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所有帽子上的图案都看完了之后,窗外已经泛了光亮了。
帽子上绣着的,便是凤娘昨晚上跟她们说过的那些。
无望庄上,一对相依为命的姐妹花不知何原因,出生在了那风沙漫天的黄沙深处。
她们走不完那片沙漠,不知道,沙漠的尽头在哪里,亦不知道沙漠之外是什么模样。
她们睁开眼,看到的就只有彼此。
两张一模一样的脸,是那片沙漠中唯一生动的风景。
凤娘说,婆婆厌倦了那里的生活。
可婆婆绣了一副,两个在黄沙中跳舞的身影。
看不清脸,可零露却能感觉到,她们是开心的。
某一天,沙漠中起了龙卷风,将一个少女卷入当中,将她带到了沙漠的某一处。
绣画上,第一次出现了第三个人影,依旧是远远的背影,没有脸。
是一个背着长剑的高挑男子。
零露不知道,还是少女婆婆,第一次在无望庄上看到一个陌生的脸孔,到底是激动,还是害怕,还是,终于看见了黄沙之外的人,而不可抑止的有了想要离开那里的冲动。
也许,是希望吧!
她是否有对凤娘的不舍,无从得知。
因为下一顶帽子上,已经没有了黄沙漫天。
永远黄白的绣画上,终于有了别的色彩。
是落日晚霞,是山花烂漫,是潮起潮落,是人来人往。
是两个并肩而立的人,相依相偎的看着这一切。
那些绚烂的色彩,就是婆婆的那一刻的心情。
她的世界,终于有了其他的颜色。
零露的手在那一幅幅绚丽多彩的绣画上抚过,最后总不忘去看那一副只有两个少女在黄沙中起舞的绣画。
被丢的那一个,终究是不甘的吧!
她突然能明白,为何凤娘那一刻会哭的像个孩子。
“婆婆没有绣上她和凤娘是如何离开无望庄的。出现在无望庄的那个人又是谁。这所有的看完,咱们想知道的事也还是不清楚。如果婆婆是想告诉我们什么,为什么不挑重点的绣上呢?”因为婆婆留下的绣画上,和凤娘说的几乎一样。
只是她们每一个都是站在自己的角度上,去陈述一件事。
凤娘的是恨,婆婆的是她的欢心。
零露将那些帽子叠好重新放回了篮子里,“也许,婆婆根本就不想告诉我们什么。她只是再回忆她所经历的一切。这些画,也许是留给球球的。也许,是留给凤娘的。”
“那我们要给凤娘吗?”
“先不给吧!你先把这些都收好了,以后再说。”零露将婆婆的东西都收好了放在柜子里,关上柜门的时候,她突然喃喃的道:“婆婆跟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我们都还不知道,她叫什么。”
狗王八没说话,只是缩在床边闭上了眼。
零露难得没有困意,本是想再睡一会儿的,可一闭上眼,耳边就是婆婆凄厉的叫声,脑子里就是毕方冲下将那团黑色的火心叼走的画面。
“我想到了。”她突然坐起来道,“我知道婆婆的心为何是一团黑色的火了。”