
“六千多两家当,不是六两,我能不谨慎点么,唉,跟你说你也不懂我此时的感受。”
话说完,她就转身出房间。
刚才大牛虽然把她拉起来,但是她还是看到了,一般贼是不会发现那底下有东西。
离开房间,她就在院子里坐着剥麻,大牛出来见此,对她说。
“你用我给你的那个小刀子刀背刮,比你这样快得多。”张大牛说着就过去用匕首示范给她看。
周依苒看着他弄,从腰间摸出小刀,学着他弄,发现确实要快,就直接用刀背刮了。
没有一会儿,她就刮了一小把,抬起头看大牛要出门,她问了一句。
“你要去哪里?”
“去看看葛一他们。”
“哦,那你去吧!”
大牛走后,她便专心致志的剥麻,把剥好的麻挂在晾衣服的竹竿上晾晒。
差不到到了晌午,她终于弄完了四捆麻,起身活动手脚,走过去把手中捏着的一把剥好的麻过去晒着。
晾晒好后看着自己手,褐色。闻了闻气味,觉得挺好闻,不刺鼻,淡淡的味道,闻着挺舒服。
张大牛回来,看她都已经弄完,称赞起来。
“速度真快,挺厉害的。”
“还不是你教的方法好,要不然这一上午我可弄不完。”
周依苒说完话,抬起头看头顶的天,这才想起来要去做饭。
“忙着都忘记做饭了。”
“中午煮点粥就行了。”大牛说。
她点头:“好,反正有烤鸭,也不用做菜。”
大牛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才会让她煮粥。
******
下午,大牛跟全子出去,她晒的麻干了,她把干的麻收起来,抱着就去了隔壁。
“嫂子,我的麻干了,你教我怎么编制草鞋吧!”
陈荷笑着点头。
“正好我刚弄好一只,现在我做什么你跟着学就行了。”陈荷说完,转身去搬了一个椅子在自己的旁边。
她走过去坐下,然后询问:“苗子嘞?”
“睡了。”陈荷笑着说,“你照着我的做。”
她点头,跟嫂子一样拿了一缕麻,然后看着嫂子怎么编,嫂子做一下她就做一下。
先是做鞋底,然后就是谢绑,带子。
……
“你很聪明,一学就会。”陈荷夸奖她。
不是故意的夸奖,而是她真的很聪明,跟着学一遍就会了。
“还不是嫂子你这个师傅教得好,要不然我哪里学的会。不过这个摸起来挺柔软,我先给我自己做一双试一试,然后再给大牛弄两双,他的鞋子烂得快。”
“男人都是这样。”陈荷笑着说。
黄昏时候,她回家做饭。
她抱过去的麻用完,编了一双她自己的草鞋,然后还弄了一直大牛能够穿的大小,不过只够弄一只,她决定明天再去剥麻。
饭做好,天黑了,大牛才回来。
收获没多少,就几只兔子。
“去洗手吃饭了。”她对大牛说。
大牛转身看着她,发现她脚上穿着的是草鞋,走过去问。
“这个是你自己编的?”
“对呀,我自己编的,好不好看?”她抬起脚给他看。
张大牛点头,随着皱着眉,问:“你怎么没有给我编一双?”
瞧着大牛这样,她忍不住笑起来。
“你的有一只,麻不够,明天我去剥,然后明天晚上你应该可以有一双草鞋穿了。”
“在哪里,给我看看。”大牛听自己的已经编好了一只,特别的想看看。
“咯,就在墙壁上挂着。”
张大牛顺着她指着的方向看过去,走过去把草鞋拿下来,然后直接试。
大小刚刚合适,张大牛很满意的笑起来。
她也笑起来,因为她弄的鞋子不大不小,刚好合适大牛。
大牛穿上就不打算脱了,就想这样穿着。
她看了,立即说:“你还是脱下来吧!你这样穿着看起来好奇怪。”
“不奇怪,挺好的。”大牛说完就去厨房打水洗手。
她表示很无语,哪有这样的人,一只脚穿新的,一只脚穿破旧的草鞋,怎么看都觉得不伦不类。
跟着他进厨房。
“大牛,你赶紧换下来,你这样穿着不行,给别人看到了肯定笑话我。”
“放心,不会有人笑话你,我又不会穿出去,就现在穿一下,明天我再换回来。”
“那随便你。”她走过去拿碗筷准备吃饭。
******
陈府。
陈孟辉突然回来,让陈夫人很意外,看着眼前的儿子,她好奇的问了一句。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事情处理完就回来了。”陈孟辉说完,问你家的母亲,“我爹不在府里吗?”
陈夫人一听儿子提起老爷,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陈孟辉见状不用问便知道自家的爹去了哪里。
“娘…”
“娘没事,都已经习惯了,只要他不把那对母子带回来就行。”陈夫人打断儿子的话,说完后告诉他,“玉儿回谢府小住两天,既然你回来了,明天你就去谢府看望一下你的岳父。”
“谢老爷怎么了?”陈孟辉询问。
若是谢老爷没有什么,自家娘也不会让自己去看望,所以他猜想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谢老爷中风瘫痪,如今卧床不起,日常起居都得要人伺候。”陈夫人说完叹了一口气,“他这样倒是让谢夫人清净了,府里的那些夫人见他瘫痪,纷纷拿着银子离开了。”
“这么严重?”陈孟辉吃惊。
“嗯,所以明天你得去看看才行,纵然你再不喜欢,也得做做样子,不能落人口实。”
“孩儿明白。”
看着懂事的儿子,陈夫人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她请退屋里丫鬟。
“你们都出去。”
“是,夫人。”丫鬟纷纷退出房间。
陈孟辉见她退下丫鬟,他皱起眉头。
“娘你这是何意?”
“为娘有件事情要问你。”
见母亲如此神秘,他询问:“不知道母亲想要问孩儿什么?”
“张家湾张大牛的妻子是不是你漫如姨娘的孩子?”
陈孟辉吃惊,好奇母亲是怎么知道的,便问:
“娘你见过她了?”
“嗯,在街上无意间碰到了,你告诉娘,她是不是?”陈夫人双眼看着自己的儿子。
“是。”陈孟辉点头。
听到儿子说是,陈夫人的脸上露出笑容。
“娘你怎么了?”他觉得奇怪。
“前天,你爹告诉我说周依苒死了,尸体也已经找到,确认是周家小姐。”
陈孟辉听完再次吃惊的看着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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